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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人虎已经泄了一半机密,虽未说出青衫老人,又令月姑不可宣扬,早晚寨主知道,必有戒心。他认得不少厉害人物,一有防备更难,赵、王二人一败便难活命,还要累及全村人的生命财产。就有能人相助,赵、王二人只会武功,如何能与抵敌?又是敌对的主体,赵霖必须出场。青衫老人早已预识先机,又见二人的心性纯良,根骨不差,特将二人引进到终南山隐修的散仙朱青蕖门下,便由于此,二人非将剑术炼成,不能出场。
朱青蕖原是安徽婆源世家朱子之后,少年时裘马翩翩。夫人陈淑均玉骨冰肌,文武双全,人极贤淑美秀。因为夫妻恩爱,中年无子,每一想起韶华不驻,行入暮年,便自愁烦。忽然仙缘遇合,遇见青衫老人夫妇,一见投契,成了至交。此时老人刚率前生子女先后转动重圆,灵性法力均被师长在投生以前禁闭,须俟七女李政生后,禁法方失灵效。旧封藏的法宝飞剑,也未经师长送还。除全家仙根仙骨外,法力尚未复原。但是多生修积至厚,虽经恩师长眉真人仙法禁闭灵智,仍不昧夙因。全家向道既极坚诚,复得另一位定约的前生至好南海散仙易周夫妻相助,赠了一部吐纳真诀和先天易数秘奥等法。老人见朱氏夫妻恩爱,想起自己便因夫妻儿女情长,第一世学道时便发下从来未有的千百万善功宏愿,欲冀全家夫妻子女同登仙业。因为每次转世都是娶妻生子,中年方始得道。生时法力灵性,又经仙法禁闭,所许宏愿未完,转劫永无止境。经历多生,岁月漫漫,不知经了多少险阻艰难,仗着道力坚定,修积甚厚,才保无事。又经虔诚推算未来因果,新近才算出所差善功虽然尚有十之七八未完,可是到了下一世,便会遇到两次亘古难逢的良机,不特功行可以完满,并还承继屡世相从恩师长眉真人的道统,重振峨眉派,辟府开山,光大门户。前路也最艰危繁重,内有几次惊天动地,震惊今古的矩变大业,安危祸福系于一瞬。并还逆数而行,力挽浩劫,一个应付失措,前功尽弃。每当如此推算,便是忧喜交集,如临如履。
老人先以朱青菜之丰柒夷冲,风趣恬雅,彼此投缘。后又发觉陈淑均根骨既好,更有夙慧。因己及人,几次设词点化,使步自己后尘,效葛鲍双修,为神仙界中多留一段佳话。朱、陈二人均极聪明,立即省悟。只觉照老人夫妻子女那等修为,事太艰险,稍一不慎,反致堕落。散仙虽有数百年一次重劫,并非不可避免,平日享受仙福,最是逍遥。便先陈淑均托李夫人婉告,并请传授。老人也知学己太难,便自己此时,不过有了指望,转世以后,能否胜此重任,就这未一世完满功行,也是难说。便对朱、陈二人说,现在仅能传授初步吐纳功夫,一俟自己法力复原,再见前生师友,必为引进。日前已为占算,并非本门中人。于是两家常在一起,各自背人用功。不久,老人重遇师友,灵智全复,便为二人引进到一位前辈散仙门下,终于成道。后又相继隐往点苍后山修炼。
朱青蕖居安虑远,明知道家四九重劫和千三百年大限还早,仍是提前防备。近年又巧得了一部遗书,将来御劫,大是有用。因那道书乃上清秘籍,不论何派中人见了,俱不免生心羡妒。炼时常有精光煞气上冲霄汉,丹药更有异香远透,易启左道好邪劫夺,又不能有第二人在侧。恰巧终南后山黄耳崖散仙陶泅的洞府深居地底,本是至交,便用叱石开山之法,在后洞底下另辟三间石室,独居在内,炼法炼丹。那洞府本就深藏山腹,石室更在下面二百多丈,还设了三层禁制,光焰异香均可隐闭。纵有妖邪寻来,已有陶泅在上面抵御,不致在紧要关头上误了事机。以朱、李二人友谊,自然必见赵霖和王谨,但还有三个月始得完功,此时前往,未必能够见到。不过老人既令前往,未限日期,必有原因。
简冰如因只是听人传说,未遇老人详谈,加以连日忙于除害,逐走妖道,昨夜仅发现二人身有宝气外映,未及推算,因由不知。赵霖虽然受伤一时不能复原,但是醉道人新得灵药可使早愈,还有大益。并且金姥姥罗紫烟和嵩山二友矮叟朱梅、追云叟白谷逸新在衡山开辟别府,打算将来移居,也正在彼。这四位仙人法力高强,均喜提携后进,又都是青衫老人夫妻两三生的至友,前往求助,必肯为力,多半因祸得福,不可大意。
王谨听简冰如说完前言,好生欣慰。赵霖也已回生醒转,话已听清,便要下床辞谢。简冰如拦说无须,最好在此卧一日夜,明早仍坐原船起身。王谨恐船行迟缓,万一到时扑空,便问洞在何处。简冰如答道:“醉道人不会就走。白雀洞在祝融峰后,金锁峡左近,隔着一座大岭,相去只四十里。山中寺观甚多,金锁峡由峡底攀升上去,再两转折,便到洞前。虽是奇险难行,你二人均善轻功,必能过去。罗道友人最慈祥好说话,问知来意,定为引见。白、朱二位道友喜在洞前古松旁下棋,常有同道观弈,近来不大离开,更易寻找。只是颇有个性,又与龙寨主靠山红发老祖有交,见时休说想除寨主父女的话,只说迫不得已,方始约定,惟求自保,无事已足,二老就许伸手管此闲事了。求到灵药后,不问这四人是否全见到,必须即往终南,寻到黄耳崖。如不能即见令师,可求你陶师叔相助,设法人内。此人虽极机智,却不大管人闲事,看在老人与令师分上,也不至于拒而不理。只肯留你二人住,便可免去光阴虚掷,延误事机了。相遇仓促,不暇详查,我料如此,当不致误。如非海外尚有要约须赴,照我心意,等赵霖一复原,乘着寨主在人未约到以前,我随便约上两位道友相助你二人,此时便去,事较容易,还可免却好些麻烦,不是好么?想是寨主近十年来骄横自大,年老荒淫,定数如此,不特我不能就去,连老人和令师等各位道友俱都有事,只好明夏再办。到时,我赶去也说不定。醉师弟现率观主师徒往驱妖道,收回寺观,料理善后之事,此时当已押了妖道师徒起身,你去了也见不到人。王师侄新近痊愈,今日正忙。你二人拜师之后,将来全能见着,不在此一时。他所习吐纳之术,与你们不同,见他与否,无关宏旨。赵霖服药后,尚须静养,还是赶办正事,明早上路,不必往前山清虚观去。我也走了。”说罢,便自起身,手举处,一片白光闪过,人已无踪。
王谨连忙向空拜谢。送完简冰如,回身一看,室中只剩了一个道童,说是收回前观事忙,原只留了两位师兄在此陪侍。当简师伯说话时,六师兄被师父命人唤去;而八师兄本求简师伯有事,知他还要到老渔矶去与人说话,恐到时迫不上,特意先往相候。行时暗中嘱咐道童,令其转告赵、王二人,他所求之事,非简师伯相助不能成功,当着人不好求说,必须先往等候,以致失陪。一个不巧,当晚都难回来,明早不及恭送,望勿见怪。明年玉龙山寨主之约,他必设法赶往,自知道力浅薄,难为效劳,不过双方一见如故,借此可谋良晤而已。道童是他小师弟安平,下面还有三人,多是外方来的寻常同道,连此次夺观斗法详情俱未知悉,无须相见,遇时也不可告以来意。饮食均有安排,有什事,无须客气,只和安平说好了。
王谨见安平年约十四五岁,看去甚是精明轻健,武功似有根底。彼此一谈,也颇投机。待不一会,便有道伙送上斋饭,山蔬笋脯,十分清洁。一看赵霖,已是睡熟,便不去唤他,留了一点菜饭,以备赵霖醒来再用。自和道重二同吃完,由原道伙收去。安平便说二人一夜辛劳,劝王谨也睡一会,赵霖如醒,由他照料。王谨心事一完。也觉有点疲乏,见安平人甚爽直,语意诚恳,又知赵霖药力正在运用,一时不会醒转,略微谦谢,便在赵霖对面卧倒。安平见王谨谈话时目光老注意在赵霖面上,不时伸手轻轻抚摸头额胸手等处,关心已极,至性至情,往往无形流露,不禁微微叹息:“人家师兄弟多么情厚,这才算是同门骨肉呢!不知道这位赵师兄对他是否也一样?”王谨听安平自言自语,本想告以赵霖为人诚厚义侠,对友情热,还胜于己,从小便在一起,前数年始结为异姓骨肉之盟。虽有一位仙师现在终南山,此时只是前去拜谒,还未见过,情分自来就深,与同门无干。因是倦极,背向安平,没听再往下说,心神一懒,欲言又止,晃眼便已安然入梦。
隔了些时,王谨醒来一看,夕阳已经西斜,只剩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