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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奇叹道:“家师为人,小弟不便背地轻论长短,只是如此处心积虑相谋十年之事,断非小弟能说服,力之不逮:徒唤奈何.小弟此次闻得肖兄深入苗疆,适才偷空赶来,相告数语。肖兄神功盖世,当以挽救武林浩劫为己任。肖兄当能想及,以家师之毒功,秃鹰之奇功,与边陲各高手相联结,其力不可轻侮,肖兄该当及早准备,以免到时候独力难支,而遭败迹之叹。小弟自会相机进言,劝阻家师以尽为弟子之心意.专程前来,只为此事,时不我与,小弟只有就此告辞.”
碧眼书生沈奇一口气不停地说完这一段话,顿时毫不停留地双手当胸一拱,倏地一个倒纵,平飞去一丈五六。
肖小侠一见立即朗声说道:“沈兄,小弟尚有一事请问,绿忆姑娘之姐,是沈兄同门师姐妹,近况如何?令师有否异样相待?”
碧眼书生沈奇“啁”了一声,然后说道:“绿忆姑娘此次偕行苗疆,想是为了与令姐相相会,可惜机缘不巧,二位入山之初,遇到小弟大师姐,以致引起纠纷,未能一见。请绿忆姑娘宽心,令姐为家师最钟爱之人,不会受虐待,等待来日有机缘再见。小弟久留,怕招疑窦,肖兄但请紧记在心,你我日后再见。”
人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腾越过两三丈,一转眼间又从原路消失于林中。
肖小侠目送碧眼书生去远了,才探叹一口气,说道:“一念之间,善恶之分也。碧眼书生能如此顿然而悟,为武林留下佳话,它日果然鬼眼婆婆要邀集边陲高手,再下中原,碧眼书生必能为苗疆武林,留下一脉。”
半天没有讲过话的绿忆姑娘此时问道:“承哥哥!你能确定认为鬼眼婆婆一行,敌不过中原武林高手吗?”
肖小侠沉思半晌说道:“仅就鬼眼婆婆与西门番两人而言,中原已是难有人敌,何况还有其他边陲高手?不过,自古邪不胜正,天理之使然。”
绿忆姑娘幽幽地叹道:“可怜我姐姐身陷鬼眼婆婆门下,将来连累之下,能得无恙否?”
肖小侠安慰着说道:“忆妹妹!我与令姐曾有一面之缘,令姐神情端正,风采照人,鬼眼婆婆只授其艺,而不关乎其德。如此吉人自有天相,忆妹妹何必多虑。”
绿忆姑娘默默地点点头。
此时,暮色苍茫,烟笼山峦,晚风微拂;黄昏景色令易生感慨,肖小侠惟恐绿忆姑娘有过多的思念,乃扬鞭遥指,朗声说道:“忆妹妹,越过前面山峦,趁暮色尚明,赶上数十里地,找到村镇,就可以憩歇一宵,再启程赶回括苍山。”
如此黑白双骑,撤蹄在群山中狂奔,蹄声如震,马上双英,逐渐消失在暮霭渐浓的群山环抱中。
口口口
就在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双骑离开苗疆之日,位于浙东的括苍山青龙总坛,又发生了人心惶惶,难安终日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难得浮生半日闲。”
座落在浙东的括苍山青龙总坛,自从石啸天老帮主肩骨受伤破碎,肖承远小侠南下苗疆,寻找秃鹰西门番,讨取“补骨丹”之后,青龙帮总坛终日戒备森严,谨防伊季风趁隙寻仇。
玉面罗刹何云凤姑娘每日里与薛明霞姑娘计算肖承远小侠的归期,闲来指点小向青的武功,打发望穿秋水的日月。总坛帮务,暂由逍遥书生雷道生,与圣手仙猿徐文杰共同料理。
转眼冬尽春来,括苍山已是新绿处处。何云凤姑娘的香闺外面,柳条抽丝,桃花含苞,~种欣欣向荣的气象,与新春俱来。
可是,石老帮主肩骨破碎,动辄受制,只有静卧床榻,愁困静室。而肖承远小侠的消息,却是泥牛人海,任你侦骑四出,探不出点滴信息。所以冬尽春来,却不能为五面罗刹何云凤姑娘沉重的心头,稍添一丝开朗。
这天,风姑娘看见老父静睡后,独自来到前堂议事厅上,邀请圣手仙猿猴徐文杰与逍遥书生雷道生两位老堂主,以及天台双母申氏兄弟来到堂前。
凤姑娘俟众人坐定之后,环施一礼,两位老堂主和天台双怪都慌忙站起身来,还礼不迭。虽然,凤姑娘向以父执之礼相待青龙帮几位年迈位尊的者堂主,但是如今不同,姑娘统慑帮务,就是一帮之主,帮规所在,礼不可废,所以,当时两位老堂主和申氏兄弟,都立身还礼,徐文杰老堂主当即说道:“风姑娘!有何重要帮务要和老朽等商量?”
何云凤姑娘先请众人坐下,然后极其沉重的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道:“老帮主肩头伤势,虽然是冬尽春来,缠绵床榻两三月,依然没有一丝起色。幸而有大还丹护住内元,未致恶化,但是,如此长久以往,终是束手无策.”
逍遥书生雷道生站起来说道:“老帮主伤势只要维持到肖小侠归来,自能药到病除,目前总坛相安无事,姑娘只要细心照料老帮主渡过这一段难关,自能……”
凤姑娘含着一丝丝苦笑,摇着头止住雷道生老堂主的话,接着说道:“承弟弟南下苗疆已达两月有余,至今信息俱无,令人不能不为之焦急无限。”
天台双怪申昌首先说道:“肖小侠神功盖世,姑娘无庸多虑。”
风姑娘点点头说道:“诚然!承弟弟盖世之神功,可望安然无恙。但是,秃鹰西门番岂是等闲之辈?再加上鬼眼婆婆久据苗疆,更加威力难当.承弟弟以一人之力,地理生疏,如有疏忽,后果岂堪想像?”
申昌站起来说道:“秃鹰与鬼眼婆婆虽然武功震慑武林,但是,肖小侠盖世神功,断无不敌,姑娘尽可放心。”
凤姑娘淡淡地一笑说道:“各位对承弟弟武功能信得过,我更是能信得过,而且我更能信得过他的信守如金石的秉性为人。也就是由于此,两个多月以来,至今毫无信息,令人不无焦急之处。”
这句话,真是一言中的,众人心里也都是俱有同感.以肖小侠为人而言,离开括苍山时急如星火,自然也不会在路途久作耽搁,苗疆虽然路远,两月有余,足够回程,难道真的在苗疆出了意外吗?
两位老堂主和两位总坛护卫一时默默无语,心里都增加沉重。
何云凤姑娘缓缓地立起身来,慢慢地说道:“今天特地请两位叔父和两位护卫前来,就是请各位多劳神于帮务,侄女要只身远赴苗疆一趟。”
此语一出,众人都不禁大惊失色,逍遥书生雷道生首先站起来说道:“姑娘此时身系全帮重任,岂能擅自离开,群龙无首,青龙帮危矣!”
徐文杰者堂主也接着说道:“目前青龙帮强敌环伺,随时会有意外,姑娘一旦远离,实非良策。”
申氏兄弟也相继站起来说道:“苗疆路远,往返需时,老帮主无人照料,姑娘不宜于远离。”
凤姑娘等待众人纷纷表明意见之后,静静地坐在那里,不作一声,半晌,才沉静无比,朗声说道:“青龙帮总坛,由两位叔父劳神代掌,虽然强敌环伺,料一时尚不敢卷土重来,老父在床,我托薛姐姐费神照顾,两三月之间,我就回来。”
众人一见凤姑娘早就胸有成竹,料来劝阻也无效。主要是肖小侠久去无讯,老帮主缠绵病榻,姑娘心急如焚,决心跑一趟苗疆.
当即告别了薛明霞姑娘,瞒住石啸天老帮主,安慰了小向青,只身单骑,易钗为弁,寓括苍,出天台,越过浙境向南直走而去。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何云凤以一日之差,错过了老化子与蓝玉珍姑娘,更岔过了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
按理说,老化子和蓝玉珍姑娘早就应该到达浙东括苍,与凤姑娘会晤,也说不定凤姑娘就因此不会远走这趟苗疆.无如方才所说,凡事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定数,非人力所可以挽回。
蓝玉珍姑娘在沂山之夜,独自深夜踏月,又与肖小侠款款而谈至破跷,虽然姑娘身具深厚武功,却也受不住这冬夜风霜入侵.随老化子与单眼恶残阴展平下沂山出鲁境之日,即病倒旅途。
大凡身体健康的人,不病则已,一经病倒,就是命在垂危。
姑娘风寒人体,病倒旅店,顿时一息奄奄,所幸的是老化子和阴展平细心照料,一病月余,才能起床。病后身弱,又不能骑马劳顿,在旅店将息两旬,才启程赴浙,正好错过何云凤姑娘只身远走,如此阴错阳差,岂非冥冥中有定数耶?
按下蓝玉珍和老化子一行起程赶往捂苍不说,且说何云凤姑娘单骑直闯苗疆。
何云凤姑娘由于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行,早到苗疆会晤承弟弟,所以,一路上起早歇晚,不多作休歇,兼程直赶边陲.
行程既无耽搁,不消一月就到达云南边境.
凤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