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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玻璃的事你怎么解释？”主任坐在沙发上，指着窗户问。
顾旭东一愣：“解释什么，又不是我。”
“昨天已经让班主任都说过了，主动承认就不再追究，你为什么要等我们来找你呢？”
“啊？真不是我啊！”顾旭东站直了，很是严肃地摆手，一脸诧异。
“要等我们来找你，处罚方式就不一样了。”主任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继续往下说：“打碎学校玻璃，本来就是破坏公共物品，本来就应该承担责任，再说，打烂了满地碎玻璃，就算你不敢承认，是不是也应该搞干净，要是同学一不小心摔倒，被玻璃碎割到，那又怎么办呢？”
“啊，啊主任，真不是我打碎啊。。。。。”顾旭东有些急了。
“你也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能有些责任感呢？做错又不敢承认。我看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怎么连承认错误的胆子都没有。”
“真不是我！”顾旭东火了，忍不住就喊出声。
“你还说不是你！”主任突然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找了张纸，抖着手递给顾旭东，对着他骂道：“你好好看看！你以为你不承认，老师就不知道了吗！”
顾旭东抓住那张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摊开来，居然发现里面工工整整，写的居然是举报信。
“主任，您好，
我知道那个打碎您办公室的同学是谁，昨天下午，他踢球不小心踢到您窗户了，他是那个开学典礼舞台上的脱衣男。”
真狗腿！真他妈狗腿！
顾旭东忍着怒火，把纸捏得皱成一团，眼睛盯着那张小破纸，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这傻逼肯定是把他和他哥搞混了。但他总不能直接和主任说是他哥吧。
“我知道你是足球部的，所以，不能抵赖了吧。”主任见顾旭东不再说话，只觉得他是被揭穿了正尴尬着，又说“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明天一大早放我桌面上。赔偿的事情，我会让你班主任联系你父母。啊，那三千字检讨记得要手写。”
顾旭东忍着满肚子的火气，点了点头，咬着牙道歉，转身走出办公室，还礼貌地带上门。
走到操场，正愁着满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一个篮球却突然滚到他脚边，远处还有一个人不停挥着手叫着：“喂！踢过来踢过来！”
顾旭东瞪了他一眼，咬牙，把所有火气都对准那篮球，一脚猛踢过去。他长得比一般人都高，力气也大，这一脚就把球踢得横穿了整个场，一直撞到教学楼外墙，发出巨大的“砰”一声。
顾旭北高中没能和他弟弟分到一个班，他在二班，顾旭东在四班。他隐约猜到顾旭东一进校门就被老师叫走，肯定没什么好事。于是一直在四班门口的走廊上等着，没想到远远就看到顾旭东把篮球当足球踢。
“惨了，真生气了。”顾旭北耸耸肩。
他跑去楼梯口等顾旭东，一看见他上来，就走过去顺着他的背：“干嘛？胖子检查你扣子扣对没啊？”
“啧，烦。”顾旭东挥开他的手，“你自己看。”他把从主任那拿来的那封举报信塞给顾旭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脱衣男？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是我帮你顶下来了好吗？”顾旭东翻了个白眼。
“谢谢啊。”顾旭北拍拍他肩膀。
“呃，不是，”顾旭东满脸厌烦地推开他的手“你踢碎玻璃的时候是不是被人看到了？”
顾旭北想了想：“嗯，是有一个，矮子，还跟我搭话来着。。。。。。啊，应该是他了！我上次经过胖子办公室，正好看见有个差不多高的从那边出来。应该是那个了！”
“你今天看见他，指给我看。”顾旭东说。
顾旭北没所谓地点点头。
本来以为，那矮子这么矮肯定特显眼好找，没想到在学校走了一天了，就是没见到个这么矮的男的。
顾旭东没办法，唯有一边咬牙，一边把主任要求写的三千字检讨吐了出来。
顾旭北好几天都在帮他弟找那个矮子，他都直接进了好几个高一的班了，还是没能找到那男生。顾旭东写完三千字检讨又都好几天了，也没再听顾旭东说要找矮子的事了，他也没怎么留意了。没想到这天早上，在校门口就让他撞上，那矮子还一连着，把火烧到他身上。
他们高中每天早上都要检查仪容仪表，天天有几个哨兵站在校门口，一个个学生地检查。
顾旭北远远看见那好几个值日生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他忘记带团徽，这个仪容仪表是联系到班级的，只要一个人没带，整个星期的班级评分都会受到牵连。顾旭北可不想老被班主任抓把柄。于是他挺直了腰，本来就一米九多的身材一下子好像又高出了许多，想着这么高也没人看得见，大踏着步迈进校门口，果然往前走了好几步都没有过来截停他，本来以为已经安全通过了。但是却听到后面也有个倒霉鬼被抓到忘带团徽，和哨兵叽里呱啦地讨价还价。
他有些幸灾乐祸，多事地往后看了一眼，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没想到，就这么就找到了举报顾旭东的死四眼矮子。
那矮子一直和值周的在周旋，说什么自己有带，不过半路丢了，不肯在本子上签名什么的，那个值周的同学偏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他走。
顾旭北觉得搞笑，转头插手看着。没想到那个矮子够眼尖，居然指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起来：“啊！你看！他！他也没有团徽，你怎么不叫他写名字！”
顾旭北一愣，瞬间火就上来了。眼睁睁看着那值周员也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服，要他在本上写名字，却一点借口都没有，只能乖乖留下自己的大名。
那矮子看他也受罚了，居然就特自在地在本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一点怨言也没有。
顾旭北心里记恨，往他写着那栏一瞄。
高二一班。林软。
他记住了。
4、
好几天放学，顾旭北和顾旭东早早收拾好书包，在高二一班周边，暗地里观察着林软。他们知道了他是麻辣烫夫妇的儿子，知道他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天天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事实。终于，计划了这么久，积蓄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要发泄了。
又是一个放学后，林软看了看手表，作业写完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人也少了，天也快黑了，他开始收拾书包，把用日历纸包好的书一本一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
他最疼爱的就是书，从小到大，他的书连一个折角都没有，里头所有的笔记都是工工整整的，连画个横线，他也必须用尺子，先用铅笔画一边，才能用墨水笔描好。
他收拾笔盒速度也特慢，所有的笔笔头必须朝向一个地方，橡皮沾着碎屑绝对不能放进笔盒里。
在他这么细心地收拾好书包以后，正准备回家，教室的门突然被人砸开，两个牛高马大的人冲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推开他，扯着他的书包带子，把他的书包拎起来，往上一抛，居然当足球一样，猛地一脚踢了过去。
“啊！你们干什么！”林软吓得大叫，他都能听见他精心包好的书本被踢得哗哗作响的声音了。
“不要踢！！不要踢！！不要踢！！！”他想都没想，也不顾那两个人比自己高出多少，力气悬殊多大，跑过去飞扑在书包上，死死护住。
顾旭北走上去，拉着林软的手臂，一下子把他扯开，后面的顾旭东马上就跟了上来，提起林软的书包袋子，轻松一甩，甩到教室门外，顾旭北在后面跟上，顺势就又再书包上踢了一脚。
“不要踢！不要踢！你们干什么！”林软疯了，大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追着他们俩，试图去够书包。
但是，顾旭北顾旭东两个并排站在一起，本来就够高大壮实，还伸手左右拦着，像堵人墙一样，因为从小踢足球，防人技术一流，林软是连钻缝的机会都没有。
不顾林软在后面尖叫，顾旭北和顾旭东一人一脚，把林软的书包踢进了厕所。
“别！脏！”林软一直看他们这样踢自己的书包，听着里面笔盒，书本一直哗哗作响，心都痛死了，每次跑上去想抢回书包，又被其中一个人一手推开。好不容易见他们停下来，居然把他的书包丢在厕所地板上。这里多脏啊，四处都有污水迹，他连忙冲过去，快速提起书包，拼命拍打着灰尘印。
没拍几下，还没来得及好好检查，就又被人一手抢了过去。
“别。。。。。。”
还没等林软说完，顾旭北便把书包往上一抛，活动一下脚踝，也没看见他怎么出脚，只听见“砰”一下，落到低半空的书包又被他踢得向上颠了一颠，那拉链也终于抑制不住地爆开，用厚日历纸认真包好的书在半空中一下子争先恐后地全掉出来了，沾了地上的污水，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