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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璇看清形势,沉声决断:“你在帐外看着,我下去瞧瞧。”
容辉点头答应,见帐门前还守着两个持刀大汉,于是抬手一掌,向下按出。身随掌动,一震虎躯,纵身跃下。他从天而降,手挥五弦,十指刀锋般从两人肋骨上剃过,一瞬间连点二人“鹰窗”、“乳中”、“乳根”、“期门”和“商曲”。接着反手一掌,将二人推入帐中,作为试探。
这一下奇变陡生,战团中立刻有人大喊:“拦住他!”三把刀应声砍去。人随刀出,双腿连环,直踢容辉胸口。容辉侧步躲开刀锋,右掌向身外横引,挟住刀锋去势。回手迎锋横扫,直夺刀柄。左手并指从腹前穿出,连点三人“涌泉”。又顺势在三只足踝下一托一带,借力用力,推开了三人。连消带打,只在两三吸间。
三人突觉脚底一麻,接着手心一空,三把刀已在容辉手中。正惊骇间,又见刀锋一闪,迎面斩来。“噗—”,一声轻响,直没胸腹。三个人“哇哇“惨叫,躺在地上扑腾。身形过处,鲜血横流,霎时染红了帐前空地。
容辉见三人形容之惨,也吓了一跳。头脑发热,身体发麻,一颗心直跳到嗓子眼:“我杀人了?自己只是按潇璇教的那样,不过心头一热,又补了一手。平时练得好好的,怎么这三个就……”一时间头脑发蒙,只顾怔怔地看着双手。
潇璇随后跳跃下,随手在容辉肩头一拍,沉声低斥:“发什么愣!”容辉一惊,回过神来,又见两人抽身扑来,忽觉全身发热,于是提气迎上。
潇璇见容辉手下法度森严,不失往日水准,才放下心来。挥手掀开帐帘,迈步走入,胡世荣迎面站在堂中,马长老等六人委顿在两侧位上。
众长老见齐声惊呼:“楚师侄!”
胡世荣大惊失色:“你……你……你怎么来了!”仍故作镇定,凝立如山。潇璇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不由冷笑,抬手一掌,直拍胡世荣胸口。身随掌动,翩若惊鸿。
胡世荣提气发掌,当胸格挡。双掌相继,“啪—”,一声脆响,随着撞来一股巨力,不由后退一步。身未站稳,潇璇第二掌又已拍到。
他吓了一跳:“原来她如此厉害!”只好硬提一口气,再挡一掌。“啪—”,又是一声脆响,五脏六腑一麻,喉头升起丝丝腥甜。但想开口求饶,一口气硬是提不上来。
潇璇不由冷笑:“要是只有这点本事,就去死吧!”第三掌应声拍上。单掌如玉蝶穿花,绕过两只手掌,就要按上胡世荣胸口。忽然掌势一变,挥手上提,直接拍他顶门。
胡世荣悔不该当初,一颗心似跳出腔子,身体却不听使唤。眼见掌影飘过,脑门如遭锤击。“砰—”,一声闷响,头脑发昏。眼球似要爆开,一阵发黑,当场晕去。
潇璇傲然帐中,冷冷地扫视众人。马长老心头一颤,忙不迭点头道谢:“多谢楚师侄援手,老朽惭愧,还请师侄出手解围。不然本门亡矣,全山弟子亡矣!”其余五人应声附和,求潇璇出手。
潇璇问马长老:“你们怎么了?”
马长老摇头哭诉:“我等准备喝完一杯诀别茶后,拼死一战,不胜不归。没想到被这奸贼在茶里下了软骨散,险些丧命!”
潇璇看见每人桌旁果然有只茶盏,于是走到马长老身后,运气在他背后推了推。试出药力大小,又运气一震。马长老顺势鼓荡真力,逼出一腔茶水,立刻闭上眼运气调息。潇璇又依样画葫,帮剩下五名长老排毒。
六人毒才下肚,药力尚未散开,只是稍作调息,便已痊愈。马长老当先睁眼,微笑一揖:“多谢师侄!”
潇璇直接坐上首座,听见帐外厮杀声渐远渐弱,知道容辉已经得胜。待其余长老调息完毕,才开口询问:“各位商议月余,有决断了吗?”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众人心思通透,哪不知道她话中所指?以她的武学修为,足以降伏一众堂主。以她的理事能力,足以打点全门庶务。以她的机智手段,也足以率领本门脱困。她要的不是拥戴,只是一个选择。心思一闪而过,马长老拱手起誓:“我等斟酌月余,一致认为师侄执掌门户,定能令本门兴盛。”
其余人应声附和:“师侄接任掌门,的确是众望所归。”
潇璇微笑拒绝:“大敌当前,正当齐心协力。只是大家俗务缠身,若再行些虚礼,不免耽误事情。可宗法不可废,传承不能断。以后我派门户就由我夫君执掌,传承武学。其他人想吃香喝辣,也只有我掏腰包了!”
六长老吓了一跳,可若不答应,潇璇带着人另起炉灶,自己也落不下善终。面面相觑一番,已有决断。马长老拱手赞同:“表里如一,本是君子作风。我等方外散人,更该正视本心。师侄光风霁月,真令人佩服!”
这顶高帽戴得大义凌然,听得其他长老心里暗皱眉头。心念一闪,只好没心没肺地附和:“师侄慷慨解囊,真是古道热肠。”
潇璇微微颔首:“那先退敌再说,还请长老们坐镇中枢,统筹大局。”站起身正要出门,门帘一晃,容辉大步进来,笑着招呼众人:“潇璇!帐外闹事的被我打发了,弟兄们又夺回了谷口!”
众长老看见容辉,一起失声惊呼:“是你?”想到他已是潇璇夫君,心头又不由一颤。
容辉豪情干云,胆气冲霄,见长老们龟缩在帐中,心里大为鄙视。虽见长辈,也只拱手一揖:“参见长老!”
马长老连忙扶起容辉:“师侄不必行此大礼,以后莲山上下,还指望师侄操劳!”说着扶容辉坐到上位,极尽殷勤。
容辉吃软不吃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潇璇立刻拉起他,微笑商量:“相公,我们先退外敌,好吗?”却不容置疑。
容辉点头答应,转身掀帘出帐,门外已站了二三十人。马长老等,看见门下弟子,心头一松,忙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楚师侄的丈夫,想必有人认识。”
潇璇的名头自然响当当,容辉的伸手也已展示过,众人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潇璇趁热打铁:“大家快去摘些松针送到谷口,我们先退劲敌!”
众人一怔,但见是潇璇说的,当即应是,转身而去。潇璇又商量马长老:“把那小子锁到铁牢去,给口饭吃,别让他死了!”马长老等人相视一眼,两名长老主动请缨去办,其余人忙去谷口助战。
容辉随后跟上,悄悄询问:“摘松针有什么用?是不是想趁着北风,把熏烟灌下谷退敌?”
潇璇欣然赞同:“好办法……不过相传内功练到极高境界,就能气御剑。内力所至,树枝草木无不可隔空驱使,随心所御!……我们以真力催发松针刺穴,劲敌弹指可破!”
容辉立即会意,随后走到谷口,看见一众持剑护法正堵在谷顶。一个个神情紧张,随时准备支援。容辉挤到人前,凭高远望,只见“一线天”下,上千人正在浴血厮杀。山上人受伤即退,山下人前仆后继。重伤者痛哭哀号,发疯般手舞足蹈,垂死挣扎。身死者蓬头垢面,皮球般滴溜乱滚。刀来剑往,鲜血横流,看得二人心都凉了。
众人见潇璇来了,却似见到救星,立刻精神起来。几名弟子随后送来装满松针的腰包,由两人憋在腰间。容辉抓出一把松针,依法将灵力引至“少商穴”,拇指对准一名持刀汉子一撮。
掌中松针蓦然射出,“嗖嗖嗖嗖”,那汉子胸前“膻中”、“鸠尾”、“乳中”、“乳根”等穴齐齐中针。手脚一滞,颈上立刻中剑。“噗—”,热血飞洒,仰头就倒,手脚不断抽搐。
容辉心头一凛,深深吸了口气,才平复心境。潇璇微微点头,回头吩咐:“鸣金收兵!”
马长老回头招呼:“鸣金!鸣金!”
铜钟“镗镗”急想,众弟子听到传讯,急忙进招,伺机抽身。山上一退,山下人战意高涨,嘶喊着举刀压上,就要一鼓作气,冲破谷顶。
潇璇和容辉并肩迎上,拇指连撮。松针箭矢般激射上去,直刺要穴。两人内力既深,手法又准,前排人中针即倒。哀号声响成一片,霎时堵住了上山路径。
两个人杀红了眼,相视一眼,一起纵身跃出。双掌连发,松针如雨,“嗖嗖嗖嗖……”,破风急响,直罩下去。扎破衣衫,如雨打芭蕉,“噗噗噗噗……”,响成一片。一众人中针即倒,哀号声言山路直响下去。
上山人只见一片“青云”飘下,忙停下脚步,细看动静。“青云”越飘越近,云端上竟还站着两人。似缓实急,呼吸间已至近前,竟是密密麻麻的松针。
众人大惊失色,有的举起藤牌格挡,有的转身就跑,没逃出几步,已被“青云”掀翻在地。“青云”掠过攻山众人,向山门飘去,直带得上千人前仰后翻。
容辉和潇璇下到山门,白玉石牌楼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