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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出了电梯疾步朝他走来的男子,他认出是严君临的贴身特助,看过好几次,严君临外出洽公都会带着他,很是倚重。
「向先生,这边请。」
「……谢谢。」他低声致谢,转身前,留意到柜台人员投来的打量目光,似是好奇他的身分,竟要劳驾严总的得力助手亲自接待。
连特助大人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训练有素,没表露得太明显而已。
他被请进接待室,送上茶水、点心,并解释严总正在开一个极重要的会议,需要劳烦他稍等。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忙,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对方点了下头,转身快步进入另一道会议室的门。
所以……还真的是很忙,会议中途被临时叫出来接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又窘、又不好意思,他不经大脑地贸然前来,还真造成别人的困扰了。
这一等,会议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然后那位特助大人,又过来转告他再稍等,严总需要立即与国外客户视讯。
再等等等,特助大人来了两三回,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等了多久,连特助大人也忙到忘了他的存在。
大概……四个小时有了吧,已经过了晚餐时间,等到最后,不免坐立难安,胡思乱想起来。
该不会……是故意晾着他的吧?
虽然他不觉得,严君临会是那种无聊寻他人开心的那种人。
还是……他多犹豫了几天,惹对方不快,改变主意了?
若是这样,那他这样冒冒失失跑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如果对方不好当面跟他说,所以用这种方式婉转告知,那他是不是应该趁脸还没丢尽以前,赶紧摸摸鼻子,自己默默消失会比较好……
他悄悄起身,正准备开溜,对面总经理室的门正好打开,严君临步行而出,正好与他打了照面。
「半个小时之后,您与成泰的王董有个饭局……」他听见,那位特助大人这么说。
他当下,觉得自己的存在有够尴尬又多余。
「那个……不然你忙,我先……」闪人。
话没说完,手腕被握住,男人望进他有些不安退缩的眼眸,坚定一句:「一起来。」
「啊?」你谈生意,我去做什么?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男人,难得唇角微微勾起。「去吃饭。」
直到被人一路拉着走,向怀秀脑袋还懵懵的。
他刚刚……有看错吗?严君临是不是很浅很浅地……笑了一下?
这个王董来头有多大,他其实也没有很清楚,反正就是傻傻跟着严君临走。在对方疑惑的目光望向他时,被严君临以一句:「自己人,无妨。」交代过去。
然后,就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了。
他完全听不见他们后来都说了些什么,脑中就呆呆地重播那句:「自己人。」
严君临说,他是自己人……
那么信任地,将他带在身边。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看起来一定很呆,连点餐都是严君临替他点。
「牛肉吃不吃?生菜呢?海鲜会不会过敏……」对方一一询问,他只要负责点头、或摇头就好。
「那你挺好养的。」结论。
「……」他本来就不挑食。
结果,真的是严君临谈生意,他在旁边埋头吃吃吃……
他觉得自己扮演的角色好囧。
而且谈到一半,中场休息还会记得转头关注他有没有吃完,然后再将自己没动用的食盘往他的方向推。
「那你养胖一点嘛……」
他记得,自己曾这么说过。
所以,现在就开始在执行喂食计划了吗?他们应该还没正式谈过吧?男人怎么知道,他给的答复一定是肯定的?
旋即,心底另一道小小的声音吐槽回来——
……废话!难不成专程来否决这件事?谁那么闲。
看男人又准备招手唤来侍者,不是吧……
他仰起脸,小小声说:「我吃不下了……」
又不是喂猪,揠苗助长是不对的呀!
男人动作一顿,总算高抬贵手饶过他,拍拍他的头,将甜点推向他。
好吧,一盘巧克力布朗尼而已,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吃归吃,要抗议也只敢低下头,很俗辣地腹诽:「严禁拍打喂食。」
「什么?」男人啜了口咖啡,侧眸瞧他。
「没事。」埋头,努力消灭甜点。
这一餐,大人们显然是谈得宾主尽欢,而他吃得很撑……
送走客户后,男人开车送他回家,一路上安安静静。
男人寡言,而他刚好也不是聒噪多话型的人种……现在才后知后觉,想到问题一堆,往后,他们要怎么相处?个性能合得来吗?总不会只在床上消磨吧……
思及此,他脸一热。
其实……连在床上能不能合得来,他都不肯定。
男人一面开车留意前方路况,偏头瞧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还没吃饱?前面有一家不错的——」
「……」求求你住手,大爷!还没喂够啊?
他苦着脸。「我真的撑了。」再吃下去,就要哭给他看了。
「我以为你很饿。」男人完全没有自我检讨的意思,理直气壮为自己辩解:「你一直忙着吃东西,一句话都不说。」
「……」所以才卯起来点餐喂食?原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而且你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餐了。」
「……」是这样没错。每天忙得像停不下来的陀螺,仓促把食物塞进胃里补充能量,就得赶着下一份工作,连吃进去的食物是什么味道,都没法好好品尝。
但是今天,这餐他吃了两个小时,放慢了速度,听得见台上演奏的优雅琴音、吃得出巧克力的苦甜、尝得出干贝的鲜、入口即化的鱼排口感……每一道精致美食,都让他幸福得想哭。
这种悠闲的日子,久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会吃垮你……」看到账单的时候,他好心虚。
男人挑起一边眉。「放心,你暂时还没那个能耐。」
「我平常没那么会吃的!」他赶紧为自己辩解,怕把对方吓跑。「刚刚是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坏了你的事就完蛋了,可是晾在那里又很奇怪,只好拼命找事做……」而在餐厅里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吃。
还好,他应该是没有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丢了严君临的脸。
男人在停红灯时,挪动放在排档杆上的手,摸摸他的头。「你太没自信了。」
向怀秀不是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人,几次见他跟客人周旋,言行谈吐、应对进退都拿捏得当,识大体、知分寸,真正低俗之人,还入不了他的眼。
「那是因为……」严总您霸气撑全场呀,在你面前,谁不卑微渺小。
他原本也觉得自己没那么糟的,但这一年多下来,被现实打击得七零八落,遥想当初那个妄想跟严君临相提并论的自己,只觉可笑。
瞧瞧自己现下的处境,挣扎到最后还不是得向现实低头,那种神人等级的意志力,果然不是他凡夫俗子办得到的。
既然认清自己没有耍傲气的本钱,那就妥协个彻底了。
「那个……」真正要开口,还是难堪得无法启齿。「我、那个……」
严君临淡瞥他一眼,接口:「我知道。」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啊。
「向怀秀。」男人沉缓地吐声。「我再说一次,你的事,我扛。」
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慢、特别清晰,那是男人对男人,最郑重的承诺。
他说,我扛。
向怀秀瞬间,便哑了声。
他不知道,有人坚定对他说「我扛」,会是这种感觉,胸口热热胀胀,说不出话来……
「那,你可以扛多久?」
「三年。到你毕业为止。」然后,是男人的话,自己的人生,自己闯。
「够了……」这样就很够了,这人愿意为他撑起保护伞,保障他三年安稳无虞的求学生涯,他已经满怀感激。
「只有一件事,我恐怕办不到。」
「什么?」万能严总也有办不到的事?
「拍打喂食那个。」淡淡地,提醒他方才在餐厅的要求。
「咦?呃……」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炸红。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啊啊啊——
内心无限轮回地哀号惨叫,简直想就地挖个洞钻进去。他没事耳力那么好干么啦——
直想掩面泣奔的当口,眼角余光偷瞄了男人一眼。
这样……算是在打趣他吗?
默默地……囧了一下。
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