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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南叙想,此时此刻的冯袁休这样的病态、软弱、溃不成军,仿佛要堕入深渊。
他甚至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微微颤动,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卫南叙突然明白了什么。
伤害冯袁休躯体的人的确是他卫南叙,但击溃他本身的,却是他自己。
033
冯袁休仿佛能闻到空气中性`爱的味道,湿冷异常。
他被安置在床上,他仰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出去一下。”
但对方却纹丝不动。
冯袁休又说,“我有些私事要做。”
对方歪着脑袋,也许是因为年轻的关系,这动作让他显得有些天真,“我不能离开。”他说。
他莫名其妙的拒绝让冯袁休觉得烦乱,冯袁休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但是他别无他法。
年轻人走到他身边,跪下,仰头望着冯袁休,再一次,以这样的姿势,“冯袁休,我们两个明明认识没多久,互相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我想我爱上了你。”他说着,语气非常冷淡,内容却是煽情的。
冯袁休低着头,毫无反馈。
卫南叙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冯袁休的膝上,无比顺从,“甚至远超我的妹妹。”
冯袁休皱眉,“你没有妹妹。”
年轻人仰头,看着他,“不,我有,一个真正存在的妹妹。”
冯袁休这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卫南叙说,“我在街上游荡。”
冯袁休说,“你遇到了什么人?”
“我妹妹。”他说完就笑了起来,他的神情太奇怪,像是个疯子。但是冯袁休想,哪怕是疯子,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冯袁休凝视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那杯水帮我端过来,谢谢。”
卫南叙点点头,出了房间把那杯水拿来。冯袁休接过喝一口,然后伸出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
然后他放下杯子,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卫南叙,“低头。”
卫南叙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却没有动。
冯袁休微微皱起眉头,下一秒,就拉着对方的衣角,让对方俯下‘身来,把唇贴了上去。
一个非常缠绵的吻,他们交换着体液,倒在床上,加深着这个毫无意义的吻。
不知道是因为激烈还是疼痛,冯袁休的身体微微发起了颤,甚至开始挣扎,卫南叙立即察觉到了对方的异常之处,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方的嘴唇因为亲吻变得红肿,他瞪大了眼睛,喘着气,用沙哑的声音苛责他,“你做了些什么……”
卫南叙看着面前满脸惊恐的男人,显得有些迷茫。
对方那湿漉漉地唇颤抖着,“你杀了他们……你……”
卫南叙靠过来,“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对方不管身体上的疼痛,使出全力一把推开面前的卫南叙。“你恢复了记忆…你杀了那些人…不,很多人……”
卫南叙露出一丝迷惑,“你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冯袁休不自觉往后退,直到床沿,退无可退。
画面里,卫南叙依旧是这样年轻,这样漂亮,他站在一面等身高的镜子前面,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是红得似血的唇膏,他将它们涂抹开,溢出唇线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雾气迷离,柔和的暖灯打在了他的脸上,“怎么样,你精心打造的浴室,用起来很舒服吧?”
他转过身,第一个受害者被一个粗重的铁链拴着脖子蹲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立即映入了眼帘。
冯袁休想起尸检报告里写着的关于受害人死前遭受长期虐待的内容。
对方看着卫南叙,表情异常亢奋,“呜呜……呜呜呜……”冯袁休这才想起来,这人的舌头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割了。
也许是因为卫南叙并没有理睬他的缘故,他突然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没过多久,就径直冲向了卫南叙,好在因为锁链长度不够,他被勒住了脖子,整个人“砰”得一声摔倒在了湿滑的地面上。
“这么兴奋?”卫南叙轻蔑地望着趴在地上的人,抬脚踩在对方脸上。
对方努力仰起头来,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动不动看着他,嘴里还发出些意味不明的音调。
“你这双眼睛也没什么用了吧,剜了吧。”卫南叙微眯着眼,突然笑了起来,“现在就动手。”
对方像是不理解似地看着卫南叙,卫南叙冷笑一声蹲下‘身来,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乖,现在就办。”
下一秒,男人就伸出手,直直朝着自己的眼眶就戳了过去。支离破碎的哀嚎与痛苦的低吟一时充满了整个空间。
“吧嗒”一声,一直眼球滚落在卫南叙的脚边,卫南叙抬脚,毫不犹豫地将防滑鞋踩了上去,爆裂的眼球顺着温热的水被冲刷至排水口,一点点地滑进了下水道。
男人捂着被挖空的眼眶,“呜呜呜”得哭了起来。
卫南叙柔声道,“哭得这么可怜,那么下一只留到下次吧。”
冯袁休捂着脑袋,仿佛能闻到那湿漉漉地鲜血的气味,他恶心得想吐,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呕出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他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又落得这样的下场?
冯袁休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上的疼痛使他的情况每况愈下,他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崩坏,一个杀人犯搂住了他的躯体,如此温暖,“你把他们杀了,你杀了他们……”他喃喃自语,他并不是在对卫南叙说,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卫南叙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他们是自杀的。”
冯袁休盯着这张漂亮的脸,“是你让他们去死……”
“你们把自己砸碎吧。”那些画面里,是卫南叙那年轻而清亮的声音,非常好听。
潮水般的画面涌入脑中,两个被害人像疯了一样用钝器重击自己的身体,敲断自己的小腿骨、膝盖骨,敲碎自己的睾‘丸,挖出自己的眼珠。
难以置信,人类怎么可能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冯袁休抬头,他的双目赤红,“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卫南叙一手捏住冯袁休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语气温和,“你看到了什么?”
冯袁休并没有看卫南叙,他只是喃喃自语,“我看到的就是他看到的,我看到的就是他所想的。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休,看看你的脸,你的眼神,你是个冷漠自私的男人,我们两个本质上并没与什么不同。
突如其来的回忆让冯袁休有瞬间的清明,他一把推开卫南叙的手,“卫南叙,你给我看了什么?”
卫南叙抱住不顾身体状况,突然起身的冯袁休,“你先别激动,袁休。”他用柔软的声音与温情的语调说,“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034
冯袁休捂住脸,他觉得自己变得奇怪,失控,“我不该试图接近你……”
卫南叙看着这个清瘦的男人,他在逐渐分崩离析。
“我为什么要这样呢,你跟李艾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如果只有一次,我可以说那是我运气不好,那么两次呢?我为什么会接二连三陷入这样的绝境之中?”
卫南叙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我也不懂……”然后男人崩坏了。他一边哭一边尽力反抗着抱着自己的卫南叙,“放开我……”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哽咽,“我要血……我要血…”
卫南叙不想伤害他,所以没有用力气禁锢。这点怜悯让冯袁休找到了间隙,他挣脱了卫南叙,一下子站起身来,蹒跚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头部撞到了墙面。
然后他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木质的地板上。这一切发生地过于突然,他的额角磕在了墙角,出了些血。
卫南叙想去扶他,但是对方接下来的的动作却让卫南叙吃了一惊。
他趴在地上,扭头不甘心地看着卫南叙,明明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这样狼狈,甚至像路边乞讨的残障人士一样,在地上爬行,但眼神却是如此倔强。
他就这样一路爬到了那个神秘的衣帽间门前,他用手扒拉着床沿,然后靠着床头柜,好不容易支撑着扒拉着按下了密码锁。
衣帽间的门开了,但是卫南叙没办法上前。他想,冯袁休这样倔强而带有悲剧色彩,自己哪怕再上前一步,就是对他的亵渎。
故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沉迷于此时此刻冯袁休的凄绝,甚至产生了极其恐怖的死亡本能。
他就这样看着冯袁休以最卑微地姿势去开了那个保险柜的门,从里面抓起一包冷藏的血袋,用整齐而细白的牙,动物般地将包装撕咬开,贪婪地吮‘吸了起来。
他苍白干裂的唇被冰冷的血沾染,看上去妖冶得仿佛厉鬼。
卫南叙一步步走过去,他想过冯袁休可能有收藏癖,或者有些什么不良嗜好,哪怕吸毒,哪怕杀人,他都想过,可是饮血,他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