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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兰蒂尔拥抱了她一下:“莱丝丽,真高兴你来了,卡尔还好吗?”
“他很好,只是还在生气我要离开半年以上。”她答道,“但他也明白你需要我们的帮助。一切都很好,你父亲很想念你。我和你的继母相处愉快,她教给我合格的管家该会的一切。你的弟弟妹妹都喜欢卡尔,但有点怵我,我管的太多了。”
“你天生就有这方面的才能,莱丝丽,和其他方面的才能一样。”
她微笑了一下:“我已经做好了当你的女佣的准备,格恩。”
“是助手。”他纠正道。
第二天,亚兰蒂尔带着莱丝丽,陪同陆军军部派来的莫里斯少校察看了他座落于万湖畔景区的别墅。这是一幢罗马风格的建筑,一共两层,楼上有五个房间,其中一间是带露台的书房,可以望见清澈的湖水和成荫的绿树,另外四间都是卧室,其中两间同样可以眺望湖景,另两间对着远处的树林。这些房间和楼下的客厅一样布置成路易十四的风格,卧室里有垂着幔帐的大床,丝绒的长沙发,胡桃芯木、樱桃木的家具随处可见,一楼还有一个大理石的壁炉。
亚兰蒂尔请莫里斯少校坐在客厅里,一起品尝莱丝丽端上来的咖啡,少校带来的五个兵士在房屋各处穿梭翻检,他就像没看见一样。倒是少校略带窘迫地解释了一句:“这只是例行的安全检查,相信您了解。037号毕竟是一个重要的犯人,把他挪到您这里之前,这是必要的。”他说着,语气渐渐冷塑:“您的庭院入口处将有卫兵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安全警戒,如果要接待外来的访客,您必须事先向军部报备。请理解,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我完全理解。”亚兰蒂尔温和地说道,“我所不理解的是,这两天无论我到哪里,都有一辆车跟在后面,这也是陆军的安全措施之一吗?”
莫里斯少校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党卫军的行为,说道:“请放心,这件事情将由我们来处理,这种监视很快会取消。”
这时候,一个卫兵来禀报,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支□□,还有一些子弹。莫里斯少校接过枪,是一只勃朗宁。
“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亚兰蒂尔说道,“当时我们旅行到柏林,他买了这支枪送给我,并且教我使用,但是因为带回瑞典手续非常繁琐,我们就把它留在了别墅里。”
莫里斯稍许思考了一下:“我们得暂时把它带走,等您结束了任务时再退还。外面有卫兵保护您的安全,这幢房子里不能有危险品存在。当您住进来时,随身携带的物品也将经过这样的检查。而您的女佣也是如此。”
“莱丝丽会外出采买食物。”亚兰蒂尔说,“每次她回来时都需要检查吗?”
“恐怕是的,”莫里斯少校摊了摊手,“您收到的邮件和包裹都需要检查是否被安放了□□或危险品。您受到尊敬和保护,请相信我们的诚意。”
十分钟后,检查结束了,不存在其他的问题。莫里斯少校将□□和子弹装进了一个大纸袋,很仔细的封好袋口,又拿出一个本子进行登记,亚兰蒂尔签了名,他们一起离开了别墅。
隔天早上,当亚兰蒂尔起床给自己做早餐时,他往楼下看了一眼,那辆三天来如影随形的汽车已经不见了。九点钟的时候,他的门铃又一次被按响,来人是陆军军部的一名办事员,他送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五万马克的支票。这是预付给他的酬劳,艾伯尔将军业已许诺说,等到事情成功,还会再支付同样多的数目。
他表现得很慷慨,亚兰蒂尔心想,但是和想取得的利益相比,这些钱其实不算什么。他把支票放进口袋,从衣柜的箱子里取出这些天又重看了一遍的那本日记,用报纸仔细地在外面裹了几层,并且粘牢,连同几盒包装精美的高级巧克力,一起放进一只文件包,随后他提起文件包,锁好门,走下公寓的楼梯,坐进他新买的雷诺汽车里。
在街上,当他确定没有人跟踪时,就先到邮局去,把巧克力和包好的日记本一起寄往瑞士。德国的巧克力没有瑞士的出名,但也很不错,他知道收到包裹的人会高兴地把巧克力吃掉,并且妥善地帮他收好日记本。他在邮局附近的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透过玻璃窗看到上午的邮包被装车运走,才起身离开。
他接下来去了银行,把支票上的五万马克存入自己的账户,然后又取了一万马克现金。
当他办完这些时已经快到中午。他在银行往莱丝丽住的饭店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坐在一家餐馆里一起吃午饭了。午餐很丰盛,他们各自喝了一小杯开胃酒,主菜是德国传统的烤猪肘,配上新鲜的蔬菜色拉,还有一小块苹果馅饼。
“我现在能做的比这些还好吃,你相信吗,格恩?”莱丝丽说道。
“我真的迫不及待,口味要鲜美、清爽、香浓,让人食欲大开。”他毫不客气地要求到。
莱丝丽笑了:“如果我烤羊排,一定会配上柠檬片,看起来每餐至少需要三道菜,这不成问题。”
“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我并不意外。”亚兰蒂尔说道,他想起莫里斯少校没收了他的枪,满意离去的样子。
“当然,他们查看了地下室,但是一无所获,他们不可能看破,卡尔为了完成你的布置,花了不少心血。”她半是满意半是抱怨地说。
“好吧,好吧,等做完这件事,你们可以和我算总账,我等着。”亚兰蒂尔用右手比了个扣动扳机的手势,唇边也露出了笑意。
“我找你出来,不光是为了吃饭,莱丝丽,你该开始购物了。”他取出两千马克递给她,“牛排、奶酪、黄油、面粉、衣服、鞋袜、手绢,你能想到的一切。还有,尽管去买你爱吃的糖果和零食,三天后我们将搬进那座舒服的笼子。”
饭后,亚兰蒂尔把车钥匙给了莱丝丽,很显然,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才是主要驾驶这部车子的人。
餐馆离他的公寓并不远,他慢慢走了回去。
进屋后他给艾伯尔将军打了一个电话:“我已经收到了您派人送来的支票。今天是星期二,我想,我可以在星期六的上午去接037号,您觉得合适吗?”
“我没有意见,”将军回答道,“我会派人去办好手续,并且护送你们过去。您每周向我汇报一次,告知进展,能做到吗?”
“行。我会给您写书面报告,不过恐怕在开始的几个月里,他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依赖感的初步建立至少需要三个月,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好吧。”将军说道,“即使每周的报告内容都一模一样也没有关系,您一定要把真实情况及时的告知我,不要辜负军部对您的信任。我每周二下午两点派人去取报告,您遇到任何特殊情况,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感到荣幸。我会按时报告。”亚兰蒂尔说。
“祝您好运。”
本来剩下的准备是用不了三天的,但是亚兰蒂尔知道,医院在接到军部的通知后,还要给李默梵做一次全面的健康检查,这需要几天的时间。在随后的一天里,他到邮局,分别往瑞典和美国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告诉自己的父亲和老师,他将有很长时间不联络他们。
给丹尼斯·克里斯托夫教授的电话打了四十分钟。他花了半个小时,叙述了李的病情和自己准备采取的治疗方式,对方在电话里仔细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最后他说:“格恩,你的想法很好,要建立的是信任而不是依赖。但是你一定不能着急,要让他完全的信任你,在此之前不要用催眠,才能达到必要的深度。不管压力多大,你要沉住气。”
“我会记住,教授。”
“还有一点,”克里斯托夫停顿了一下说道:“李的遭遇很悲惨,如果不是那些人还需要他的记忆和配合,他早已被折磨而死。因此,他心里必然藏有很深的仇恨,随着他的好转,思维逐渐恢复活力,开始享受吃饭,睡觉,喜欢他所得到的照料,想念自己的亲人,但与此同时,他会有余力去憎恨,他的负面情绪同样在复活。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这很危险。我相信他不会伤害到你,但你要小心,不要让那些德国人刺激到他,直到他冷静下来为止。”
“好的,教授。”亚兰蒂尔说道,“您说的是治疗效果最彻底的情况。他不一定能在九个月内恢复到这个程度,只是如果他受到刺激,会怎样呢?”
“很难预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