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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梅娟黛才觉出了遇上生平未遇过的劲敌,赶忙凝神运气,把三十六路天罡神剑施展出手。
她手中虽非宝剑,以刀代用,变化上受了牵制,但因这路天罡神剑,精奇凌厉,非同小可,威力仍甚强猛,登时把上官琦那绵密如幕的剑光挡住。
余下几个黑衣卫队中人,早已被上官琦那看似平和、实则奇辣的剑势,迫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对付。
正感为难当儿,梅娟黛的刀势忽然一变,有如洪流破堤,翻翻滚滚的刀光,硬把上官琦那绵密的剑势封架开去。
几个黑衣人原被上官琦剑势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只觉手足有如被人束缚起来一般,封架闪避,全都力不从心,直待梅娟黛挥刀反击出手,上官琦剑势受制,几个黑衣人才似从那绵密的剑光之中解脱了出来,借机挥动兵刃,反击过去。
上官琦一面挥拒梅娟黛的刀势,一面赞道:“姑娘的刀法不错啊!”
梅娟黛道:“我很少用刀,用起来有着不顺手的感觉。”
上官琦道:“那你为什么不换兵刃?”
梅娟黛道:“你的剑法太过严密,我一时之间冲不出去。”
上官琦剑势突然一缓,道:“姑娘出去换剑吧!”
梅娟黛道:“你可是有心要和我拼个胜负出来么?”
上官琦道:“姑娘的剑招,定是令尊滚龙王所传。在下先和姑娘决战一阵,当可从你的武功中一窥令尊之学。”
梅娟黛道:“我父王武功强我千倍万倍,想从我身上看出他老人家的武功,谈何容易!”
上官琦反手几剑,把几个围上施袭的黑衣人,迫得向后退去,冷然说道:“在下极想借此机会和姑娘好好地比一场剑,但这班黑衣卫队中人,不时地碍手碍脚,在下不得不先除了他们。”说话之中,突然反手一剑,直劈过去。
这一剑出手的路道极怪,若点若劈,斜斜劈向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看剑迎面而落,但却凝立不动,手中单刀平胸而举,也不知出手招架。原来那剑势去得甚为奇怪,那黑衣人竟不知如何封架,才能把这一剑挡开,只好抱元守一,横刀相待,等那剑势近身之后再说。
上官琦的剑势由缓而快,刷地白光一闪,直向那黑衣人头上扫去。
那黑衣人举刀一封,斜斜向剑上封去。
哪知上官琦比他的动作更快,他手中单刀一举,上官琦的宝剑贴着单刀而下,斜里一挥,鲜血喷洒,一人被生生截作两段。
梅娟黛叹息一声,道:“好辣的剑法。”
上官琦听得微微一怔,不自禁地回头望去,只见梅娟黛横刀而立,眉目间一片惊愕神情,心中甚感奇怪,问道:“姑娘可识得这一招么?”
梅娟黛摇摇头,道:“不识得,但这一招却和我学过的一招有甚多相似之处。”
上官琦道:“有甚多相似之处?但不知何处不同?”
梅娟黛道:“出剑变化,更为凶辣。”
上官琦心中一动,道:“姑娘的剑术,可是令尊传授的么?”
梅娟黛道:“大半得自义父……”忽然住口不言。
上官琦看她言词神态,仍是不脱少女稚气,比起连雪娇,大相径庭,不禁微微一笑,道:“姑娘快些换兵刃吧!”
这时尚余两个黑衣卫队中人,但两人已为上官琦凶辣的剑势震慑,不敢再妄自发动攻势。
梅娟黛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道:“唉!被杀之人中,无一用剑,看来是无法可换。”
上官琦一心要测她剑招变化,以作和滚龙王搏斗的参考,当下递过长剑说道:“姑娘请用剑,在下用刀,试上一阵如何?”梅娟黛略一忖恩,接过了宝剑,左手也递过单刀。
上官琦接过单刀,立时喝道:“姑娘小心了。”一招“浪撞礁岩”,单刀当作剑递出。
梅娟黛剑势横扫,身随剑转,避刀、还击,同时出手。
上官琦闪身避开,大喝一声,连劈三刀。
这三刀连续出手,幻起了重重的刀影,排山而至。
梅娟黛长剑忽然颤动出一片剑花,直穿入刀光之中。一阵轻微的金铁相击过后,上官琦突然收刀而退,道:“姑娘的剑术,果然不凡。”单刀一挥,重又攻上。梅娟黛长剑一紧,硬接下上官琦的刀势。
只听一阵阵金铁交鸣,不绝于耳。刀剑时相撞击,爆出了一串串的火花。
这时,阵中大汉,已把那冲入石阵中两个铁甲骑士伤在阵中。
两人虽然内着铁甲,可避刀剑,但脚下为石阵阻碍,运用大不灵活,臂腿之上,各中数刀,跌倒在地上。
唐璇仰脸望望天色,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一场胜负的计算,只怕要委诸天命了……”
突然间,一条人影疾奔而至,迅快地接近石阵。
石阵中八个大汉,都已经早受唐璇之命,不得擅自行动离开石阵,虽然见一个黑衣人奔了过来,但并未出言喝间,待那人进入石阵之后,再行出手狙击。
那黑衣人似是知道石阵厉害,距石阵尚有四五尺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低声叫道:“唐先生。”
七七 活捉唐漩
唐璇探首望去,只见一团黑影,隐伏在黑色中,但却无法辨清来人形貌,只好应道:“什么人?”
那黑衣人应道:“杜天鹗,有事面禀先生,不知可否入阵一行?”
唐璇道:“杜兄么,快请入阵。”
杜天鹗身形疾起,一长身,人已入了石阵。
两条人影,横里兜截过来,拦住了杜天鹗。
唐璇急一挥手,说道:“你们闪开。”
两人应命而退,杜天鹗疾快地行前两步,到了唐璇身侧,说道:“先生还不走么?”
唐璇道:“不要急,什么事慢慢说来。”
杜天鹗道:“滚龙王已调集了大批高手和什么铁甲骑士,重重包围此地,只待他一声令下,立时蜂涌而上。此刻时光,寸阴如金,先生再不走,只怕难以再走了。”
唐璇轻轻一挥扇,笑道:“滚龙王重重包围了此地,如何还能够走得了呢??”
杜天鹗道:“距此不远,有一条大河,水势甚大,可通帆舟。只要先生能冲到河边,上舟而去,或可逃出滚龙王的包围。”
唐璇道:“那条河水,距此有多少路程?”
杜天鹗道:“大约有四五里路。”
唐璇笑道:“你既知道,滚龙王定也知道。”
杜天鹗道:“在下闻得此讯,冒死进此石阵。先生不肯离此,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唐璇沉吟了一阵,道:“坐以待援,要比行险突围生机稍大。”
杜天鹗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道:“滚龙王志在先生,已用飞鸽传令所属,不能生擒活捉,那就不择手段地击伤先生。”
唐璇微微一笑,道:“滚龙王还未到么?他已存数十年杀我之心,可是他永难如愿。”
杜天鹗看唐璇似是有恃无恐,成竹在胸,不禁微微一怔,叹道:“先生纵已有万全的部署,也不宜过份地涉险。据在下所得消息,滚龙王已调动大部实力,分布四周,拒挡援手。东、南、西、北四侯爵,亲自分守四方,外阻援手,内挡先生……”
唐璇摺扇轻挥,沉吟不言。
杜天鹗又道:“先生得欧阳帮主倚重,视若武林拱壁,万一有了什么伤损,在下万死不足赎罪。如其坐以受困,倒不如趁他们部署未定之际,冒险突围的好。在下倒有一个脱身之计策,尚望先生采纳。”
唐璇笑道:“你可是要和我换着衣服?”
杜天鹗道:“不错,此虽平常的金蝉脱壳之策,但他们或将计不虑此。由在下换着先生之衣,带着上官琦……”目光一转,扫掠了阵中八个大汉一眼,又道:“如若这阵中之人,都可信可托,就由这八人中分出半数,保护先生:另四人随同在下向东突围,以混乱敌人耳目。先生借机突围西渡,或可……”
唐璇点头接道:“你改扮一个唐璇,方法很好,但逃走却是大可不必。”
杜天鹗奇道:“为什么?”
唐璇道:“滚龙王心机过人,论智谋韬略,和我唐某人相差极微;讲手段的毒辣,我还要输他三分,但他却犯了一个大错而不自觉。”
杜天鹗道:“什么错?”
唐璇低声说道:“贪,他太贪心了。一个人贪心太重,灵智常遭闭塞。如若他此时此地,亲率三五高手冲来,不论生擒活捉,在下决难逃得出他的手掌。但他却计不出此,既想杀了我,又想留我作饵,诱歼穷家帮中高手。他犹豫不定,却给我以可乘之机……”话至此处,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再一点,就是他令谕森严,管事大多,使他收罗的属下,无法自动发挥自己的才智,事事等他令谕,难收随机应变之效。唉!这一点,我比他似犹有过之……”他仰脸望天上的星斗,笑道:“不过我已比他早改了几天。咱们此行,并未留下一言一语,无非是留给欧阳帮主一个运用才智的机会。滚龙王内斗我唐某人,外斗欧阳帮主,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