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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畏惧的动作，也还在荒城之前的预想之内，荒城倒没有像上一次，白墨畏惧自己时那般慌了神。
反而是淡然地坐下。
安静了片刻后，才开口问，“刚刚跑什么？”
尽管这个问题的答案，荒城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想听白墨亲口说出。
可白墨，却是出口谎言，“有急事。”
“什么急事？急着躲我吗？”荒城继续追问。
“不，不是。”这一次，白墨说话并没有之前那么流利了。
当然又是谎话。
荒城刻意停顿了一会，“如果你想我留下，我就不走。”
并不接前言的话，可白墨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在说如果自己不想他走的话，他就不搬家吗？
可……
“这种决定，还是不要因为我了吧，毕竟这是你的习惯，没必要因为一个邻居的想法而改变。”之前楚新一提这件事说过，荒城经常搬家，应该是有特别的原因，要是因为自己而改变这个，对荒城而言，太委屈了。
“白墨，你该是有多傻？”荒城问出了在心中积压很久的话。
“对不起。”
“我不是让你道歉，而是……”荒城起身，离开坐的位置，逐渐靠近那个努力往角落靠近的人，同时话语上也在步步紧逼着询问：
“你认为，我会吻你是因为一时兴起吗？”
“你认为，我会参加这场娱乐赛是因为无聊吗？”
“你认为，我打求生者，跟你打了几个月的娱乐局，是因为一时高兴吗？”
“还有昨天，你当我是随便来的想法吗？”
每一句疑问都伴随着荒城逼近的脚步声，每一声都重重地巧在了白墨的心上。
荒城所问的，白墨以前从来都没认真的想过，以前只是一直以为是各种很简单地原因，就如同现在荒城问的一样的以为。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白墨找不到其他字来回答。
曾经没有想过的问题，放到了现在，某个答案呼之欲出，可白墨却对它无比畏惧，脑海里的那些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想起了。
并且这一次，从一开始就无比清晰。
gay，变态，恶心，滚……等等诸多字眼，如同锋利的针不断刺向白墨，穿透皮肤，深入里内，溢出鲜血也不见停止。
白墨手指一直压着自己掌心，强烈的不舒适感迫使他低着头，让荒城不能看到他的狼狈。
可这样的掩饰，在荒城面前却是徒然。
纵然荒城知道今天自己的行为是错的，可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哪怕是白墨已经到了可能会崩溃的地步。
“白墨，你能不能暂停一下道歉，让我把话说完。”
虽然荒城根本找不到白墨值得道歉的地方，可他却没有阻止白墨说出那三个字。
“……好。”
尽管是微弱的声音，可荒城还是听到了，也让他了松一口气。
“我的意思，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所以我也就不说出那句话，我知道你一直在害怕那句话。”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实在是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是，我以前经常搬家，因为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如果你想让我留下，那个也就不是理由了，所以你可以好好回答我一次吗？”
“现在的你，是想让我离开，还是留下？”
很长的话，荒城中间停顿了几次，才说完。
每一个字白墨都听的很清楚，可他却没有立刻回答，已经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直安静着。
荒城也在之后没有再开口，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吓人，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第130章
十分钟后，白墨开口了。
不说说的却不是挽留，而是熟悉的那三个字眼，“对不起……”后面还有更多的话，此时他却是怎么也没法将它们从喉咙里拉出。
他不是没有想过挽留，可是这样的相爱是错的，是不能被容忍的存在。
曾经甚至是处处维护他的许偏都在告诉他，喜欢同性是病，他应该接受治疗，那时固执的他不愿意接受，可到了后来，许偏顶不住那么多少的指责，精神逐渐崩溃，甚至到了后来跳楼自杀。
是站在他面前，从十六楼的高楼上跳下的。
阿墨，你知道怎么认定一件事是错的吗？
这个不是看自己的判断，而是看所有人的指向，或许你本来的认为是对的，但是有什么用呢？
所有人不认同的存在，就不该存在，它就是错的！
阿墨，喜欢同性是一种病，我们去看病好不好？
对不起，阿墨，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变得和他们一样，也不要变成现在的鬼样子！
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记忆，带着刺鼻鲜血的声音犹如将白墨囚禁在黑夜里的锁链，生生将他禁锢在唯有死亡才能永恒的地方。
或许他现在真的可以尝试着挽留，但是之后呢？
如果荒城也遇到了当初他和许偏一样面临的事，他不敢赌，荒城最终会不会变得和许偏一样，也不想再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从高楼上跳下。
白墨现在真的很累了，甚至连抬手抓住荒城衣角的力气都没有，吐出道歉的三个字后，他便一直垂着头，强迫自己不再关注面前的人。
而荒城在听到白墨的答复后，一瞬间，身上的全部怒火都得到了释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
音落，荒城从步步后退，直到到了门口才转过身，开门离去。
“碰！”
关门的声音不算太重，可却在白墨的心房上重重砸了一下。
荒城走了。
是要离开，永远也不会再见他的意思吗？
可能是。
之后他的生活将回到从前，邻居不是荒城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苍白的索然无味，但也总好过再固执一次吧？
“应该，应该会比以前好的，对吗？”除了白墨在无旁人的房间里，他这声小声的询问，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白墨也从最开始的站立，变成了蹲下，头埋进臂弯里，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如同静止了一般。
第二日。
有人按响了门铃，让白墨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人不是他所预想的人，而是楚新一。
楚新一看到白墨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脸上掩盖不住地惊讶，“哎，不是吧，你这是才睡醒吗？早上十点的飞机，现在都九点半了。”
“不好意思，昨晚没有睡好。”因为昨天发生的事。
“哦，那你快换衣服，带上东西，跟我去机场。”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快了，再不赶快些，他们怕是要错过航班了。
“嗯。”白墨也不想耽误航班，可在他准备回去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停下询问，“对了，今天怎么会是你来叫我？”
白墨虽然没有直接询问荒城，可这句话里的深意却是躲不开的。
楚新一也是一秒听懂了他询问的意思，“你问荒城啊，他昨天就走了，说是有急事。”
“昨天？可昨天不能改签回B市啊？”昨天，白墨也同样想过提早回去，可却因为不能改签的问题，而打消了。
“荒城他没回B市，听他打电话好像是他家里人急急忙忙让他回去，回去……M国吧，好像是，昨天没怎么听清。”
没回去。
荒城远离他，远离的更彻底。
也好，他再也不用担心以后碰到他尴尬了，也好。
“那我知道了，我去收拾东西。”
既然荒城已经走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只是……荒城走了，真的对于他是一件好事吗？
回程的路上，白墨想了这个问题无数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统一的，可他却不敢深想，怕会像从前一样犯错。
回到B市，熟悉的屋子。
不过没等到他打开门，路过的房东的东叔便开口向他搭话：
“咦？白墨，你这是出远门了？难怪这几天没看到你。”
“嗯，是啊。”白墨并不擅长交流，不过表面回应的同时，心底也在暗暗吐槽：平时自己也没怎么见过他。
“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家里，看，你这出去一阵，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明明现在他头晕的厉害。
“嗯，东叔说的事。不过，东叔，我今天回来坐了好久的车，头有些晕，就先回去休息了。”
“回去吧，回去吧，我也有其他事要忙。”
结束了谈话，白墨回到家，洗去一身疲乏后，便瘫倒在了床上，睡意袭来，可他的目光却移向了触手可及的手机。
要不要给荒城打个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