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他会为卫南叙心软,明明,他跟李艾毫无区别。他们只是在假装而已,假装他们拥有感情,假装他们是正常人类。
冯袁休一步步爬到了衣帽间,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他打开冷柜里的血浆,撕开包装,忍受着浓烈的血腥气仰头喝了下去。
好恶心,真他妈恶心。
他被电话吵醒了。
冯袁休接起电话,那边是卫南叙略带笑意的声音,“在睡觉?”
冯袁休猛地清醒,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卫南叙的名字。他并没有存过对方的号码,想来是昨天在他家冲澡时对方干的好事。
“什么事?”想起昨天的梦境,冯袁休又补了一句,“我今天不太舒服,有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电话里,卫南叙的声音显得尤其年轻,“真的呢,你声音听上去萎靡不振的。”说着莫名笑起来,“既然这样,那你现在起来开个门吧,我给你带了吃的,今天我来照顾你。”
冯袁休皱眉,“别开玩笑了。”
“真的,不信你听。”说话间门铃就响了起来。
冯袁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不在家,昨天我睡朋友家了。”
对方显得饶有兴味,“你朋友?肖凛?”
“对,就是他。”
电话那头的人“噗嗤”一声笑出声,“袁休,别这么幼稚行吗?你觉得你是那种跟别人打完炮还能若无其事去睡朋友家的类型吗?”
冯袁休举着电话,沉默了几秒。
对方突然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忘记昨天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冯袁休无计可施,还没想出对策,对方冷下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袁休,我耐心不太好,开门。”
冯袁休只有起来,摇摇晃晃去开门。他在乎肖凛,所以他受制于人。
“你看上去真糟糕。”对方露出一个半是嘲弄的微笑,“对了,你饿不饿?”对方两手空空站在玄关,这么问到。
“你不是说你带了吃的么?”虽然他并没有期待什么。
对方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当然是骗你的。”
冯袁休没有精力跟对方争吵,“那我继续睡觉去了。”转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却在下一秒,被对方一把拉住,“真的不饿?”
冯袁休觉得疲惫不堪,“不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拐进了卧室。
对方穷追不舍,“对于我知道你地址这件事,你似乎毫不惊讶。”
冯袁休放好枕头,躺下,“你昨天开了我的手机定位吧。”
卫南叙坐在床边,用冰凉的手轻触冯袁休的脖子。他沉迷于这苍白的裸露在外的一小块皮肤。
他察觉到了冯袁休的软弱,他知道如果时间允许,他可以有更好的,更切实的,更友善的方式与对方建立联系。
但是他无法等待,也无法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他必须了解他的律师,知道他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侵入他,甚至控制他。
移情,他想到这个词。冯袁休就是他的移情对象,是他的治疗者,是他的正向反馈,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在意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但是你别无选择。”他撩拨着对方的头发,一簇一簇地梳理通顺。
对方的状态非常不稳定,他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我要睡了。”他甚至这样赌气起来。
卫南叙觉得这样的冯袁休非常可爱,他俯下‘身,拉开被子一角,凑到对方耳边,“我昨天又读了那本记事本,感觉有些内容还算连贯,值得推敲。”
“我不想听,我不舒服。”被子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我想睡觉。”
卫南叙隔着被子抱住对方,“那你躺着休息一下,我给你读里面的内容好吗?”
“不好。”
019
冯袁休觉得烦躁,他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也讨厌阴晴不定的人,而恰恰卫南叙两者都沾边,甚至更差。
“那你就当我在给你读绘本好不好?”对方用柔和的声音对他说话,哄骗着他,仿佛他是一个三岁的小孩。他的话音刚落,门铃又响了起来,冯袁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卫南叙站起身来,“对了,我给你点的外卖到了。”
不一会儿,卫南叙就拿着外卖站在房门口,“我给你点了茶点跟粥,你有力气起来吃吗,还是要我在床上喂你?”
冯袁休的确有点饿了,毕竟昨天晚上吐得一干二净,“我起来吃。”
冯袁休低头慢慢喝着卫南叙买的粥,味道的确不错。
“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做饭吃吧。”对方眯着眼笑,表情温和的像是邻家小弟。
“哦,你还会做饭。”冯袁休敷衍道,“你还记得你会做饭。”
对方单手托腮,打量着自己,“我想应该是会的。”
冯袁休抬起头来,“这家店味道不错,你吃过?”
卫南叙抿着唇笑,“凭感觉点的,不过,也可能真的吃过,谁知道呢。”
“你恢复记忆了?”冯袁休冷着脸,“现在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种无关痛痒的记忆倒是慢慢在恢复,就是关键的……比如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跟那个尸体到底怎么认识的,还有我之前说的妹妹,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冯袁休吞下汤勺里的粥,他发现自己在衰弱,甚至无法分辨对方话里的真假。他也已经懒得去辨别。
卫南叙看着呆呆坐在餐椅上一动不动的冯袁休,“回去躺会儿吧,我陪你。”
冯袁休的确不太舒服,就起身回到了卧室。
卫南叙翻开本子坐到床边,“他们无法界定自己的爱情。”他的声音柔和,“他们以为暴虐跟控制就是爱情,但这显然是错的不是吗?”
冯袁休瞥了一本正经朗读的少年,心想,这是什么,恋爱日记?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笑起来,“很幼稚吧。”
冯袁休不置可否,又闭上眼。年轻、干净,不带一丝杂质,卫南叙的声音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之间,说实话,挺好听的。
“她说,如果他是个好人,就原谅他。如果不是,就帮帮她。”
冯袁休想,算了,也许能就着这轻柔的声音睡去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十多分钟过去了,冯袁休却渐渐失去了困意。
“十五年了,绝望与日俱增,精神上的悲凄漫无边际。并不是每一次的痛苦,我们都能释怀。我不能,她也不能。”
冯袁休缓缓睁开眼,“结束了?”
卫南叙点头,“嗯,一共就三十来页,除了一些摘抄,就是一些意味不明的句子。”
“这是最后一页?”
卫南叙把本地递过去,冯袁休翻开,最后一页的确还有这段话。
冯袁休盯着这句话,好半晌,才斟酌着开口,“的确,里面很多句子都没什么真实感,可是这句却却提及了一个准确的时间‘十五年’,还有‘我’、‘她’这样的人称代词。”
卫南叙凑近卫南叙,可以轻易吻到对方的侧颈,“实际上这段话也没什么实感。”
冯袁休仰起头,“什么意思?”
“是某个小说里的句子。”
“嗯?”
卫南叙站起身来,挥着手里的本子,像在对台词的舞台剧演员,“我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肉`体的痛苦,但精神上的悲凄,却漫无边际。”说着又靠过来,咫尺的距离,他能轻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不是跟刚才那段话很像?”
冯袁休往后靠了靠,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是挺像。”
“爱伦坡的《活埋》。”卫南叙伸出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颊,那冰凉而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停留在了他的唇边,“被活埋的念头凌驾于一切之上,它张开遮天蔽日的巨大黑翅,久久地盘旋不去。”
“没看过,不太理解。”冯袁休一边说,一边又往后退了一些,可惜他靠在床上,已经退无可退。为了化解尴尬,冯袁休别过头去,生硬插话,“你很喜欢读书。”
卫南叙借机爬上床,爬向卫南叙,“说实话,我也是刚知道。”
冯袁休四处张望,“对了,你上次说你对比了笔记这不是你写的?”
卫南叙点点头,“的确不是。”卫南叙想了一下,“等等,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幼稚吗?你还觉得这玩意儿是我写的?”
冯袁休摇摇头,“我不知道。”随即补了一句,“我跟你又不熟。”
卫南叙眯着眼笑,“你既然是律师,总有点内部关系吧?不能去打探打探那个案子的近况么?”他靠的很近,把冯袁休整个人逼到了床沿,“也许案件的信息能跟这本记事本对上呢。”
冯袁休沉默,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悸动。况且他并不觉得去打听这个案子是明智之举。
“如果没有一个生为人的记忆,我该怎么活下去?不能帮帮我吗?”卫南叙突然靠到了冯袁休身上,温顺、恳切,“袁休,我的目的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
冯袁休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