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抛下刚才的想法,继续聆听这杀气纵横的十面埋伏。他却是真的能体会其中的惨烈,听到妙处,不禁点头暗许,靠在旁边一幢破屋墙壁上,点了根雪茄,惬意的一起享受起来。
一阵颤音,曲子收了尾,弹奏完毕。
他细细回味了一会,叹一声“妙”,想到有幸听了如此好曲,不禁伸手鼓了数下掌。
窗户里的薄布窗帘上站起一人人影,再过的一会,这屋子的门“吱”一声开了。
“是哪位知音,夜半在此听我奏曲。”
林鸿锐先听了那声音已是一怔,再看了那人,顿时楞了。
居然是一个年方二十四、五的少女。
月白素衣走粉格,因掩娇躯顿失色。
无浓淡粉膏妆,恐将淡雅俏靥隔。
纤长身材,穿着淡白的织绒长衣,白而雅致的俏颜上,点缀着两只大而黑的眼睛,没有温暖的情绪,只有月亮般淡淡的宁静。
这女人,很冷、很美。
“小姐,你的琵琶弹的真不错。”林鸿锐由衷地道。
那女子淡淡地望着他,然后问道:“你说说,好在哪里?”
林鸿锐思索了一下,说道:“很真实。”
她听见这个简单的评价,深邃的眼神突然活跃起来。
“是吗?你怎么知道很真实,难道你到过真正的战场吗?”
林鸿锐苦笑,低下头狠狠的抽了口雪茄,慢慢将烟气吐出,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
“不错。”
“你是做什么的?”
这女子对他起了好奇,这人如此年青,居然一语点出她曲风的特点,一定不简单。
一阵冷场。
林鸿锐皱着眉,突然感到深深的悲哀。
“我做的是……造成你曲子里的人不幸的事……”
女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都看的十分美丽。
“明白了。”她也简单的回道,这从容淡定的气质让林鸿锐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
他对着她洒脱的一笑,望着天上冷清清挂着的孤月,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道: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懂你的曲子了?”
那女子点点头,也不说话,陪他一起看着天空。
林鸿锐突觉这一刻自己的心不再疲惫,仿佛累了的人刚回到家中的感觉,卸下了所有的压力。
我不能留恋这种感觉,我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他对自己说。
他低下头,望着那张安静、素雅的脸,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弹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那女子回望着他,浅浅的一笑,道:“你不相信天赋吗?”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你和我的职业,都需要天赋的。”
林鸿锐尴尬的笑了笑,这漂亮的女孩说话还真是“幽默”。
“我该请你进去聊聊吗?”她善意的笑道。
“会不会不合适?”
“没事,知音难得。”她对他优雅的作个请的姿势,自己转身先走了进去。
门关上了。
从外面看去,房间窗户的薄布窗帘上,显出两个身影,一个纤长精致,一个高大幽雅。
她给他泡上白绒雪茶,这茶叶很少见,只在云南和西藏的雪山上出产。最有一个特点是:喝过此茶,喝白水是甜的,抽烟也是甜的。
他举起公道壶,给自己的青瓷碎白花小杯中倒上浅浅一泓,汤色金黄。
两人在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两人都不是多言的人,气氛并不热烈。但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陶醉在这冷冷清清的谈话气氛中。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肮脏。”
她捻着精致的小瓷,思索片刻,道:
“世上最肮脏的是用伪善掩盖的罪恶,至少从你的谈话中我觉得你不虚伪,很坦率。”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他突然觉得心里一松。
他望着黄色无漆的简单木质茶盘,上面镂空着一支修竹的形状,洗茶的水便从这里漏下去,涤去茶叶中的尘土,泡出最清澈的好茶。如果他的罪恶也能从这缝隙里被过滤掉,那该多好。
他终于叹了口气。
“何必伤感,都是活一世,不过方式不一样罢了。”她用大大的眼睛望着他,里面是温柔的关切。“好和坏确实很重要,但要看用什么标准去衡量。”
他有些疑惑,看着她道:“什么标准?”
“比较。”
简单的两个字,解开了他的心结。
他并不虚伪,也算不上贪婪,如果用“比较”这两个字来一衡量,在他的反衬下,很多人都会顿时失了色。
“谢谢。”
“不用。”
又是一阵无言,但是气氛却突然改变了。
“我……”林鸿锐看着冒烟的黑色铁皮电壶,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那女孩静静的看着他,只是微笑不语。
他突然觉得一阵慌乱,这感觉多久没有了……
“我们不已是朋友了吗?你在外面倾听时,我们还未见面就已是了。”
两人相视默契的一笑。
又坐得片刻,林鸿锐起身道:“快凌晨三点了吧,不影响你休息,我该告辞了。”
她放下茶杯,似乎方查觉已过了这么久。
“我以后可以再来拜访吗?”
她微笑着点头,“欢迎。”
着他寂寞的身影渐渐远去,她又回到里面坐下,用手捂着黄泥砂壶,好似天又转冷了。
从相隔的另一个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
“真是完美的埋伏。”
第四十章 清澈的勇气
无可挡,原是我精武英雄
英雄,无不冲动
谁阻挡,凌辱我怎去遵从,坚持,人的尊重
谁瑟缩中偷生,我愤怒,我定我的命途
谁哑忍声音不会泄露,我心一生刺着刀……
一个简单装修的房间内,《精武门》的主题歌正从一只小小的录音机里震荡出来。
一个青年抽着七块五一包的红双喜香烟,坐在放置录音机的桌前椅子上,抬着两条腿交叉着搁在桌上,倒是惬意的很。
唉,快到点了,又要去上班了,真不想去。
他的这周的班点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昨晚,他下班后到网吧混了一夜,主要是去聊天和看书。
想起那几本书,就好笑,那些作者估计都没有工作过吧,写的如此幼稚,这个世界真的如此美好吗?
也难怪,读者以年轻人居多,往往都喜欢些爽的东西,最是见不得阴暗面。哪怕这个社会已经到处污秽不堪了,只要被人骗一骗,他们依然相信未来一片光明。
这种活力应该用来冲洗社会的污垢,而不是用到无谓的叫嚣上……
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才不过二十六岁,何来这许多的感慨。
他父母本是做小生意的,苦干几十年,好容易积累了点本金,在街道边新造的一片商业用房里买了一片店面。正是人也老了,准备安心的收收房租给自己养老并为儿子办了终生大事。
可是,就在这小小的郊区镇上,没有势力也是不行的。
买下店面第一年,就有个姓吕的房产开发商找上他们,说是接了镇政府的委托办小商品市场,要把他们陈家和周围的店面一起租下来,筹办市场。
这本是件好事,借给政府总不至于吃亏吧?可是他们见了条约里的租金,顿时傻了眼。
他们辛苦奋斗三十多年,买下的这段商业用房足有三百平米,按市价自己租出去,一年至少能收益三十万。可那条约上明白的写着一年十一万租金,全权交吕老板另借给其他小租户。
他们自然不愿意,吕老板拿出政府的批文给他们看,这是政府的决定,你必须服从,否则房子就将被强行收回!
后,他们屈辱的签下了这份合约。
吕老板真是能人,在这市场里光属于陈家的店面就租出去了不止三十家摊位,租金总额绝对过了四十万,扣去每年给陈家的十来万,净赚三十万!
这个社会,最值钱的是关系。有了关系,你没有本事、没有本钱,照样赚钞票、养小蜜、开奔驰、住别墅。
我们每年的经济增长点都是这些人创造的,国企?呵呵,早把机器当废铁价卖给外国人合并了。我们也正是靠了这些“成功人士”在不久的将来要走向世界,和那些管理完善的国际企业“竞争”。
真替国人自豪,也替外国人担心——中国人的手段这么毒辣,不晓得他们倘不倘得牢……
陈家借了两年,合同到期,吕老板派手下上门要求续签合同。陈家知道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能乐意吗?当下就拒绝了。
要不怎么说吕老板是能人呢?他让里面的小租户赖着不走,还搞了个联名上访,说是房主不借房,他们要吃饭,要工作,要养活老婆孩子。
这陈家被弄的气抽了,房子也拿不回来,只好一张状纸把吕老板告了。
俗话说的好,强将手下无弱兵,吕老板能人,他的律师也厉害。在全无法理的情况下,写了一份答辩状,大说和谐社会,宣称要保证租户的工作,不能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没过两天,法官找陈家谈话,指出状纸里不下十处的“漏洞”,说你这状纸写的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