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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住到叔叔家里,晚上怕黑、白天怕人,谁也不见,就半大的叶思贤总是溜进屋子里给他吃东西。
偶尔是一粒大大泡泡糖,偶尔是一根番薯条,像喂动物一样硬要塞进他嘴里。
叶思栩清楚地记得,他有一次发脾气,动作太大把小小的叶思贤推倒在地,小屁孩子非但不哭,嘴里还念叨念叨地说哥哥笑笑好看。
如潮地记忆涌上心头,叶思栩也红了眼角:“好了,好好念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他们要是再来吵你,也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叶思贤哭着抹眼泪,“我还以为你说要帮我打架都是开玩笑的呢……呜呜……哥,你太好了。”
“你是我妹妹啊。”叶思栩笑笑,“我不给你打架,我为谁打架?”
“嗯!”叶思贤用力点头,“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我要出国!”
“考雅思吧。”叶思栩道。
叶思贤破涕为:“那我一定会认真考的!我要公费出国!”
“去吧,未来的古典文学家!”叶思栩推着她的肩膀,“先去洗手间洗个脸,再上去。”
叶思贤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挥别站在昏暗路灯下的哥哥。
正在这时,秦越鸣的电话再度打来。
叶思栩一边接电话,一边快步跑出大学住宿区。
寒风扬起额头的碎发,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但是有一个是肯定的——有人在等自己的感觉,真好。
叶思栩气喘吁吁地跑到东门,远远就看到秦越鸣站在车外,斜靠着车头的位置,影子落在车上,扭曲中却依稀可辨侧影立体。
入了夜,秦越鸣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白烟袅袅,在风中散乱地飘,烟头的那一点猩红,闪烁着刺人的眼睛。
秦越鸣徐徐喷出一口烟,见到正在喘气的年轻人,只道:“回去了。”说着拽开副驾驶的车门,见他呆呆地不动,才道,“上车。”
叶思栩忽的心生胆怯。
他今晚看上去好凶,虽然昨天也很凶。
叶思栩觉得自己一团乱,不比刚才听到的叶思贤的三角恋爱简单。
然而等他走近了,才听秦越鸣极为不悦地问:“你嘴角和脸怎么了?”
“没事。”叶思栩像是犯了错的学生被班主任抓包,低着头快速坐进车里,自己去拽车门,低声说,“回去了。”
秦越鸣没说什么,幽深的眼眸看一眼学校大门,一言不发地合上车门。
他将烟头掐灭在车载烟灰盒中,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什么都没说。
叶思栩原本以为他要问,自己踌躇纠结着要不要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是秦越鸣的沉默叫他安心下来,至少不用想着办法地解释或者甚至于要撒谎。
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让他就这么鸵鸟地遮掩过去。
等到家后,叶思栩下了车,等他下来,才轻声说:“谢谢你去接我。”
正要拔腿回房间,听秦越鸣道:“去花厅等我。”
秦越鸣说完就抬步出去,留下叶思栩看看左右的几辆黑色轿车,呆呆地对着虚空“哦”了一声。
叶思栩快速回房间,将脏了的外套脱下来,丢在洗衣筐里,又冲进镜子里看一眼自己的脸。
嘴角的血都凝住,难怪一张嘴就有撕裂感,脸颊浮肿起来,青一块紫一块。
他想,秦越鸣怎么什么都没说?还是一会儿要说什么?
他胡乱洗一把脸,慢吞吞地去花厅。
这个点,客厅的灯很暗淡。
叶思栩进花厅时,见两把椅子中间的欧式茶几上,搁着个家用医药箱,而秦越鸣坐在椅子上,头也没回地道:“过来坐。”
声音低沉,语调毫无情绪。
叶思栩扶着椅背坐上去,不安地看他扭开消毒水。
微有些刺鼻的味道散开来,他周周鼻子,揉了下脸道:“没多大事情。”
“你知道作为一个演员,脸多重要吗?”
像是夜色中的火星子一闪,炸开了一道光。
叶思栩僵滞,眼神虚而呆,看着自己握住左腕的右手,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掐断手腕一般。
谁也没有说话。
好半晌,叶思栩才听到他沉沉地叹气。
像是失望透顶一样。
叶思栩低眸:“我……”
秦越鸣拿起消毒水,起身站在他面前弯下腰:“抬头。”
叶思栩别扭地道:“我自己来吧。”
“抬头。”秦越鸣加重语气。
叶思栩这才意识到他今夜真的特别严厉,好像很看不惯自己似的。
他忍着流眼泪的冲动,闭着眼睛仰起脸。
秦越鸣见这男孩子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闭上的眼下,睫毛闪得令人心碎,再硬的心肠也没办法苛责他,只放柔声音道:“有点疼,忍一忍。”
叶思栩“嗯”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右眼的眼角,生生滚落一行眼泪。
秦越鸣不是没看到,但没吭气儿,等蘸了消毒水的棉签慢慢按到他裂开的嘴角上时,他才道:“太疼了吗?”
将棉签拿起来,抽一张纸巾递到他脸上。
叶思栩忙用纸巾按住眼角,声气儿微弱地道:“嗯,疼。”
秦越鸣心里也轻叹,口中道:“那我轻一点。”
“嗯。”叶思栩轻轻应一声。
“这么怕疼,还学人打架?”秦越鸣故意道,“还不知道躲开脸?”嘴角往下的位置有一条小口子,显然是被什么划开的,他皱了皱眉头。
叶思栩见他已经消毒完,慢慢地睁开眼,见他正俯视自己,沉默不语。
他往后避开一点:“以后不会了。”低眸,眼角染了胭脂一样红。
秦越鸣两指捏住他的下巴,见他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慌地转开,他道:“我看看其他地方的伤。”
他的指尖滚烫,灼烧了叶思栩的下巴。
叶思栩扭头,避开他的手,嗫嚅着道:“没什么,明天起来就好了。”
秦越鸣看着他,沉声道:“明天起来就肿成小山包了。”
“……”
叶思栩忍不住都要笑,可他这么严肃地说话,实在是不好笑出口,只忍着用力抿唇:“还有一个月才正式演出,没事的。”
秦越鸣和他讲不通道理又不好明说自己着实心疼,只道:“明天我接送你去剧院,听见了吗?”
“哦。”叶思栩瞥他一眼,正好瞅见他黑色衬衣领口的肌肤,盯着那一处,蓦地仰头,
“为什么?”
秦越鸣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收拾医药箱,拿出消炎药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看明天是不是严重,晚点去一趟医院?”
他的表情实在是冷淡,淡得叫人觉得他似乎立刻就要走。
叶思栩揉着自己的左腕和手表,低着头,好像有些不甘心似的问:“为什么要送我,要接我回家?”
秦越鸣心道:还不是怕你这小兔子撒腿就跑了,三天两头不过来。
见他不说话,叶思栩低声道:“我自己也可以回来的。而且最近排练得太晚了。”
“阿叶!”秦越鸣胸腔里也有野兽嘶吼,终于忍不住地严苛道,“我说我送你。”
叶思栩见他莫名对自己大声起来,鼓了鼓脸颊,眼眶和鼻头同时开始泛酸,倔脾气上来:“我不要!”
他正要起身跑走,却见秦越鸣猛的伸开手臂按住自己的肩膀。
“我要回房间了!”叶思栩瞪着他,黑漆漆的眼神里满是倔强。
秦越鸣单手撑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俯下身,艰深的眼眸望向他,如同鹰隼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叶思栩不安地扭动肩膀,想要反抗,一出口却成了委屈的央求:“你放开我啊,我要回去。”
“你怎么这么怕我?”秦越鸣抬手,满眼怜惜地用手指抹去他眼下的泪水,“阿叶,不要怕我好不好。”
“那你让我回去啊。”叶思栩抽泣起来,埋怨似的道,“我要回自己房间。”
秦越鸣见他眼泪汪汪的一双眼眸,似嗔非怒,好端端的白瓷肌肤红一片肿一片,心疼地不知所以,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肉嘟嘟的下唇上重重地碾过。
“你……你干什么?”叶思栩吓了一跳,忙要推他。
他的力气怎么逃得过秦越鸣。
他一条腿单膝靠在叶思栩的腿边,倾身俯头,重重地吻在他的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