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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拉着齐灵出了会议室，打开一旁的休息室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他们只是想检验我是不是真心效忠军队。”
齐灵语塞，这的确像是那群崇尚万无一失的人会做的事。
“那为什么不把我一起派去？”
“你名义上还在基因组织的掌控下，恐怕他们和组织达不成共识。”
齐灵怒道：“他们明知道你是我的哨兵，还要让你离开我一个星期？！”
安澜望着齐灵，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不要太紧张，一个星期不长。”
齐灵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度紧张了。以前安澜的狂躁症把他吓得够呛，建立了标记之后安澜狂躁的次数明显降低，这两三个月来几乎没有发过了。一个星期确实不算长，并不会对哨兵的精神造成太大的影响。
齐灵迟疑道：“好吧……”
二人回到家中，齐灵都还是闷闷不乐的。他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安澜的睡颜，或是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或是他换衣服的背影。分离一个星期，对于两个多月前的自己来说简直太正常了，安澜被抓之后三四个月他都挺过来了——
果然人是宠不得的，齐灵想想就觉得自己会想他到死。
那天晚上做完后，安澜打算洗洗睡了，一上床齐灵又抱了过来。
安澜闭上眼睛：“我要睡了。”
齐灵：“再陪我会儿。”
安澜微叹一声：“只是一个星期而已。”不是一般是哨兵对向导的依赖性比较强吗？他怎么觉得好像反了？
齐灵：“已经够长了。”
齐灵的声音都有些委屈了，安澜心里一软，转过身，换成了自己把他抱在怀里的姿势。
齐灵略有些紧张：“那一带安不安全啊？”
“安全，不是每两个月都有巡逻吗？”
“万一遇到星际盗贼怎么办？”
“只能是他们遭殃。”
“跟你去的都有谁？”
“几个营长。”
齐灵眼睛一转：“有几个向导啊？”
安澜瞟他一眼：“不知道。”
自己男朋友长这么帅，对外还是未婚的，能不引起其他向导注意吗？齐灵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还是有些担心。
安澜：“你才是，我不在的时候离那些未婚哨兵远点。”
齐灵：“除了你其他都是渣渣。”
那天晚上安澜陪齐灵一直说话说到半夜，齐灵才睡着。第二天，齐灵向二队宣布辅教要出去巡逻一个星期，队员们都有些沮丧。下午安澜准时到了发射台，基地为特遣队员配备了高性能的侦察机。
临走的时候齐灵和安澜道了别，当然是以长官的名义。齐灵好想扑上去狠狠亲他几口，一群人看着还是忍了下来。
安澜走之后，齐灵是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空虚，他也尽力地保持常态，可队员们都看得出来，长官似乎有些萎靡。
至于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按照上次齐泉在电话里说的，这个星期他正好来这边做学术交流，住在了齐灵那里。爸爸来了齐灵倒也没那么寂寞，不过齐泉出去得比他早，回来得比他晚，见面的时间也不长。
一个星期出奇地难熬，偏偏又不允许联络，这一个星期里齐灵叹的气大概比他这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安澜住在侦察机上，虽然说时间不长，但这里距离莲叶系是比较远的，齐灵的气息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这一点让他几乎没有睡好觉。
到了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齐灵尤为亢奋，按照行程安澜第二天上午就能回来了。这天晚上的训练结束后，齐灵留下来检查每个队员的设备情况——虽然说基地里有专人检查，但这种关系到队员安全的事，齐灵一向会亲自再检查第二遍。
整个训练场地就只有齐灵一个人，他戴着红外线眼镜，在设备室仔细地查看设备情况，忽地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齐灵转过头，本以为是队员，结果没想到，门口站着一个让他倍感意外的人。那个人穿着中级士官的军服，留着板寸头，身材高大。看见齐灵后，他扬起嘴角一笑。
“好久不见啊。”
齐灵诧异地站起来，摘下眼镜，愣了几秒：“时阳？”
自从齐灵请假去搜集证据过后，就再也没和时阳见过了，虽说他俩交集不多，但在帝尚的时候他还是帮了自己许多。说到帝尚，对于自己那么早就离开，齐灵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时阳笑着走过来：“部队那边借了这里的基地训练，听说你在这儿逍遥地当着分队长，我还不相信呢，竟然是真的。”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失落：“我还纳闷你怎么再也没来过学校了。”
齐灵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啊，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时阳慢慢地走下来，停在齐灵面前。齐灵穿着分队长的军服，头上戴着红外线眼镜，虽说还是当初那种笑脸，但时阳觉得，他和自己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不少。
时阳时常回忆起军演那个时候，眼前这个多数型向导把自己压着打，虽然有些难看，不管怎么说，还是很奇妙的回忆。
齐灵问：“学校那边怎么样？”
时阳耸了耸肩：“陆陆续续很多人开始进部队服役，你的朋友艾飞好像也被授予中级士官头衔了。”
齐灵好久没见到艾飞了，虽然他朋友很多，但真正的也就那么几个，艾飞对他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兄弟。只要艾飞进了部队，像时阳说的，偶尔借用一下训练基地等等这些事，他们还是有机会再见面。
时阳沉默了许久，转头望着齐灵，忽然问道：“建立标记了吗？”
齐灵一愣：“我？”
时阳点点头。
齐灵：“……你问这个干什么？”
时阳眯了眯眼睛：“没什么，随便问问，只是在你身上闻到了哨兵的味道。”他顿了顿，“而且是很强的味道。”
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齐灵也不好隐瞒：“嗯。”
“谁？”
齐灵迟疑道：“这个……不太方便说……”
时阳环视了一圈，问道：“黑珍珠？”
齐灵：“……”
时阳一看齐灵那复杂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对了：“果然是他啊，之前你几个星期不来学校，那阵子又正好黑珍珠事件沸沸扬扬的，我就猜你是不是和他有关系。现在他又成了你的辅助教官了？”
齐灵无话可说：“帮我保密。”
时阳点点头：“那他人呢？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检查设备？”
“他被派到边境巡逻去了，明天上午回来。”
气氛沉默了下来，齐灵隐约有些想走的感觉了，时阳忽然道：“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齐灵：“……啊？”
“我说我挺喜……”
齐灵打断道：“等等等等……你说哪种喜欢？”
时阳长出了一口气：“这么说吧，我其实挺想让你成为我的向导的。”
齐灵这下没有言语了，他不知道时阳是何时开始对他产生这种想法，总之他是有些被吓到了。时阳说完就沉默了，四处逛着，像自己没说过这话一样。
齐灵：“可我已经……”
时阳：“我知道，既然他抢先一步，我也没办法。”
齐灵心说这不是抢先一步的问题，安澜认识我可比你认识我的时间长得多——而且重点是，他才是自己喜欢的人。
齐灵感到无比尴尬：“对不起啊……”
时阳摇摇头：“我也没想干嘛，我应该早点儿打听到你在这儿的，只可惜我今天上午才知道，明天我的部队就离开了。”
齐灵：“这么快啊……”
时阳：“所以我来也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有些话不说我会后悔的。”他转过身望着齐灵，忽然又笑了：“看在我明天就要走的份上，给我个离别之吻吧？”
齐灵：“……”
时阳：“怎么样？”
齐灵：“……我拒绝。”
时阳毫不惊讶：“你接受了才有鬼吧，开玩笑的。”
齐灵：“……”齐灵第一次觉得和一个人对话可以让他这么难受。
时阳的声音忽地高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那给我个朋友间的拥抱吧？我认真的。”
齐灵盯了他一阵，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好兄弟。”
五个小时前，边境地区侦察机。
安澜坐在侦查室里，眼睛盯着大屏幕上闪动的星云。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个侦查任务，完了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午就能回了。
有个营长走进来，这一个星期他俩是临时搭档。营长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他看着安澜的背影，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