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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群豪听在耳中,都不由得心如灌铅,先前绝大多数人都没想到对方的实力会这般强大,别的不说,单是川西五毒和麦积六煞,就够叫人头疼的了。场中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压抑,人们的目光交递,相互传送着心中的忧虑和不安。
齐元朗见状起身离座,前行数步,神情昂然地大声说道:“不过请大家放心,正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的人数只有我们的一半,人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却要说魔高一丈,道高十丈。因为道义、天理在我们一方,有道是邪不压正,魔宫的抵抗,势必如同挡车之螳蚍,定会在我们正义之师的铁轮之下粉身碎骨!”
众人的情绪重又热烈起来,金枪门主杨干雷接口道:“他们的狐朋狗党来得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吗?”
宗相大师冷静地向坐回椅子的铁掌孟尝问道:“那依齐庄主看,我方的胜算又有几何呢?”
“这个嘛,若是死打硬拼,胜算有八成,若以智取,则在十成。”齐元朗很是自信地答道。
大师点头道:“嗯,以老衲看,无论是强攻还是智取,我方都能稳操胜券,可是问题在于,血战之后,又能有多少人可以劫后余生,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呢?”
齐元朗不禁一时语塞,武林群雄的脑海中亦浮现出尸体枕籍,血流成河,残存的几十个人,也都是创伤遍体的惨景,不由得相顾失色。
“那……我们不妨再多邀些人,”楼青峰心有不甘地插话道。“我们震山帮还可以再出一百人,相信其他各派出都会不遗余力,不出半个月,咱们的实力就会暴增一倍,到时候扫荡魔宫,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了吗?”
少林方丈苦笑着摇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楼少帮主也太天真了,不知你想过没有,这半个月之中,三垣宫也不会闲着睡大觉,他们一定会加固防守,再请外援,如此滚雪球一般,只能扩大杀戮,徒增冤魂,于武林何益?”大师的一番金玉良言,使人们心中的复仇狂热大大降温,尽管仍有少数人不死心,暗中煽动,响应者却已是寥寥无几。
武林盟主林台天肃然道:“那么依大师之见,我们又当如何呢?总不至于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会,否则天理何在?”大师正色道:“各位不妨开出条件来,由老衲前往太白山,向三垣宫讨个答付,谅尤侗尊、皇甫辉不会置若枉闻,要是谈不拢,再动刀兵也不迟。到那时,会有更多的人倾向于我们,同时他们的阵营也必定会有所瓦解,彼消我长,势必将形成泰山压卵之绝对优势,可以减少双方许多不必要的伤亡。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诸位只要暂且忍耐一时,就可保全几十、甚至上百名侠义道的精英,又有什么道理反对老衲的建议呢?”
乾坤刀客钟肇鹏捻须道:“大师之计甚为高明,先礼后兵,古之惯例,同时又可以乘机窥探一下魔宫的内部情况,正可谓一举两得,还望大师能倾向我方,不要保持中立为好。”
宗相大师神情一整道:“钟大侠多虑了,不管怎么说,我少林派始终是侠义道的一员,如若三垣宫怙恶不悛,一意孤行,无疑是自取灭亡,届时,老衲一定全力相助,尽发寺中好手参战,以使侠义道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几位巨擘都已经移船就岸,同意少林方丈之建议,其余人等自然不好再提异议,内中更有一些人的心中忿忿不平,认为与魔宫谈判,纯粹是多此一举,简直愚不可及,三三两两地怏怏离去。
经过众人商议,条件定为:“一、三垣宫必须交出行凶的龙蛇神君符寿昭,以及残余的白虎四宿,为死难的英豪抵命;
二、赔偿死者三方及大圣庄各五千两白银;
三、由上垣尤侗尊出面,正式向侠义道致歉,并发誓不再与侠义道为敌。”
宗相大师不辞劳苦,吃罢晌饭即告辞登程。齐元朗为之备好车马,并配给了四名庄丁,命他们沿途照料少林僧人,一切开消均由大圣庄支付。林台天、钟肇鹏等人率众为少林方丈送行。
送行归来不久,大圣庄总管黄道善走进西厢第二间,先跟曹、穆二人谈笑了几句,然后迳直来到毕士英的身边,面带神秘地笑道:“毕少侠,你跟我来一趟,有人要见你。”
毕士英摸不着头脑,纳着闷跟着出了屋子,口中道:“黄总管,是什么人要见我?是齐庄主吗?莫不是他派出去探事的人有了回音?”
黄道善沉吟了一下道:“啊,綦毋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两路人也都回来了,只是没能打探到任何有关綦毋姑娘的消息,唉,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毕士英一下子傻在那里,心中茫然,除了崔图和赤阳子,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抓走竹妹。血手会和三垣宫倒是想要竹妹的命,可捉走她则毫无必要。竹妹你到底去了哪里?年轻人的心中凄苦不堪。
神刀玄女身陷双阳观,可大圣庄的人为什么没能探听到消息呢?倒不是这几个人办事不利,而是因为赤阳子极端狡滑,生怕走漏了一点风声,有损自已的名誉,故尔对有关綦毋竹的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单从他杀害宋文清就可略见一斑。就算书生不替神刀玄女送信,也是要被灭口的。双阳观中的五十几名门人,知道他带回一个人的,只有那七八个心腹弟子,而这些人又全被派出去追杀鲁必成了。铁掌孟尝的手下捉了几个道士,没能掏出一点口风,只好罢手返回。
黄道善拍了拍神情抑郁的年轻人宽慰道:“毕少侠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綦毋姑娘没落在仇家手中,就有希望找到她。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边说边拉着毕士英往后走,过了月亮门,这里已是外人禁止涉足的女眷居所。又进了一个跨院,一片花圃姹紫嫣红,扶疏花木中,一幢两层小楼悄然矗立。一名绛衫侍女脚步轻快地迎上前来,冲二人裣衽一礼道:“多谢黄总管,小姐吩咐我带毕少侠进去。”口齿伶俐,神态活泼,煞是讨人喜爱。
黄道善爽快道:“好,毕少侠,我家小姐有事相询,你就随巧珠姑娘进去吧,我先走了。”言罢转身出了月亮门,心道:“这个毕士英的福份还真个不浅,他恐怕是大小姐闺楼中的头一位年青男客哩,莫不是大小姐对她动了情,也未可知。
宽敞典雅的客厅,窗明几净,花香馥郁。墙上挂着几幅装裱精美的字画,另有琴桌、书架、花几,均摆放得错落有致,烘托出宁静、淡雅的氛围。楼梯轻响,步下两位年轻姑娘。
“毕少侠,请坐。”随着一声明快、清脆话音,翠衫绯裙的齐楚燕款步进入客厅,一双妙目把神情拘谨的年青人着实打量了一番,方缓缓入座。她身后是缟衣素裙的桑嫣云,怯生生望了一眼毕士英便垂下眼睑,坐在了齐家小姐的身边。
齐楚燕的美艳、泼辣,对毕士英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局促得他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心中暗想:同样是年轻女孩子,为什么与竹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这种压抑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和綦毋竹相聚的那段美好时光,心田中一下子充满了温馨的回忆。同时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抱拳道:“齐小姐,唤在下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噢,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请少侠来,首先是要感谢你,在我爹寿宴那天,力挫三垣宫群魔凶焰,救了竹姐姐,也算为我们齐家挽回了一点面子。再者就是想打听一下,竹姐姐她现在何处?为什么没同少侠一块来?”
毕士英闻言顿觉时坠入重重的内疚和自责之中,口中答道:“齐小姐过誉了,在下技薄艺疏,当日贸然出手,能全身而退,实属侥幸。至于綦毋姑娘,在下原打算护送她去榆林杨大侠家暂避一时,不想在吕梁山中,我二人失散了,至今也不知她身在何处,在下真是愧对诸位。”
“那……竹姐姐她会不会有危险呢?”一直未开口的桑嫣云忍不住插话道。绵软娇柔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
毕士英心头一荡,急摄心神道:“这还不能断定,当时并未见到血迹,八成是给人掳走了,可是日前齐庄主派人,去嫌疑最大的凤阳崔图家和桐柏山双阳观,却没有发现一点可疑迹象。”话到此处,年青人眉头紧蹙,忧肠百结。
“哎,竹姐姐也真命苦,自幼没了爹娘,如今唯一的哥哥也给人害了,剩下她孤伶伶一个人,又不知现在是吉是凶?我们姐妹何时才能再聚首?”齐楚燕伤心地说道。那边的桑嫣云已经泫然欲泣,扭转了身子,以袖拭泪。
毕士英心如悬铅,怅然起身道:“两位小姐请放心,此间事情一了,在下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