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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冷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不久前的艺术省统考?那时候穿着一件单薄的西装,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却舍不得穿上暖和的羽绒服生怕把衣服弄皱。回忆中的事,明明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却好似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那时候虽冷得他耸肩缩背,心却是暖的,捂在那人手心里的手也是暖的。而此时,手冻得早已失去知觉,心也已经寒透了。
一个人行走在有些陌生的街道,无所事事的程舒克觉得孤独得可怕。他本以为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觉这座城市从来不曾属于他。这一刻,他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给他温暖、痛苦、甜蜜与折磨的伤心地。
回到家,预料之中的感冒发烧。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只是这一次倒得格外猛烈。自那次舒克十八岁生日过后,程父程母对程舒克的关心与日俱增。程母知道儿子虽然瘦弱,身体却素来不错,从小几乎没生过什么大病,而这次却病的突然,严重到神志不清时嘴里还说着咿咿呀呀的胡话。程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心疼得不轻。她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回家,但既然病了,还是呆在父母身边有个照应比较好。
……昏厥中,似有谁动我的身体,热乎乎的东西从脖子起向下抚过,脑海里依稀是那个俊朗少年痞痞笑着的模样,他一张口便是能气得人七窍生烟的浑话:“怎么,以后你还要在这里常住,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摸两把有什么不可以?”那温暖的触感又移至小腹,脑海里的场景如过眼云烟般消散,那俊朗的少年也便为脸红气粗的可爱模样,他的唇吻遍我的身体,嘴里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舒克,我好想要你,你什么时候才肯给我?”瞬时,手又陷入温暖之中,场景又换,眼前依稀还是那眉眼精致的少年。此时他正微笑着捂着我的手,一边不停地朝它呵气:“这样呢?还冷不冷了?”画面定格在少年脉脉含情的眼神,我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徒劳地什么也抓不到。我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泪,眼泪划过脸颊的感觉太过清晰,我突然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一脸担忧看着我的母亲。
程母正在拿着热毛巾帮舒克擦拭身体,见他醒来便随手把毛巾放在一边,连忙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体温,感受到温度已不那么滚烫,这才稍稍放下悬了许久的心。她看着舒克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程舒克看着母亲的脸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从周围的白茫茫一片的陈设和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得知自己身在医院。他颓然闭上眼,叹了口气:“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渴了。”
程母听了连忙急匆匆地拿水,她将矿泉水和茶壶中的热水按比例兑成不冷不烫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扶着舒克坐起身。程舒克很少见到母亲这个模样,他向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惯了,而父母对自己也都很放心,他虽说是独生子女,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皇帝日子几乎是一天也没有做过。
虽说程舒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却奇迹般地从小身体便不错,每每看到班里的小伙伴生病请假连作业都不用写就把他羡慕得不行。还记得有一次邻居家的小孩儿平平生病,他去探病时看到他们全家人都围在平平的床边嘘寒问暖,那种所有人都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感觉太过美好,把舒克羡慕得也想好好地生一场病才好。可实在怪他的身体太“不争气”,最大的病也不过发个低烧,吃了退烧药第二天就见好。没能生过一场大病,体验一下众星捧月的感觉,这算是舒克童年的一大憾事。
可当程母扶舒克喝水时的一那低头,程舒克竟发现母亲鬓角有几根白发,他眼圈蓦地红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母亲?连她什么时候有了白发都不知?
程母没注意到舒克的失常,怕儿子久睡起来饿了肚子,又连忙打电话催程父送的饭。
当程父熬好并亲自送过来的瘦肉粥吃进口中,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挑动了舒克的泪腺,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与苦闷,在世界上最亲近自己的两个人面前将情绪通通爆发出来。程父程母到此时也不知儿子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又焦急又有些手足无措,他们有些笨拙地用最平常不过的大道理哄着儿子,却让舒克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慰。
无论世上有多少人对你呵护温存,又有多少人对你仇视曲解,最爱你的人永远是你的父母。哪怕他们工作繁忙,很少像其他人的父母那样对自己的孩子细心照料,但他们所付出的一切,也都还是为了你。平日里程舒克和父母之间很少交流,看着那些子女和父母之间宛若朋友的相处模式格外羡慕。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忽然之间长大了,看着轻声安慰自己的母亲,和默默忙自己盛粥的父亲,这样不善言辞却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父亲母亲,又何尝不可爱呢?
“我没事儿,只是原本想去B市考试,但是火车票丢了,没赶上,心里有点儿难过罢了。”程舒克冲母亲笑了笑,一把抹去了脸上的眼泪。两人听到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这才放下心,又劝他“没关系还有很多好学校”、“我听说XX大学的播音就不错”之类的话。
程舒克的心情稳定下来,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也渐渐驱散开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就算什么都失去了,他们一定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可以留言你的意见哦~
(づ ̄ 3 ̄)づ
第56章 故地
当初父母送程舒克来到W市上学的原因就是他成绩一般,想让他学个艺术好考大学,而W市的传媒班更加专业些罢了。至于一中,程舒克原本就是借读,学籍则还在老校,计划就是在这学期末转回原校的。于是,一场分别本就在预料之中。可当阔别几天后,程舒克搭着大巴,又来到了这生活了五个多月,留下他无数难忘回忆的W市时,还是有些许悲伤的情绪将他环绕。
走进柳家所在的小区,程舒克不禁想起最初来到这里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人生地不熟,带着父亲之托来“投奔”这户完全陌生的家庭,想到要夹在和乐融融的一家人中间充当寄人篱下的角色,程舒克就觉得无比尴尬,那天他在小区里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鼓起勇气敲响了柳家的房门。回想起当时的心情,程舒克至今记忆犹新。
他走进小区中心一个供住户散步的小花园,坐在喷泉一旁的长椅上。还记得有一次和柳邵吵架,他负气走出家门,就是坐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之后还极没出息地和母亲打了电话哭诉自己的委屈。程舒克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旁边走过一个遛狗的大妈,看见了长椅上坐着的舒克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连她手里牵着的那只萨摩耶都撒着欢儿地扑向舒克,欢乐地朝他摇着尾巴,显然和舒克是旧识了。舒克微笑地回应大妈,然后带着些许歉意摸了摸萨摩耶的头说道:“鲁比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火腿肠出来……”
果然有些舍不得啊……程舒克心想。
“唉……”看着鲁比走远的背影,程舒克重重地叹了口气,伸直了胳膊和腿伸了个懒腰。
这个小区他已经太过熟悉,每天清晨小区的广场会有一群爱养生的老人们舞剑,上午会有一群大妈们坐在花园的石台上边晒太阳边唠唠家常,下午小区的大树下总会有一群老大爷围坐着下象棋,学生放学后院子里熙熙攘攘更加热闹……
若说上一次甩下身份证扭头便走是气头上的“离家出走”,那么今天便是抱着诀别的心情来到这里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徘徊了许久,程舒克还是敲开了柳家的门。
李季华尚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看到舒克的出现预料之中地表现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小克!你不是去B市考试了么?怎么在这儿?不是听你说初试复试好几场么?不会这么快吧。”
程舒克笑得云淡风轻:“阿姨,我一不小心弄丢了火车票,B市的考试……没赶上。”
“哎呦!怎么会这样!你这孩子,当时怎么不给阿姨打电话呢,及时订机票过去嘛!还是赶得上的!”李季华一边惋惜地说着,一边像舒克第一次来那样把舒克的拖鞋从鞋柜里拿出来。
程舒克如何能和她说“其实是你儿子撕了我的火车票,还死死拦住我不让我去考试”这样的话呢?他只能无所谓地笑笑表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这孩子,也是够不操心的。可是你没去考试这几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