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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对方手上的力道,缓缓加强,迫得上官琦不得不运力相抗。
杜天鹗看得呆了一呆,道:“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见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一片红晕,隐隐可见汗水。显然,两人都因出了极大的内力,逐渐步入了紧要之境。
杜天鹗霍然站了起来,怒道:“道长这等作法,不知是何用心?”养元道长微微一笑,突然放开了上官琦道:“杜大侠不要误会,贫道想试一试上官小侠的功力如何。”
上官琦道:“道长功力深厚,在下万万不是敌手。”
养元道长脸色忽转严肃,诚诚正正他说道:“上官小侠的武力,足可以施展我们武当派镇山绝艺太极慧剑了。”
上官琦仍然听不懂养元道长话中含义,笑道:“道长过奖了。”
杜天鹗究竟是老江湖,从养元道长的举动和言词之中,已隐隐听出一点头绪,缓缓坐下了身子,道:“道长可是动了爱才之心,有意传授绝技?”
养元道长叹道:“目下本门弟子之中,无一人具有学此绝技之才。如若贫道不幸死去,这太极慧剑就要在贫道这一代绝传了。为了使武当绝技能够绵延下去,贫道只有把这套剑法传授于上官小侠……”上官琦急急道:“这个,这个晚辈如何能受……”
养元道长叹道:“上官小侠不要误解贫道用心。像你这等美材,不及弱冠之年,内功已如此深厚,想来早有良师。抢人弟子,贫道还不愿为,因此,贫道虽有传技之心,却无收徒之意。”
上官琦道:“道长言重了。”
养元道长长长叹一口气,道:“贫道已自知难再活过十日,想尽十日之功,把我们武当派的太极慧剑传授于上官小侠。贫道不敢掠人之美,强求你拜入我们武当门下,只有三个条件,尚望见允。”
上官琦还待推辞,杜天鹗已抢先说道:“哪三个条件?道长先请说出。”
养元道长道:“第一桩,学成此艺之后,不能再转授他人,纵是儿子、弟子,也是不能例外。”
杜天鹗点头说道:“应该如此。这第二个条件呢?”
养元道长道:“第二桩,要随时驰援我们武当派,以维护三元观的安全。”
杜天鹗道:“这也应该。这第三件呢?”
养元道长道:“日后我们武当门下,如收到才智兼具的弟子时,上官小侠必须要把太极慧剑传授武当门下弟子。”
杜天鹗道:“这三件事,件件都是应该之事。”
上官琦却站了起来,长揖说道:“道长这等见爱,晚辈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唉……”
养元道长长叹一声,接道:“贫道虽不敢妄言本门中太极慧剑乃目下剑术最为上乘的剑法,但至低限度,是天下剑术中绝技之一。上乘剑术,蓄劲若无,最是难成;师承之外,必须要依靠过人的天赋和深厚的内功基础。你的内功、才智,乃习剑上驷之才,十日限期虽短,或能尽得秘奥,只要熟记窍诀,日后勤习不辍,一年内当可登堂入室……”他微微一顿,又道:“你不用感谢贫道,因为你不过是为我们武当一门保存此一绝技,说起来,贫道还应该感激你了。”
上官琦就地一拜,容色肃穆他说道:“上官琦如能不死,二十年内,定当设法为武当找一位掌门之人,转授他太极慧剑。如有一字虚假,口不应心.天诛地灭。”
养元道长急急伸出手去,挽起了上官琦,道:“何用立此重誓?贫道如对上官小侠稍存怀疑,也不敢妄言传以绝技了。”
杜天鹗突然举手一招,说道:“兄弟,我要走了,送我一程。”也不容上官琦答话,转身向外行去。
上官琦急急追了上去,并肩出了庙门。
杜天鹗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武当派太极慧剑乃武林有名绝技,兄弟如若得此真传,当可和滚龙王放手一挤。机缘难求,良机不再,你要用心学了。”
上官琦沉声答道:“多谢杜兄指教。”
杜天鹗微微一笑,道:“我生性孤僻,素来不喜和人往来,但却和你一见投缘……”他微微一顿道:“你留这破庙学剑,十日后,我再来这里找你,咱们不见不散。”
上官琦抱拳一揖,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才道:“杜兄慢走,恕小弟不远送了。”
杜天鹗久年在江湖之上闯荡,阅人千万,愕然停下脚步,说道:“兄弟,你好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上官琦低声叹道:“小弟觉着……觉着……”
杜天鹗正容说道:“学剑最忌分心,何况你只有短短十日光阴。
如若你遗漏了一招两式,势将要留下终身大憾。什么事暂且放开,学剑之后,再说不迟。”
上官琦道:“小弟记下了。”
杜天鹗转身奔了几步,高声说道:“你安心学剑,如若有事,小兄自会赶来报警。”声音随着疾奔而去的背影,同时消失不见。
上官琦偶然一叹,暗中吸了两口真气,振起精神,大步走回破庙之中。只见养元道长,背手站在神案之前,脸色肃穆,白髯飘飘,一派仙风。
上官琦急急奔上前去,拜伏地上,道:“弟子叩见道长。”
养元道长微微一笑,道:“时光无多,寸阴如金,快起来,先看贫道演练一遍。”
上官琦刚刚站起,养元道长已拔剑在手,缓缓刺出一剑。上官琦来不及再转念头,只好聚精会神地凝目望去。
只见养元道长满脸诚敬之色,一招一式,接演下去,动作异常缓慢,看得十分清晰。
上官琦心神贯注,一招一式地默记心头。
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养元道长才把一套太极慧剑演完,归剑入鞘,微笑说道:“你看得懂么?”
上官琦道:“个中大部招式,都可了然,只是有些博大精深之处,却是看它不懂。”
养元道长道:“你能看懂大部剑招,已是极不容易的事了。过来,我立时开始传授于你。十日的时光,实在是短了一些,你纵有过人的才智聪明,只怕也不易记全。但这套剑法的变化,有如连锁之舟,如是少记头尾几招,还勉可用出对敌,但如是忘记了中间的几招剑式,那就牵一发而动全身,难以施展出手了。”
上官琦依言走了过去,拔出背上长剑,随养元道长的出剑之势,开始演练起来。
初学一遍,还不觉如何复杂,但愈学愈深奥不解,变化万端,难以了然。
教者全心全意,谆谆诱导;学者心神会集。不觉之间,天色已然入夜。
养元道长收了长剑,笑道:“不过大半天的时光,你已经熟记甚多,看来十日之功或可尽传此艺。”
上官琦道:“弟子拙笨,劳道长多耗甚多心力。”
养元道长笑道:“不用谦辞。你进度之速,已然出了贫道意外。
眼下天已入夜,咱们吃点东西,养息一下精神,我再把我们武当正宗内功的修习之术传授于你。”
上官琦道:“道长如此厚爱,叫晚辈粉身碎骨难报。”
养元道长道:“你不用心存感激。我授你剑术,主要的乃是延续我们武当一脉的绝技,不使它失传,次要则为保护我们武当门下的安全。”说完,举手互击三掌。
片刻之后,只见养正道长手中托着一个木盘大步走了进来,放在养元道长身前。木盘中放的尽都是食用之物。
养元侧顾了上官琦一眼,道:“想你腹中已感饥饿,自己取食吧!”语音微微一顿,转眼看养正道长,说道:“小兄要和这位上官小侠论道十日,在这十日之中,未得我呼唤,不许你们擅入,更不得擅自偷窥。”
养正道长恭身说道:“敬领掌门师兄的法谕。”
养元道长一挥手道:“你退出去吧,有事我自会招唤你们。”养正道长恭恭敬敬地欠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但却不对回过头来打量上官琦,显然他内心之中对此事大感困惑,想不出掌门师兄何以竟会和一个毛头小伙子论起道来,而且一论就是十日,不许别人擅入一步,又不得暗中偷窥。他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却是不敢追问。
养元道长恍似未见他怀疑之情,也不理他,只待他退出庙门之后,才长叹一声,说道:“贫道虽不敢说太极慧剑乃天下剑道之中最上乘的剑学,但列入武林中的绝技,那该是无可争论。论这套剑法的奇异之处,就是他将施剑人的功力火候完全发挥出来。常习这套剑法,内功亦将随着增进,但功力愈深之人,每施用一次,耗去的真力亦愈大。此中玄妙之机,非一言可解,待你学会之后,自然会逐渐地体会个中的道理了……”
他微微一顿,又道:“适才贫道授剑之时,已觉出内腑有了变化,能否活过十日,甚是难料。因而贫道想在生机未绝之前,凭仗我数十年修为的真气,强行支撑,尽快相授。”
上官琦急急说道:“老前辈如觉身体不适,不如休息几日,再传授不迟,何苦要强行支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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