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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清晨醒来,太阳穴隐隐抽痛。
一片空白的脑袋,意识一回笼,立刻惊坐而起。
「完了!现在几点——」
「七点半。」头顶上,冷静平稳的沉嗓传来。
咦?
慢半拍地看看自己揪在手中的布料,视线顺着往上移,那皱到不像话的衣料,是属于男人身上的一部分,而自己方才,似乎就是从那堵胸膛弹开的……
他……昨晚是干了什么好事?
现行犯连忙松开手,还欲盖弥彰地将双手往背后藏,满脸窘迫地对上靠坐在床头的男人目光,声音干干的。「那个……昨天……」
「没事。」总算得以脱身的严君临迈步下床,拉整皱巴巴的衬衫准备离开,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
虽然对方很给他留面子,一句话都没说,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自己昨晚一定闹了不少笑话,给人家带来困扰了。
眼下的暗影,显示一晚没睡,拎起的西装外套泛着淡淡的酸臭味……他简直无地自容。
「那个……」他喊住开门准备离去的男人。「你西装留下来,我送干洗后再还给你。」
他能想到的极致补偿,也就这么多了。
「不用。」严君临想了想,又停步,走了回来,由那个被他蹂躏极惨的西装外套内捞出名片夹,抽了张放入他掌心。
「自己想清楚,确定了再来找我。」
什么意思?他要确定什么?
严君临已经离开,他呆呆看着留置掌心的名片。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有跟上剧情进度吗?
「哇靠……」他惨叫出声,快八点了!
容不得多想,赶紧跳下床洗漱。他今天要去购物台on节目啊!
一路忙到中午放饭时,才有办法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空闲的脑子,这才有闲暇思考昨晚的事。
他也不是完全没印象,整个早上,一些凌乱的画面都慢慢涌回脑海,每拼凑一点,想死的心就更强烈。
他先是揪着人家衣领,大骂冷血,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哪有为什么?你又不是人家的谁,凭什么规定你有麻烦别人一定要跳出来帮你?
他还哭得乱七八糟,苦水吐一堆也就算了,还连酸水都吐在人家身上,问他,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平?
——谁知道?严君临又不是上帝,你的命运更不是他造成的,是关人家屁事?
最丢脸的是,他愈讲愈生气,连对方都骂进去了,怪他——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人活在世上,谁没有一些个无奈、一些个不得已、一些个身不由己的苦衷,你难道就没有吗?要真有这么言行一致,你大大方方出柜给我看呀,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严君临没应声,只是漠然地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对啦,我知道你极力隐藏的秘密,你这眼神是怎样?想杀人灭口吗?」肥了胆子,直接跳到床上跟人家呛声。
对方大概是懒得理疯子,转身想走,被他揪回来,完全不可理喻。
「你说啊、你说啊,干么不说话……」整个鬼打墙。
想到这里,他哀号地抬起双掌掩面。
丢脸、丢脸、好丢脸!他这是在演什么琼瑶剧啊!还马景涛上身,死抓着人家的肩膀摇晃……
真的好想死!
之后自己到底还哇啦哇啦说了什么,记忆有些片段零碎,偏偏好死不死,最该忘的那一句,却清清楚楚劈进脑海——
「决定了!你包养我!」
再淡定的男人,也终于挑起一边眉毛。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卖身了。既然横竖都要卖,还不如卖给自己顺眼的。你买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怎么样?不然、不然我真的会说出去喔!」
……
如果可以,他真的真的非常想忘记这一段。
他是向天借了胆吗?竟敢威胁这个商场上的铁血硬汉,他报复起敌人来没在手软的呀,而且还是胁迫人家包养他,猪皮都没他的脸皮厚了……
然后咧?那个人是怎么回应的?
他努力挖空脑浆想了又想,好像是——
不吭声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还是不说话啊……」他喃喃低哝。「我不是你的菜吗?可是我明明觉得,我比你上次带的那个好看……」
「太瘦。」男人终于吐声,挑斤捡两。
「那你养胖一点嘛。」这又不是他愿意的,他以前也是有点肉的,只是一年多来,被生活磨掉了太多太多,睡眠、体重、笑容、梦想、原则、坚持……
都没了。
「我也好想念以前的自己……拜托你,帮我找回来……」像个无助的孩子,攀抱住他,抓紧最后的浮木,不顾尊严地乞求。
见他没应声,他失望道:「所以……我真的不是你的菜吗……」
「……我不确定。」
他眼一亮。「不然,试试?」
还不要脸地自己凑上去要亲人家,对方偏头避了开来。
他不满地瞪人。
「你刚刚吐过。」非常残忍地、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
他立刻跳下床,用了最快的速度——刷牙、漱口。
难怪,今天早上起来,牙膏少了大半条,他那时挤好大一坨——是有多迫切!
然后,扑回去——
啾。
真的亲到了。
虽然很想忘,但那画面极为清楚地停留在记忆里,四片唇密密贴合。
没有什么太激进的激情,就很中学生的亲吻法,男人动也不动,任他小鸡啄米地啾上好几口,想也知道,他这经验值零的拙劣菜鸟,是能玩出什么花样?在这男人经验丰富的成人世界里,八成会觉得可笑吧?
可是——严君临到底为什么不拒绝?明明就可以避得开的。
是同情他吗?觉得他很可怜?还是像安抚三岁小孩,赏他一根棒棒糖让他安静下来,以免又抓着他发起酒疯?反正,那比被蚊子叮到还要不痛不痒。
他想不通,宿醉的头好痛……
第三章 协议
一个礼拜了,向怀秀没来找他。
到购物台去看销售报表,开会讨论下一波要上的档次内容,严君临刻意与二弟交换,让君玺代他去与客户签约。
为什么要刻意来这一趟?
这种事,本就你情我愿,随缘即可,无须刻意强求,向怀秀对他而言,是挺顺眼顺心,但倒也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直到看见窝在休息室里,疲倦打盹的纤瘦身躯,那身形单薄得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
他想,他有些懂为什么了。
或许,只是莫名的保护欲使然,想抓住这双手,不愿见其沉沦,溺毙在无法选择的残酷现实中。
轻浅无声地坐到身侧那个空着的位置,电视台冷气太强,青年冷得直打哆嗦,他目光正梭巡着近处的保暖物品,那人睡迷糊了,直朝他偎倒而来,一寻得温暖热源,便再也不肯离开,脸颊蹭了蹭,大抵觉得新环境挺舒爽,大大方方占地为王,更为安稳地沉入梦乡。
严君临垂眸,连自己都没留意,嘴角正浅浅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浅浅弧线。
一个礼拜前的那个晚上,他原是打算将人安全送到家就没他的事了。
他们是在上回相遇的那个巷口下计程车,向怀秀实际的住处他并不知情,看了看攀在他臂上的醉汉,完全不指望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直接摸皮夹看证件比较快。
「你干么摸我屁股。你也对我有意思?」醉汉指控。
他淡然回:「想太多。」究竟是被多少人吃过豆腐?
「那你干么搂着我不放?」
一秒立刻放手。「那就自己走好。」
第三秒,有人斜斜往墙壁去。
他面无表情拉回来。
「看,还说你对我没意思!」
「……」算了,不用跟醉汉讲理。
某醉汉直接当默认,攀回他臂膀,歪着头审视他。「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考虑。」
不需要。本能要回上一句,临出口前,却成了:「为什么?」
「你是我的偶像啊。」
「偶像?」这答案颇令他意外。
「嘿呀,我曾经很崇拜你。」
搭电梯到达向怀秀住所,找到钥匙将人安全送到家,本该转身离开了,却被这句话勾起好奇心,第一时间没走,或许,便注定了往后的数十年,再也走不掉。
「崇拜我什么?」
「你很强。我想要像你一样,有那样的能力,守护自己的家人。是你说,只要有坚定的意志力,没有什么能打败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