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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语恰似兜头一瓢冷水,浇得容辉低头闷哼。他气行全身,一息十丈,一边跑一边自嘲:“当今帝君人杰呀,要是换了我,我也得想办法断了我们这几条独木桥,免得火势蔓延……”
他说话间奔出里许,忽觉大地轻颤,又听高空中火鸟嘶鸣示警,心头微凛,沉声提醒:“小心!”抬头只见日下山巅,积雪尽头,一片五彩辉煌,竟是一座石台。台下气劲奔腾,似正有人斗法。不猜也知是‘国士长’三人,暗暗冷笑,凝神逼近。
千丈雪峰,拦不住容辉轻轻一跃。他展开身法,绕道石台北侧登顶。到台下才见是座九丈方台。其质如玉,五彩晶莹,浑然天成,不由愕然:“难道这就是传中那补天的‘五彩石’?这也不像石碑呀……”却听石台后气劲相击,“轰隆”声响,正自东面绕来。见台下坡上,已被震出道道沟壑,石台却丝毫无损,顿知坚硬,连忙绕到西面躲开。
山巅台下,容辉背着碧霞,围着石台转圈,却听打斗声如阴魂不散,不由头疼:“你们狗咬狗,同归于尽才好。”略作权衡,提醒碧霞:“我要上去了!”深吸一口气,虚灵顶劲,纵身跃起,呼吸间一窜三丈。
升力尽时,他双足向下猛蹬,身形再次拔起,呼吸间又窜三丈。人在空中,双掌虚张,按上玉壁,只觉光滑无比,全无着力之处。强压下一口气,双手硬是吸住玉璧,向下按出,借力再上。气力尽时,中指恰好搭上台面。趁机换气,用力一摁,两人扶摇直上。
台面九丈正方,中间还有一根圆柱,一丈来粗,也是彩玉质地,直冲云端。火鸟正歇在柱顶。柱下围着三人,胖子手持宝刀,少女倒提短剑,青年腰佩双刃,正是“国士长”的三个徒弟。三人四周,还有些其它雕饰,恰似帐中摆设。
三人看见有人跃上,均是一惊。胖子不由分说,抬手一刀。容辉人在半空,更不客气,一掌“节节争锋”,照势拍下。掌势挥出,风云聚汇,紫虹飞卷,直压胖子。
气劲相激,龙鳞刀“嗡嗡“震颤,金光大放。胖子双手握刀,忍不住一阵哆嗦。双眼外凸,喷出一口鲜血,仰头就倒。少女吓了一跳,和青年躲往石柱后面。
容辉背着碧霞,飘然落下。见三人已威胁不到自己,再没兴趣动手。双足落地,沉声质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眼见胖子紧咬牙关,皱眉瞪眼,摆明了死不开口。又见少女双眸闪烁,当下凝神看去,沉声追问:“不说,我倒不介意推你们下去……”
神若看人,直视灵魂。少女被容辉注视,一阵心惊肉跳,脱口而出:“我们……”话音未出,只听“国士长”朗声叙说:“李真人,他们都是小辈,就不要为难了……老夫来此,自有目的。‘真人’若肯助老夫急退此獠,老夫愿和小友共襄盛举……”轰鸣声中,断断续续。
容辉想到“唇亡齿寒”,与其面对金甲“尸魃”,的确不如四人周旋。略作权衡,商量碧霞:“你先上去坐会儿。”放开法力,顺势转身。
“你……”碧霞双腿还缠在容辉腰上,忽见他面对自己,不由失声。目欲喷火,面如霞飞。
容辉没工夫道歉,将她横身抱住,用力抛出。眼见倩影升腾,稳稳落在玉柱顶端。更不迟疑,循声扑出。飞离石台,只见尸魃仍乘在金甲马上,手舞狼牙,横扫直劈,罡风咧咧。国士长手握一对白刃,在气劲间辗转腾罗,正撩刀招架,已然落在下风。
他看清形势,抬手一掌“虚怀若谷”,在身前画一个圈,凝力按出。风云聚汇,结成一道灵环罩下。“国士长”知道厉害,左手短刃掷出,右手长刃虚斩。
短刃飞旋,“呼呼呼”凌空划弧,直削尸魃面门。甲士横挥狼牙,连消带打。金铁铮鸣,短刃倒射,国士长趁机退开。灵环收拢,气劲相激,“轰隆隆”金甲震颤,光芒大放。甲缝中黑气奔腾,呼吸间昏天黑地。
国士长退开三丈,缓过一口起来,连声招呼:“李真人,你以气劲牵制,老夫便宜取利。”眼见短刃弹回,伸手接住。双刃交叉,纵身扑上。
容辉觉得稳妥,凝视金甲尸魃,左手结印,沉声喝斥:“型,镇—”右手凝力按出。石台震颤,金甲外火势衰退,向内挤压。尸魃身形一滞,甲缝中黑气翻滚,直激得鳞甲震颤,“磕磕”作响。
国士长趁机袭上,一晃窜至尸魃头顶,右手刀凝力斩下。金铁相击,火花迸射,“铮—”一声轻鸣。金盔光芒大放,“噗噗噗噗……”爆出一片黑气,由头顶波及马掌。
“国士长”借反震窜起,腾身直上。容辉见他要上平台,暗暗冷笑:“老小子,跟我玩这一手。”眼见尸魃受创,又一掌“节节争锋”,凝力推出。
灵气燥动,紫虹飞袭,撞上金甲,“轰隆隆”爆开一团烈焰。三招连发,分进合击,只在两、三个呼吸之间。尸魃连和两人交手,气力已衰。一时间连遭重创,尚不及化解。连人带马,即被罡风扫出。金甲震颤,黑气奔腾,直摔下山。
反震暗袭,容辉凝神化劲,身外气劲激荡,纵身腾起。窜起十丈,后发先至,一晃抢到柱下。“国士长”人在半空,忽见容辉抢到了前面,暗暗吃惊:“以如此阳刚的功法,居然也能迅捷轻巧如斯……此人,不可小觑。”深吸一口气,踏上平台,正视容辉,低头道谢:“给真人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收起双刃,躬身一礼。
少女和青年上前,一起扶起胖子,退到师父身后。容辉正视四人,直言不讳:“你们的目的,说吧!”仔细打量石台,竟被雕成了草原大帐格局。
正北雕着张八腿玉桌,西北雕着神龛,供的是密宗法相。东北雕这妆台大镜,镜前已经空空如也。西边是个书房,只剩一张书案。东面是卧室,也只剩一张空床。门旁各有一口大缸,缸边只剩个马鞍架子。
日下山巅,容辉见一座宝库已被眼前四人扫荡一空,心里一阵懊恼。撇眼之间,忽见石台下有道黑影,正在圆柱下方。凝神看过,暗暗惊呼:“第十块碑?居然反被镇压了……”深深呼吸,走到西面书案前坐下,只等着听“国士长”口里的“盛举”。
“国士长”仍在灰衫外穿了件半臂大氅,脚踏木屐,微笑迈步,走到玉床上坐下,轻整衣襟,正色叙说:“想必二位也在寻找出路,在下倒是有个出去的法子。若有二位帮忙,就更容易了。你我通力合作,如何?”
“我和先生一样,的确想出去。”容辉点头承认,微笑反问:“却不知是什么办法,要在下如何出力?”
“那倒简单!”国士长据实以告:“这里就是此界灵眼,只要你我全力一击,应该能撕裂空间。”说着看向山下,正色商量:“只要你我通力合作,立刻就能出去!事不宜迟,真人意下如何?”
容辉早有预料,微笑回绝:“在下也有办法出去,倒不需要先生帮忙!”
“你……”国士长生怕尸魃赶来,心念转过,已明其意,正色担保:“李真人放心,此间所得,老夫愿分‘真人’一半。只要出去,即刻兑现!”
容辉心头微动,转念又想:“出去了海阔天空,我哪找你去……”点头答应:“好!”又问国士长:“先生修为不在我之下,得留个信物才好。”说着看向胖子三人手中兵刃。
国士长心领神会,正色解释:“真人好眼光,这两刃、一刀、一剑,均由深海玄精,千锤百炼而成,实是当世珍品。既然非此无不足以为信,暂予真人保管,又有何妨?”向后递了个眼色,三徒随后送上法宝。
容辉看着书案上四件兵刃,不由赞叹:“好刀!”微笑拿起龙鳞宝刀,急运神功,用力一震。刀刃轻鸣,光芒大放。胖子应声惨叫,喷出一口鲜血。它口中精光乍亮,一闪没入刀身。宝刀轻振,立时神完气足。
“国士长”掌身而起,沉声质问:“李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辉不答反笑:“现在这把刀,才值这里的两成宝物。只要先生信守承诺,这把刀自然原物奉还。”抬手轻挥,袖风如澜,大刀一闪没入,又顺手拿起一对双刃。
“助手!”国士长沉声大喝,抬手一拳,却不敢使出全力。
容辉手握双刃,不避不让,凝神化劲,只觉全身发麻,不由暗叹:“好精纯的气力,果然是踏天修士重修。”索性把气劲往双刃上导。
双刃受激,“嗡嗡”震颤。青年身子一颤,只觉天旋地转,气息涩滞,烦物欲呕,不由惨叫。两团精气自他口中窜出,一闪没入刃身。双刃轻鸣,灵性十足。
少女急中生智,双手结印,急运心神。短剑轻鸣,银光大放,蓦然刺出。容辉看在眼里,只听碧霞惊呼“小心”,顺手递出长刃。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