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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旅奇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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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却绵延不乱。右手紧握剑鞘,足见毅力未衰,才少觉宽慰。
容辉看见她手握剑鞘,只怕被她半夜起来砍自己。于是伸手去夺,剑鞘却似长在少女手中。任他如何使力,也夺不下来。双手齐施,挨个去掰。那春葱般的手指,却力大无穷,惹得容辉不住抱怨:“臭小娘……人还没死……手指就硬了……什么人不好学……你学死人……毒死了也是你自找的……可莫怪哥不想救你。”说话间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一根一根地掰了开。
容辉把宝剑靠在床头,见少女左袖正好悬在床外,污血淋漓,不堪入目。壮胆撸起血袖,不由吓了一跳。袖中竟是一截紫藕般的臂膀。他将袖子挽少女肩头,全身一阵哆嗦。
少女整条左臂乌紫发黑,上臂还有一条创痕,毒血涔涔流出。他从小耳濡目染,知道止血吸毒要紧,当即找出两根布条,紧紧系她在左臂伤口上端和腕上,流血才还略有缓慢。
容辉长舒一口气,起身出门,见院中无人,只听见张大力在大堂门口和邻家伙计吹牛。他嗓门又大,嘴边跑马,吵吵嚷嚷,生怕街坊不知道他会说话。
容辉又宽下一分心,偷偷去厨房取回一碗热水和一碗料酒。先喝热水漱口,直接吐到地上。又从床单下揪下一小团棉絮,沾着料酒去擦拭伤口。棉絮触上伤口,少女手腕猛地一抖。容辉虽惊不乱,抬眼见她兀自昏迷,又安下心继续擦拭。
日行向南,光影变短,逐渐没至少女胸口。容辉见她胸脯微微起伏,呼吸更加微弱。心叹一声,张口向瓷碗吐出一口污血,又去吸吮她臂上伤口。
碗中污血遇水即溶,在瓷碗在中化作浅褐色,散出一股腥臭。溶液越积越多,由浅褐色变成深褐色,最后乌黑如墨。血腥渐浓,晕眼刺鼻。少女左臂却渐变渐瘦,从深紫到浅紫,最后成了一条淡淡的粉臂,煞是好看。
容辉含住料酒,反复漱过,才解开少女臂上布条。见她生气渐行渐弱,眼看活不成了,又不由叹息:“我只是吸了你臂上残毒,也只好用牧靡草外敷内用试试,看能不能解了你身上的流毒。你中毒时间不短,毒素早顺着血脉行遍了周身。若用放血排毒的法子减轻毒素含量,再内服人参和田七弥补气血,或还能捡回条命来。再图解救,也不无可能。你若体质太差,放血后醒不过来………”
似在交代,点到即止。自忖跟少女有了肌肤之亲,又见她危在旦夕,实在楚楚可怜,心底已不拿她当外人,又自我安慰:“瞧你生得如此美貌,若就此死了,别说你可惜,哥也可惜的很。且试着救你一救……”正要掏钱买药,忽然想:“为你买药,总不能花哥的钱。哥若救你不活,也算有点苦劳,你给些诊金是应该的。哥若是救活了你,你我结成夫妻,也无需分什么彼此。”
他伸手探入少女衣襟,摸索片刻,虽未搜到钱袋,却碰到一股柔软,忍不住摸了一下,又羞又乐,又觉得轻薄一个垂死之人,太无耻了,忙抽出手来,转眼看向墙边那柄三尺宝剑。
剑鞘上雕龙画凤,栩栩如生,见之非凡:“这剑怎么也有两斤精铁,该值个两钱吧!”想拿到铁匠铺里当些银两,又怕这剑太惹眼,让人瞧见,徒惹麻烦。
他左右权衡半晌,才下定决心。伸手从软木枕下掏出一只小布袋,右手捏住袋底,随手一抖。袋中金铁相击,“唰唰”脆响,应声滑出十来枚铜钱,依次落上左掌。细细数过,共是十五枚。想起这是自己从一从一篮篮的菜钱中里攒下的血汗,又有些惋惜。暗叹一声,倒回钱袋,直揣入怀,掩门而去。
第二章 滴血唤魂
镇名“七驿”,是出关道上第七座驿站。;二十年前王师在边关剿匪,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千里馈粮,日费千金。虽未尽全功,却使民夫汇集,流民盘踞。又有商贾注资,工匠献艺。众人拾柴,才建起一座集镇。
镇上自有药房,虽无人参、田七、茯苓、灵芝、熊胆等珍惜药材,却不缺消毒去热,止血化瘀的草药。容辉绕小巷走进药堂,见老掌柜正在专心捣药,于是轻敲柜台。“咚、咚、咚!”三声脆响,微笑招呼:“掌柜,抓药!”
老掌柜手上不停,瞥眼见来客是个穿短褐的少年,已知是奴仆小厮之流,头也没偏,随口应承:“药方。”
容辉听是一愣,才想起到药房抓药,得凭大夫签名的处方。一是吃死了人与药房无关,二是看方开价,开药的大夫也能认方拿到回扣。
老掌柜没听到答话,才侧过头来,眯起眼见这少年面熟,细细回想,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秋月酒楼’的小辉!萧老头儿让你来抓药?”又故作惊诧:“真是病来如山倒,怕什么来什么,他得了什么病?”
容辉早有思量,微笑应承:“萧老硬朗着呢!只是店中师傅一个失神,切伤了手指,失血颇多。萧老让我抓两只当归,一小包金疮药和二两牧靡草!”说着掏出钱袋,在柜台上排出一十三枚铜钱。
秋月酒楼正是容辉打杂的所在,他说做菜的师傅在上午切伤手指,未免不通。只是老年人不喜欢被人以为神志不清,所以只注意药名,判断病情。又见了铜板,不及细想,就顺着话说:“当归补血,金疮药止血,至于牧靡草嘛……可包治百病,平常人家多备些也无妨!”
他一面念叨,一面在药屉里取药。药柜虽多,老掌柜却信手拈来,随手掂量。没过半刻,药已包好,又顺手收下十三枚铜钱。手脚利索,神色甚是得意。
容辉既破了财,也学着摆谱:“再麻烦您,将当归身切下,和着这二两牧靡草分别捣成末。”又掏出一枚铜钱,推给老掌柜。
老掌柜微觉不快,看在铜板的份上,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容辉见老者神色温怒,又怕他短斤少两,忙赔上笑脸:“萧老说他最近有些上火,就想用这当归根须去去火。”
老掌柜眉梢微挑,咧嘴笑骂:“哦?萧老头儿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药理了,想抢行不成?”说着拿出一只新捣药罐,将当归身捣末。
容辉趁老掌柜捣药,随口问起服药疗伤的法子。说人之长,本让人喜闻乐道。老掌柜虽开药房,也通些医经药理。而今在少年面前显摆两句,自然欢喜不胜。
不多功夫,容辉接过成药,又和老者寒暄几句,方才作揖告辞。走出药房,见镇上仍是摊贩林立,行人络绎,却不敢多看。仍顺原路汲汲赶回,只担心屋内藏娇,被人发觉。
他从后门溜回堂屋,见萧老等人未归,张大力还在大堂门口吹牛,才松一口气。悄声回到屋中,见少女还躺在床上,又溜进厨房,闭紧门窗,生火熬药。
酒楼为让食客悠闲吃喝,常把厅堂和厨房隔开,厨房更由巧匠设计,关上门窗,柴烟直走地垄火墙,最后从东南墙根下溢出,端是无声无色。
容辉生火煎药,纯以急火猛攻。巳时三刻刚过,六大碗水已熬成两小碗药汁和一小碗牧靡草渣。他端着成药回房,刚刚带拢房门,忽听脚步声响,一人踱踱而来。步履沉稳悠长,正是萧老回了后院。
容辉心神激荡,只想该不该主动交代,求个法外开恩。低眼见少女容貌娇美,又命在垂危,心中怜悯大作。其实他将少女交给众人救治,也未必不妥。只是少年人得了好东西,总想偷偷藏匿。好比在外捡到受伤的猫儿狗儿,偷养起来,也不过是孩童心性。
容辉决定死扛到底,深吸一口气,扶起床上少女,让她靠在自己身前,一股少女体香直透胸腔,直压得他怦然心动,透不过气来。
他深吸几口气,定下心神,用勺子连喂带灌,将两碗药送入少女腹中。瞥眼见两只大碗涓滴不存,才觉自己没白担这份心。满意之余,放下药碗,抬指在少女鼻尖上轻轻一点,欣然微笑:“丫头好乖!”又将“牧靡草”敷上她臂上伤口,最后扯下“六月六”晒过的床单给她裹好,最后用小布条系上,才敷好了药。
容辉见她中毒已深,实难救活,只能自我安慰:“听说春耕的黄牛被毒蛇咬了,只要吃牧靡草,歇息几天就好了。况且喂毒暗器多不新鲜,毒性锐减。你是人,比牛强,一定也能好。”深深吸一口气,抄起床边宝剑,用棉布沾了料酒擦拭干净,又将金疮药放在手边,准备放血排毒。
他利剑在手,忽然想起佩剑的豪客来打尖时,总要把将剑鞘往桌上重重一拍,大声吆喝:“小二,上酒,上肉!”好不威风。可眼下要在少女腕上割一剑,又吓得手腕发抖。
他蹲在床前,左手按住少女手腕,又在她腕下搁上药碗。侧过头去,右手剑轻轻一划。小手腕猛地一抖,却是这一剑割得重了。
容辉吓了一跳,回头见鲜血涔涔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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