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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盘膝坐下,除了那青衫白髯老人之外,再无入进过大殿。如若说身具上乘武功之人,未受强敌暗袭,而在静坐之中发生了意外,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四人始终未睁动一次眼睛……
十二个劲装少年,似乎都为眼下从未遇上过的奇怪境遇,而大感困扰,愕然凝注着师父……
忽听一个身着鹅黄劲装的少年惊叫一声:“师父!”登时热泪如泉,夺眶而出。
其他之人,都被他这突然惊叫举动,骇得心头怦然乱跳,一齐转头望去。
只听另一个身着鹅黄劲装、年龄较大的少年,低声问道:“周师弟,你发了疯么?……”
那姓周少年拭拂一下脸上泪痕,说道:“师……父……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顿使全场之人,都为之震惊,个个脸色大变。
那个年龄较大的黄衣少年怒道:“师父静坐运功,无缘无故地怎会死去?满口胡说八道。”他心中虽然已为师弟惊人之言,感到心弦震动,疑虑重重,但想到师父在武林中的声誉,竟不敢出手试探,以求证师弟之言。
那周姓少年黯然说道:“师父死掉之事,千真万确,他老人家的双手都已经僵硬冰冷了。”
年龄较大的黄衣少年,缓缓伸手向师父手上摸去,但在将要触及那身着鹅黄长衫老人胸前双手时,陡然又缩了回来,道:“师父内功精深,岂能真的死去……”他心中对师父崇敬无比,虽明知师弟说的不是谎言,但却不肯承认他说的话。
那个周姓少年,看师兄默然不言,又接了一句,道:“我看师父端坐不动,心中实党怀疑,暗中伸手触摸了一下师父合掌当胸的双手,才知他老人家已死去多时,双手已经僵冷了。”
其他十一个人,都“啊”地愕然惊叫了一声,齐齐出手,向师父手上摸去。
这四个服色不同的老人,打坐的姿势,却是一样,盘膝而坐,双掌合在前胸。
这群少年伸出之手,在将和四个老人手掌相触之时,不约而同地都停了下来。彼此互相瞧了一眼,缓缓又把伸出之手,收了回来……
十一个人心清一般,都怕周姓黄衣少年说得不错,师父真的都已死去,一触之下,势将揭穿了这场隐秘……
一阵阴云,掩住了射人大殿中的月光,大殿上霎时一片漆黑。
黑暗里一片沉寂,幽静得可互闻呼吸之声。
不知何人,陡然大叫一声:“师父!”放声大哭起来。
似是黑暗增加了几人的勇气,十几人不约而同地重又伸出手去,向师父手上摸去。
一触之下,哭声群起。因那姓周的黄衣少年没有说错,四个老人都已死去多时,双手已然坚硬冰冷。
萧萧秋风,吹飘来浓烈的桂花香味,一缕细细柔韵夹杂在桂花香味中,传入大殿。
那音韵虽是微弱得若有若无,但却人人听入耳中。
不知何人突然叫道:“听,这是什么声音?”
另一人高声应道:“不错,昨宵之中,我已经听到这声音。”
大殿之中,夜暗如漆。只可听到说话声音,却不知出自何人之口,其实此时此地,每人心情都沉重得如压上千斤重铅,哪里还有人去留心什么人说话。
但闻另一人接道:“这声音好像萧声……”
大殿上哭声顿住,这时有人反驳道:“这哪里会像萧声?在下吹了十几年萧,自信对此道稍具心得。”
忽地响起一个粗豪高昂的声音,道:“这声音虽然娇柔悦耳,但听来却使人昏昏欲睡。”
此人一番话,顿使大殿上所有之人,忆起昨宵之事。闻得这怪异柔媚的声音之后,即受到强烈感应,不久即沉沉入梦,连那青衫白髯老人何时离去,亦不知道。
蓦然间,声韵大变,一缕柔柔细韵,忽地高拔激昂,充满杀伐之声。万马千军,横戈冲来,十二个劲装少年,同时感到如陷身重重包围之中。
幸得激昂的杀伐之声很快消逝,几人初受感应,已然隐失不闻。
不知何人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直向殿外冲去。
此时浓云轻飘,一片黄昏的月光照了下来,隐隐可见奔出殿外之人,身着银白劲装。
只听另一人大声叫道:“王师弟,你要到哪里,还不回来……”
奔行之人,去势快速,对师兄喝叱之言充耳不闻,转瞬间,消失殿外。
只听另一人怒声说道:“师父尸骨未寒,他已不听师兄约束,我去追他回来。”
他虽是和师弟谈话,但却是大殿中所有之人的关心之事,是以全场中人,都在屏息凝神,听他说些什么。
在这等情景之下,这些人本可相互商议,共筹对策,但因那四个老人进入这大殿之时,没有交谈一言,致使门下弟子彼此之间,如隔重山,谁也不好对谁攀谈,好像先对人说一句话,就有辱了师门威名一般。
蓦地里,大殿上亮起了一道火光,昨宵离去的青衫白髯老人,重又出现在大殿之上。
此人来得无声无息,大殿所有之人,都不知他何时进入殿中。
火光照着他垂胸白髯和庄肃的脸色,十一个劲装少年不约而同地一齐站了起来,团团把老人围在中间。
青衫老人双目中闪动着威棱逼人的神光,环视了围在四周的劲装少年一眼后,严肃地问道:“还有一个人哪里去了?”言词之间,俨然以长辈自居。
两个身着银白劲装的少年,同时怒道:“你是什么人,倚老卖老的……”
青衫白髯老人陡然一耸双眉,似要发作,但略一沉忖之后,又隐忍了下去,说道:“老夫如不告诉你们,量你们也不知道老夫是谁。”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你们可听到师长讲过一个名叫叶一萍的人么?”声音低沉,微带伤感。
十一个劲装少年都听得微微一怔,同声答道:“你就是大师伯么?”一齐拜伏在地上。
叶一萍双目中闪动着濡濡泪光,仰脸一叹,道:“四位贤弟竟然还未忘怀于我……”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伤感,老泪纷纷滚下双颊。
身着银白劲装的两个少年,同声说道:“家师常提起师伯大名,想不到今日竟能拜见,可惜师伯晚来一步,家师已作古人……”忽然想到昨宵此人也在殿中,倏然收住未完之言。
叶一萍黯然一叹,道:“如非我早有安排,四位贤弟只怕真要送命那人的手下了!”
十一个劲装少年愕然相顾,奇道:“什么,难道师父……”
叶一萍点点头,说道:“他们都没有死。不过眼下还不能让他们清醒过来。强敌狡诈无比,如若知得你们四个师父未死,必然会去而复返,此人武功高不可测,你我无法胜他。为今之计,只有……”
忽闻衣袂飘风之声,大殿之外,突然跃入一个身着黑色夜行疾服、背插宝剑、猿臂蜂腰、剑眉朗目的英俊少年,右手挟持着一个全身银白劲装之人,躬身对那青衫白髯老人说道:“弟子已点了他的穴道,生擒回来。”
叶一萍目光一扫那银装少年,说道:“很好,你把他放在此地,守住殿门。不管什么人,只要向外奔逃,一律格杀勿论。”
那黑衣少年应了一声,拔出背上宝剑,守在殿口。叶一萍目光环扫了围在四周的十一个劲装少年,道:“你们之中,哪个是带艺投师之人,请走近老夫一步。”
他一连问了数声,但却无人答话。
叶一萍缓缓由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笑道:“老夫早对此事用过一番心血。调查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我已记入这本册子上,是以别想有逃走之心。”当下打开册子,仔细地翻阅起来。
忽闻一个身着浅紫衣服的少年说道:“别听此人胡说八道,分明是他暗中下了毒手,害了师父,却又故作出这等模样。师父之死,都是我们亲眼所见,试问人死之后,哪里还能复生?”
此人一言,登时引起全场中怀疑之心,其余十个劲装少年,立时齐声附和,大殿内引起一阵骚动。
叶一萍瞧也不瞧几人一眼,高声吩咐守在大殿门口的黑衣少年道:“先把那个鼓动群情的人给我拿下。”
黑衣少年应了一声,侧身向人群之中冲去,举手一掌,向那最先发话、身着浅紫的少年拍去。
他这一出手,登时引起十个劲装少年的全体公愤。但闻几声冷哼怒叱,十几人拳掌齐出,纷纷向那黑衣少年攻去。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右手易打为拿,捷逾电闪般抓住了那紫衣少年左腕,身子一侧,猛向外面冲去。
他向外猛冲之势虽强,逼得拦路之人纷纷让开,但却无法避开那击向他身上的拳掌。
但闻几声呼呼响声过后,凡是拳掌击在那黑衣劲装少年身上之人,同时向后疾退,捧着右手,望着那黑衣少年发呆。
原来拳掌击在那黑衣少年身上,有如击中坚铁一般,震得几人腕骨生疼,但那黑衣少年却似浑然不觉一般。
叶一萍目光炯炯,环扫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