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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谷南枝是隐约知道一点的,不过了解不深。他在之前跟在邱嘉驹门下学习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邱嘉驹跟他的儿子之间相处似乎不太愉快。
只不过谷南枝一直不好去问,毕竟打探别人家里的私事不是什么厚道的事情。
只是他曾经偶然间碰到过自己的老师跟自己的儿子联络,向来和蔼温和的老师眼中满是怒火,语气中也满含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尽管表现出这样的愤怒,他仍在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谷南枝远远的听到,就仿佛听到了风穿过山谷之时发出的低沉咆哮声。
邱嘉驹到底在说什么谷南枝没有去听,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生气的导师,在耳中飘过“逆子”、“畜生”等几个怒斥的词语后,谷南枝已经匆匆远离了那里。
他无措是在外面转悠了许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到邱嘉驹面前,向他道歉自己的迟到。
那时候邱老师只是看了他一眼,却好像已经看穿了谷南枝在隐瞒的东西,对此他原本还残余着些疲惫的面容上溢出一抹笑容来,然后半开玩笑的表示为了惩罚谷南枝迟到要罚他去研究室去打下手。
说是打下手,实际是给谷南枝开小灶给了他一个绝佳的锻炼机会。
结束了关于导师的回忆,谷南枝皱了下眉,回答杜梓道:“我是知道一点,邱导师他的儿子怎么了么?”
杜梓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就这么说吧,邱导师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倒霉,生了这样一个叉烧儿子。”
叉烧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大概明白邱嘉驹的儿子大概是什么尿性了。
谷南枝又想起了那次电话中邱导师痛骂那头的记忆,然后道:“能具体一点么?”
杜梓本来就是个话篓子,正等着谷南枝这句话,顿时将想说的东西一箩筐的往谷南枝耳朵里倒了。
邱嘉驹中年丧妻,留下一个儿子名叫邱洋,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将邱洋给抚养长大。
但是邱洋却对自己的父亲很是厌恶,因为在他的眼中,如果不是父亲总是忙于工作不见踪影,母亲也不至于独自一人外出时遭遇歹人早早逝世。
对于妻子的过世邱嘉驹自然也是悲痛万分的,但是斯人已逝,而他也肩负着改革全息技术的重担,面对儿子的指责他的心中的愧疚也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的。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也是这个家中的顶梁柱,所以再怎么难过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他这样的表现却让邱洋更加认定自己的父亲一点也不重视母亲,于是愈发的叛逆,邱嘉驹说往东,他偏要去往西。
邱嘉驹也不擅长教养孩子,面对邱洋的故意惹事除了打骂也没有别的方法管教,于是父子两的关系也就一日差过一日。
后来邱洋成年后便出国改了国籍,而邱嘉驹专心投身于研究团队,父子两个人之间也就断了联系。
听到这里,谷南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外人,也不好对邱导师跟他妻子的事情做什么评判,但听到目前为止,这个邱洋好像也没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看出谷南枝表情疑惑,杜梓一晃手指道:“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之前的那些都是前情铺垫,叉烧的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谷南枝抽了下嘴角——这个杜梓说他是话篓子话篓子都要含恨而终,搞半天刚才叽歪了那么多都是前倾提要???
“我日,听你这这里废话那要说到猴年马月!”这时候终于有一个汉子忍不住冒了出来,谷南枝刚听他说话就不由感到了一阵鸡皮疙瘩出来。
面前的汉子五大三粗,身高足有一米九,身上满满的腱子肉,如果走夜路碰到他的话对面的人可能都会自觉献上钱包,但偏偏这么一个外表十分社会的壮汉说起话来的腔调却跟那九曲回廊一样非要转个十八弯,端是无比的销魂。
他不过说了两句话,谷南枝身上掉下的鸡皮疙瘩就够炒一盘菜了。
“额,没事,让他继续说吧。”谷南枝忍着诡异感连忙道。
他还是听杜梓话痨吧。
杜梓得令后便朝猛汉投去得意的眼神:看吧,话痨和人妖,还是话痨比较受欢迎一些~
壮汉面上笑嘻嘻的朝杜梓拧了拧手骨节,发出令人不快的噼里啪啦声响。
谷南枝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催促杜梓快点说完。
杜梓冒着冷汗转回头来继续说。
原本邱嘉驹以为在时间的流逝下,他们父子两迟早有一天会重归于好,这样一直冷战着想必也不会是已逝的妻子愿意看到的景象。
就好像上天听到他心里的愿望一样,那年圣诞节邱洋还真的回来了。
邱洋好像在国外吃了不少哭,生活把他身上的尖刺给磨平了,面对邱嘉驹也表现出一副悔过的样子,向他道歉自己以前的任性和不懂事。
邱嘉驹本就很爱自己的儿子,对此自然心软的一塌糊涂。
回来后的邱洋身上还是外国的国籍,要知道华国的国籍是世界上最难拿的国籍,邱嘉驹也曾询问邱洋要不要他找关系找人把他的国籍弄回来,后者表示不想麻烦父亲现在这样也么什么影响。
邱嘉驹以为父子没有隔夜仇,对邱洋也没什么怀疑,听说邱洋对全息技术产生了兴趣甚至还觉得很欣慰,觉得自己的儿子是终于开窍了,不愧继承了他的基因的人,然后邱洋便以此为契机打进了研究室中。
谷南枝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咯噔——接下来,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想起来之前传闻中邱嘉驹老师也是十分的持才傲物之人,但是后来遭受了某种重大的打击后性格才慢慢变得平和起来,同时也很注意挖掘身边的人才以及学生们的人品。
曾经他以为是因为丧妻之痛带来的打击,现在莫非是……
杜梓说到这里,已经是气愤的不行:“结果那白眼狼就借着老师的信任取得了许多权限,然后在我们研究进行到一个突破点的时候突然卷走重要的核心资料送给那些外国人去了!!”
谷南枝一惊,这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多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父子矛盾可以解释的了,这种行为活生生的就是卖国啊!!
全息技术的研究一直都是各个国家努力攻坚的项目,邱洋这一下堪称釜底抽薪,不用说谷南枝也能想象到这对当时的研究团队的打击多么大。
这个邱洋,在国外生活了那些年,却是完全丢了自己对祖国的热爱,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黄皮白心的“香蕉人”了。
谷南枝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见过一些崇洋媚外的国人,网络上就常常会看到一些“恨国党”,他们常常活跃于各个新闻事件下疯狂带着节奏,先黑一波华国怎么怎么落后黑暗,然后再吹一波外国人环境好政/治好氛围自由不歧视人又有礼貌balabala……总之是极近跪舔之能。
就是有时候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视频,谷南枝也往往在评论区会看到这样的言论:外国人balabalabala,这要是在华国就……呵呵。
每当看到这个的时候,谷南枝才是真正想呵呵这人一脸的。
不过这些都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甚至在谷南枝拜入邱嘉驹导师门下之前就发生过了,所以谷南枝才对这个一无所知。
“所以真正的问题来了……”杜梓话说到一半就被谷南枝打断,谷南枝调出电脑上资料的一夜,调到其中一页,然后用询问的口吻道:
“邱洋偷窃了研究资料交给外国人后,那些外国人是不是也建立了一个研究团队?”
“……是的。”
“导师逝世后,团队里的很多人才都是被那些外国人给挖走了么?”
“是。”
“…………”
谷南枝现在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短短几年,导师的研究团队就从极盛转为极衰,当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整个研究室中陷入一片寂静,有的人在缅怀着当初研究团队的盛景,也有人在痛恨咒骂着邱洋的下作手段。
“这还不算完的。”团队中唯一的老人王瑞开口道,他是在这里资历最老的人了,因为早年受过邱嘉驹的资助,所以一直念着恩情不肯离开这里另寻出路,不然以他一个全息技术人才,去哪不是被人抢着要?
“那些外国人手段龌龊就算了,这几年他们还公然表示要跟我们竞争我们现在手头的全息技术的研发!表示要抢在我们之前研究出来并且申请专利!!”
这就很无耻了,本来就是用不正当手段在别人那里偷来的东西,现在不仅在你头上落井下石,还要再往你身上踩几脚,并且嘲笑你。
谷南枝皱着眉,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令人不容乐观。
外国团队在那里虎视眈眈,而他们这里少人少助力,看起来几乎是毫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