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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去,双掌齐出,击中两人后背。
只听那手臂被抓之人,长叹一声,道:“上官兄。”
上官琦心想那被扭之人,定然也是这滚龙王府被囚的人,只觉他处境危险,才出手相救,连看也未仔细看过此人一眼。
只听那呼叫之人口音又十分熟悉,仔细一看,赶忙抱拳一礼,道:“欧阳帮主。”
原来那手臂被扭之人,竟然是欧阳统。
欧阳统伏下身去,仔细看了那两个黑衣大汉,道:“他们服了滚龙王的药物,神志早已混乱,又经久日未食,体能早失,你这一掌,已把他们活活击毙了。”
上官琦道:“死了么?我只轻轻击出掌势啊!”
欧阳统道:“死了,他们早已是油尽灯干之人,如何能挡受一击?在你只不过是轻挥掌势,他们却是如受重击了。”
上官琦只觉这位叱咤风云、领导穷家帮的帮主,完全变了,变得无比的仁慈,无比的善良。
欧阳统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上官兄,为何会跑人此地来?”
上官琦道:“特来探望帮主。”
欧阳统微微一笑,道:“此地工作繁重,我也无暇奉陪,上官兄还是早些请回吧!”伸手捡起地上的灯笼,举步欲去。
上官琦道:“帮主留步。”
欧阳统道:“我早已弃了帮主之位,上官兄如不嫌弃,那就和在下兄弟相称。”
上官琦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欧阳兄一个人在此,太过孤寂,在下想留此相伴,不知欧阳兄意下如何?”
欧阳统沉吟了一阵,道:“听在下良言相劝,上官兄还是离去的好。”
上官琦笑道:“为什么?”
欧阳统道:“在这广大的滚龙王府之中,到处都是中毒被囚之人,在下虽然尽我全力施救,但也无法在很短时间中救得那样多人,再过一些时间,难免要有大批的死亡。”
上官琦接道:“欧阳兄既然不怕,兄弟还怕什么?”
欧阳统道:“这不是怕与不怕的事,而是若干时日之后,那腐尸气息,实非一个人能够抗受得了。”
上官琦心中一,动,暗道:“这话倒是不错。如这王府中人死去大半,那股腐尸之气,决非一个人所能抗受。”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欧阳兄就不怕么?”
欧阳统道:“唐先生要我来此赎罪,早已算定,是以在那药书之中,留下一粒丹丸,可以避腐尸的臭气。”
上官琦暗道:“我那义兄,无所不能,也许此言不假。”
只听欧阳统接道:“那丹丸只有一粒,就是唐先生要我一人留此。上官兄的盛情,欧阳统心领了。”言罢,抱拳一揖。
上官琦急急还了一礼,道:“兄弟告辞就是,如何能当得欧阳兄这般大礼?”
欧阳统道:“恕我不送了。唉!和你谈论这多时间,只怕要多误两条性命。”转身向前行去。
上官琦望着欧阳统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过去他统率穷家帮,威震江湖,杀人无数,此刻却是这般可惜人的性命。”
只见那欧阳统快步而去,连头也未回过一次。
上官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气贯丹田,高声说道:“欧阳兄,三年之后,穷家帮和无数武林豪客,都要到此地来,迎你出去,那时,吾兄你仁心仁术,必将传扬江湖之上。”
遥闻欧阳统相应之声,道:“在下只求心安理得,并无扬名之心。”声音逐渐远去,断不可闻。
上官琦长长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滚龙王府。
大乱初平,江湖上暂时呈现出一片宁静。
上官琦游荡了十余日后,突然想到,自己如在江湖之上行走,难免要被穷家帮中人物发觉。这穷家帮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如是被他们盯上了,只怕是不易摆脱,那时,关三胜等穷家帮中高手,整日里追着向我要人,岂不是一件大大麻烦的事?何不借此机会,找一处清静所在住下,顺便也可把恩师传授的箫声练习。待三年之后,欧阳统限期届满之日,再到那滚龙王府中,迎他出来。穷家帮见到欧阳统一回,自然再不会麻烦到我了。
念转志决,遁迹深山,终日游玩在人迹罕至之处,练习恩师传下的箫声。
有一日,上官琦遇上两只猛虎,恶斗于山谷。二虎虽然是都受了很重的伤,但仍然不肯罢休,心中忽生不忍之感,取出铜箫,吹奏起来。
果然,那慈和的箫声,竟有着不可思议的噬力。二虎闻得箫声,竟忽然罢斗和好而去。
上官畸惊喜到箫声有成,一缕献世息争之心,油然而生。
救世救人的伟大抱负,排除了他心中的情欲烦恼,忧郁的胸怀也陡然间开朗起来。
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松涛流泉,春去冬来,转眼间己满三年的限届。
上官琦这些时日中,无牵无挂,唯一记忆难忘的,就是那欧阳统开关限期。默算时限快到,立时动身赶往那滚龙王府中去。
这日中午时分,上官琦已赶到滚龙王府。
他在那深山大泽之中,游荡数年之久,鬓发未理,衣服未换,看上去,有如一个叫化子模样。
只见那昔。日号令江湖的滚龙王府,目下已变成了另一个天地:杂草遍地,巨宅阴森。两扇紧闭的王府大门上,不知何人书写了“内有腐毒,不可妄人”八个大字。
上官琦在大门前途巡,正待进入府中瞧瞧,瞥见两个身着月白袈裟的老僧并肩联袂而来,赶忙躲人大门旁边的一丛枯草之中。
只见二僧行近大门前面,望了望门上的字迹,停下身子。
上官琦隐身在草丛中,看得清楚,来人正是少林寺僧铁木和凡木两位大师。
但闻铁木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字很像是欧阳统的笔迹。”
凡木大师道:“其人素来不说谎言,他既是留字说明不能进,想必是不能进了。”
铁木大师道:“看他留字墨迹,不会超过三日时间,故人无恙,咱们进不进去,那也无关紧要了。”
凡木大师道:“好!咱们就在此地打坐,等候他出来就是。”
两人果然就在大门旁侧,找了一块平坦之地,盘膝坐了下来。相距上官琦,只不过两三丈远。
上官琦暗暗忖道:“要糟!这两人距我如此之近,我只要一动,两人必然警觉。”
但闻凡木叹息一声,道:“穷家帮中人,不知是否已知欧阳统这三年来竟住在滚龙王府之中?”
铁木道:“那连雪娇不会泄露,唯一可能走漏消息的,就是那上官琦了。”
凡木道:“如果那穷家帮中弟子,知道他们遍寻不着的帮主竟然隐居在滚龙王府之中,定然会寻上此地,但见此地一切这般平静,想那穷家帮中弟子定是不曾知得。”
两人说话之间,突闻一声长啸,传了过来。啸声嚎亮,清越入霄。
上官琦只听长啸之声,已知是袁孝到来。
凝目望去,只见正东方遥现一点黑影,疾如流星而来,片刻工夫。已到了二僧停身之处。
上官琦只瞧得微微一怔,暗道:“袁兄弟怎的一人来此,何以不见连雪娇和他同来?”
但见铁木、凡木齐齐站起身来,对袁孝合掌一礼,道:“袁大侠好。”
袁孝抱拳一揖,道:“不敢,不敢,两位老禅师好。”
这几年上官琦隐迹于深山大泽之中,不知江湖上那袁孝因处理了两场江湖上仇杀纷争,半日间独败江湖上二十四友,声名大噪,正是誉满江湖的一代大侠了。
铁木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阵,道:“袁大侠一人来的么?”
袁孝道:“内人去通知穷家帮中人了,想必就要赶到。”
凡木道:“原来如此。”
袁孝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两位老禅师可曾看到过我上官大哥么?”
凡木摇摇头,道:“上官大侠西域归来,行踪一现唐先生安息之地,此后,就如投海沙石一般,江湖上再也未听过他的消息。”
袁孝黯然说道:“找得我好苦啊!这一年来,我日夜未曾停过,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名山胜水,始终找不到他的行踪。”
铁木道:“据老衲想来,那上官大侠定然会于今日赶来此地。”
袁孝道:“但愿如此,就好了。”
谈话之间,突然乐声悠扬,传了过来。
凡木大师道:“奇怪呀!哪来的弦管之声?”
袁孝转眼望去,只见一队行列整齐的人群行了过来,那弦管之声就是从那整齐的人群中传出。
袁孝目光锐利,那人群虽然还很远,已然看清那是穷家帮的人,当下说道:“是穷家帮的人。”
铁木大师道:“连姑娘也来了么?”
袁孝又凝目瞧了一阵,道:“没有瞧见她。”
原来那袁孝天生异禀,目力过人,铁木、凡木等虽有数十年的功力,目光也是难以及他。
上官琦暗暗地忖道:“看将起来,今日已然无法离开了,这般躲躲藏藏,亦非善策,倒不如现出身来算了。”当下俏然移动身躯,离开草丛,盘膝而坐。
袁孝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