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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莘嗯了一声，又说了句抱歉。
他没有带电脑，只能用手机查邮件，小小的屏幕看得他眼睛疼。莘莘揉了揉眼睛，坐在小小的陪护房里，没忍住掉了两滴泪。
他耳边就能听到蒋时言的声音，可顾莘的心里却空落落得难受。
蒋时言的时间更是耗不起。在低烧退去的当天晚上，三人就订了夜航回国。
他后背的伤口有些发炎，护士在白天的时候做了最后一次清创，蒋时言后背没什么肉，缝针的刀口依然红肿得发着青紫。顾莘怀抱着他，方便护士清理。
蒋时言紧咬着牙，疼得满头冷汗，结束了才在顾莘怀里叹了口气，逗顾莘笑道，“感知位置下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上次都没这么疼。”
顾莘勉强笑了下，不愿说话。
“莘莘……”蒋时言想伸手摸他的脸，却被顾莘扭脸避开了。
回国的航班头等舱售罄，蒋时言顾莘两人只得坐商务舱。机舱的灯光调暗，窗外滑行道上的地灯映了光进来，照在顾莘的脸上。
顾莘发觉到蒋时言一直望着自己，但他不敢回视。飞机起飞之后，蒋时言才移开了目光，低声道，“你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是我没照顾好你。”
两人并肩坐着，顾莘靠着窗户，他凑在窗边看外面的光，离蒋时言很远。
“对不起，顾莘。”蒋时言仰着脸，把头靠在颈枕上，声音轻得之比飞机的噪音大一点，“我原来最爱你眼里的光，热腾腾的，看着我的时候还会闪一闪。可是现在我看不到光了。”
蒋时言声音听起来那么心疼，他颤声道，“莘莘眼睛里的光，被我熄灭了。”
顾莘本来以为自己这几天哭得够多了，却不防又滴滴答答得落了下来。他透着泪光看地面上的路灯，还有连成串的小汽车。
过了片刻，顾莘擦了眼泪，转过来，才发现蒋时言一直看着他。
顾莘眼神还是温柔得带着怜惜，他对蒋时言笑，笑得干净又好看，一点都不狼狈。
“蒋时言，我们分手吧。”
蒋时言的视线像是有惯性得依旧落在顾莘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眨眼，应了声，“好。”
顾莘在分手这一刻，并不觉得很痛。因为他在火焰熄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疼过了。
蒋时言也那一刻也没有觉得疼，因为他猛得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直到他独自回到家，像往常一样用笔电先查了邮件。这么大的房子，一点声音都没。除了他的台灯，一点光亮都没。
他才后知后觉得感觉到疼痛。痛得他弯下身子，光喘息了几下还不够，眼泪流出来时才好些。
他看到了会计发来的青山这个季度收益总和，心里想着，能用这些钱留下顾莘么。
哪怕再多留他一天。
第40章 第 40 章
两年后，W市，互联网大会。
徐谦，李材男，和顾莘三人刚刚结束了一个短小的采访。女记者第一次见到爱宠之家的三位掌门人，惊讶于他们的高颜值，玩笑道，“我这篇采访的标题都想好了，‘买狗粮的TFBOYS’。”
徐谦哈哈一笑，和她握手表示了感谢，并掏出手机加了她们杂志社的公众号。
门面担当在这儿撑着，顾莘和李材男松了口气。第一次接受采访，说不紧张是假的。
女记者匆匆放回手机，对着一边的摄影师做了个手势，叹道，“真想跟你们继续畅聊，但我们现在要去主会场了。青山的访问十一点开始。”
青山的访问是大家都一定要听的。下面大牌媒体云集，互联网大佬们也都坐在下面当观众。顾莘三人跟着人流往主会场走，身边路过的记者们都扛着单反快步走着。
“是蒋时言么？”一个记者匆忙问道。
身边人回答，“当然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徐谦脚步一顿，回头问了句，“莘莘？”
顾莘神色有些紧张，他勉强笑了下，“没事儿。“
顾莘本来以为他们的位置应该很靠后，但到了才发现竟然还可以。正中间第三排。
那些A股港股纳斯达克市值榜首的大佬们就坐在他们的前排，不时侧耳交谈。
李材男三人对视一眼，低声道，”我的妈啊……有点刺激。”
顾莘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跟大佬里面的大佬还谈过恋爱呢，岂不是更刺激。
他们这排坐的都是些新秀企业，身边坐了一个做新闻APP的男孩儿，看上去比他们年纪还小，笑起来一对虎牙，“哎，我的猫粮就是在你们那买的！”
顾莘也笑，“我们现在做满减折扣呢，你可以屯点。”
两人正聊着天儿呢，观众席突然安静了下来，顾莘抬头一看原来是台上有人落座。青山投资部的老大，还有XX汽车的CEO，蒋时言摇着轮椅落在后面，不过最后被主持人请到了中间的位置。
蒋时言穿着深蓝色的衬衫，没系领带，领口少系了一粒纽扣，露着清俊的喉结和脖颈。还是短得扎手的一寸头，黑眉硬朗，眼睛深邃。
好像比原来结实些了。顾莘躲在观众席，不住得往他身上看。
衬衫合身，手臂布料被绷得紧。西装裤下的双腿也好像壮实了些，脚踝还是比旁边人细。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顾莘身边的年轻人激动得攥紧拳头，“啊，蒋时言……”
他凑过来跟顾莘说，“青山中国的CEO，你知道吧？你肯定知道啊，都等着他们投呢！”
顾莘抿着唇，把目光收了回来。
旁边的人啧了一声，“没想到，有点帅啊。”
是挺帅的。之前就挺帅的，现在好像更帅了。
顾莘心里有些发酸，又有些高兴。
蒋总依旧这么耀眼，真好。
XX汽车，今年年初青山刚投了他的B轮。做的是新能源汽车，被很多媒体称为唯一能与T抗衡的电动汽车。
到底能不能抗衡？主持人犀利得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蒋时言。
蒋时言几乎没有做思考，答道，“抗衡不抗衡，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但制约是一定的。给市场更多的选择，才是我们的目的。”
顾莘拳头一紧，心道，漂亮。
主持人也在点头，在问下个问题之前，她玩笑道，“每次采访蒋总，我都要压抑住自己的倾慕，得以保持理智。真是很辛苦，希望领导给我加鸡腿。”
蒋时言只是很淡得笑了下，依旧是惜字如金。
访问的末尾，主持人伸手示意观众席，道，“我们今年不仅仅是请来了往年的一些常客，还邀请了很多新秀的互联网企业。请允许我向蒋总介绍一下，第三排……”
她逐一念出了这些企业的名字，蒋时言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来。
顾莘心脏被约吊约高，一直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得，耳鸣得厉害。
“爱宠之家。”
在主持人口中说出他们网站名字的时候。蒋时言看了过来，两人远远得双目相对。
主持人继续说着，可蒋时言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
顾莘知道自己没出息，可他鼻尖的酸涩根本忍不住。
好久不见啦……顾莘心说。
“蒋总，”主持人笑道，“这些优秀的企业都在等待VC的融资，您考虑一下么？”
蒋时言收回了视线，他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面色如常。
“我们办公室谈。”他指了指台下和他相熟的几个投资人，“这里不方便说话。他们都盯着呢。”
观众席一阵笑声。顾莘旁边的人都在笑，但他低着头，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第41章 第 41 章
蒋时言后半段的采访都有些不在状态，不过在旁人看来仍然是游刃有余。候在场边的杨梅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家老大的出神，她也在观众席里看到了顾莘。
顾莘垂着眼睛，黑睫衬得面色雪白。
杨梅叹了一声，心里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
访问结束后，很多人在门口围住了蒋时言，客套了几句就塞过来一张名片是常有的事。
蒋总得以脱身时，顾莘等人早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蒋时言目光下意识得，漫无目的得在会场扫了一圈。
这天晚上蒋时言没有应酬，青山一行五人闲来无事，就找了个安静的日料店用餐。
吃了两口，投资部的主管，高健拿出今天收着的一打名片，开始一个个过，像是平时的项目会议。
蒋时言拿着个茶杯，时不时说上两句。
“这个不行。美国已经有人在做了。”
“这个可以了解一下。”
有一个新来的同事小刘提了一句，”我今天看见了个卖宠物用品的网站，看着有点意思。叫什么来着？”
杨梅清了下喉咙，“爱宠之家？”
“对，就是这个。”那个新人说道，“他们布展挺好的，好多媒体去拍。”
杨梅斜着眼睛小心得看了眼蒋时言，见他面色如常得喝着茶，便放开道，“他们三年前找过我们，投A轮，当时我们没投。”
小刘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当时为什么没投？他们两年前从TG那拿的A轮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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