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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宗天耀不放心地问,大概他怎么看,我的表情都没有他喝汽水那么享受。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我连脸上的一根肌肉都牵动不了。但是如果可以,就算真的很疼,我也想笑给他们看,让他们放心。
宗天明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真的,哥哥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宗天耀似乎是信了,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宗贤给我吃饭。
这种不用咀嚼就直接流进胃里的吃饭方式,其实可以很快,只是宗贤怕我噎着,刻意放慢了速度。
等我吃完饭,我看到宗贤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不知是累的还是过于紧张。
宗杰拒绝了宗贤一起吃饭的邀请,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宗天耀一步三回头地被宗天明拉着出了门,门刚关上不久,又一次被人推开。
这注定是个不能宁静的早上。
萧陌带着萧阡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夏飞。
夏飞?
我愣了一下,半年前他就在萧陌家做客,如今还和他在一起么?
经过了我哥和宗俭那件事,又因为我自己的经历,我不由得想歪了。
“活了?”萧阡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他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言语仍是那么犀利,目光里似乎依旧容不下别人的半点瑕疵。
萧陌无可奈何地拍一把他的肩膀:“小阡,怎么说话呢?快向小影道歉。”
萧阡像没听到一样,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然后问宗贤:“影哥哥最近不梦游了吧?”
我有些好笑,我现在全身都不听使唤,想梦游也得有那个资本啊。
宗贤擦擦嘴角,把碗碟堆到一边,走到萧阡旁边,捏捏他的脸蛋:“小阡你放心,等小影康复了,他又可以梦游了,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萧阡脸色一变,推开宗贤,立刻躲到了他哥哥身边。
宗贤哈哈大笑,萧陌也忍俊不禁:“宗贤你别逗他了,你再逗他,我晚上又该独守空房了。”
宗贤一听,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萧阡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夏飞耸耸肩,坐到了我床边。
“萧陌,原来你弟弟晚上一直和你一起睡么?”宗贤收起他惊讶的表情,戏谑地问,“还真看不出来,小阡居然这么依赖你这个哥哥,我五岁的时候,打雷下雨,我哥担心我害怕,想要和我一起睡,我都会把他踹下床。”
萧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宗贤你想错了,那小混蛋怎么可能和我一起睡,他总是缠着飞飞好吧,从你家回去之后的那两个月,他一直和飞飞一起睡。”
夏飞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朝我微笑道:“影哥哥,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夏飞,等你好了再来给我做模特怎么样?对了,上次那幅画,真是感谢你,多亏了你,上次大赛拿了一等奖,这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朝他眨眨眼,表示我听到了他的话,对于这个比我还小两岁的年轻人,颇有好感,或许是因为那天他给了我希望,或许是因为他让我看到了我至少还有一点价值,如果可能,我倒是想早点好起来,和这个年轻人成为朋友。
萧阡跑出去不久,又跑了回来,见夏飞坐在我旁边和我说话,顿时大惊失色。
不过很快,他又镇定下来,也坐到我床边,甚至拉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抖得厉害,他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阡,没想到你和影哥哥感情这么好。”夏飞诧异道。
萧阡突然放下我的手,从床边跳起来,躲到他哥哥身后,目光依旧犀利:“我只是想染上梦游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啊?”
一屋子人莫名其妙,我也不明白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
大概是见我们全都一幅白痴的样子,萧阡撇撇嘴,一脸鄙夷地补充道:“影哥哥的梦游不是可以传染吗?如果你们都被他传染了,我不被传染,那我岂不是每天晚上都只能躺在床上等着被你们害死?”
众人一愣,继而哄堂大笑。
我:……
这是什么逻辑?
得知我醒来的消息之后,连续几天,都有人登门拜访,先是我的父母和宗贤的父母,后来是我的各种亲戚和他的各种亲戚。
我哥隔三差五地来一次,萧阡也不例外。
然而在这些人拜访的时候,在他们的字里行间,我渐渐得知了一个令我震惊得久久不敢相信的消息。
在我不省人事的这段时间,宗贤和我,竟然已经结婚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的父母和宗贤的父母竟然都没有反对!
这两个消息让我一连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尤其当每天晚上宗贤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还特意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把我的伤归罪于他自己,背负起照顾我一生的责任?
我很想劝他,放弃我,去寻找他自己的幸福,没有必要因为我一个废柴的植物人断送他的一生。
他不欠我任何东西,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然而,我一连几个月,嘴都张不开,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恐怕,连我的面部表情,从我醒来也都没有变过。
第九十一章、玫瑰花环
宗贤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除了日常护理,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推着我去外面走走。
我坐不起来,宗贤便改装了一辆轮椅,让我能像常人一样,坐着,看看这个世界。
飘雪的冬季过去了,芳草连绵的春季也过去了,终于,骄阳似火的夏季又姗姗来临。
宗贤看我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笑,晚上睡觉的时候,始终和我保持一拳的距离,偶尔,我会看见他转身时眼底划过的一丝悲伤。
一个夏季的午后,他推着我去花园里散步,此时距离我从医院搬回来已经有了两个月,我除了视力和听力渐渐恢复到正常值,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好转。我无意中听宗杰和宗贤争执的时候说道,我能醒来就已经是个奇迹,想要再恢复成正常人,可能性几乎为零。
宗贤因为这句话,和他大吵了一架,一个礼拜,都把他拒之门外,直到某天宗杰向他郑重地道了歉,这事才算过去。
我有时候就不由得想,宗贤的心眼其实也挺小的,为了一句话就能大动干戈。
我胡思乱想着,他就把我推到了悬铃木的树荫下,打开手机,放起了纯音乐。
清澈的琴声像缓缓流淌的溪水,让灼热的夏日平添了几分凉爽,而这淡淡的凉意,似乎又夹杂着些许哀愁。
宗贤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摇一摇手中的扇子,眯起眼睛,望着园中的水池发呆,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去,看着那取代了药草的红玫瑰,有几分期许,又有几分惆怅。
宗贤没有说过,为什么要在这片最肥沃的土地上种玫瑰,我也无法开口询问。
我总觉得,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纪念他无法得到的爱情,因为他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大概因为我的缘故,他与他喜欢的那个人,最终没能牵手。
盯着那些花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头向我露出一副神秘的微笑:“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站起身走出了花园,就在我奇怪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端着一架数码相机兴冲冲返了回来。
原来是要照相?
我想,花园里的这些花,开得这么隆重,的确该留几张照片作为纪念,当秋去冬来,再繁华富丽的花瓣也都将枯萎凋零,化作尘埃。
然而宗贤却把相机放在我的怀里,径自走向了那片玫瑰花。
翻飞的蝴蝶和忙碌的蜜蜂受到他的惊扰,一下子惊起了不少,在他周围飞了一会儿又走了,他捏住一支红玫瑰的花梗,量了一下长度,把那朵花折了下来。
我大惊失色,他这是疯了吗?平时宝贝得连芸儿都不能碰的这片花,怎么说折就折了?!
然而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片玫瑰采了一大半,才带着浓浓的香气返回到我旁边。
在我惊疑地目光里,他淡定地抠掉枝条上的刺,枝条穿插,编成了一个精巧的玫瑰花花环。
花环很漂亮,我却看见他的手指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殷红的血,比那盛开的玫瑰还要刺目。
他看也没看手上的伤口,端详了一下花环,调整了一下几根突出的枝条,满意地戴在了我的头上。
玫瑰花的香气渐渐从我头顶上蔓延开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搓搓手,端起放在我怀里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