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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另侧,烟尘滚滚。兆明被青族战士环拥在内,高举着法器,降下雷霆之术。
立玉抱着习习躺在不远处,看不清面孔,只见他们身下的泥土,一片焦黑。
“住手。”
一声呼呵传来,青族众人回首望去。看见是涵月,纷纷收起武器,向他行礼,“二殿下。”
涵月落在兆明跟前,跟他行了一礼,“兆明大人;掌管青族山神本是我的职责所在,如今出现了疏忽,请将他们便交给我。我会亲自带他们回族,向父神禀明,有劳了。”
兆明朝他又敬了一礼,带着长辈的慈祥,温言道,“殿下掌管青族山神多年,深得帝君信任。这事交给殿下,自然处理得比我更好,也更加让帝君放心。”
“信任,更好”几字,兆明咬的较重。涵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道,“涵月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们便交给二殿下了。”兆明见涵月心如明镜,自己也将青帝的意思带到,便挥挥手,带着众人离开了。
众人走远了些,涵月急忙朝焦土跑去。
立玉紧紧将习习护在怀中,一身衣袍满是污秽,又破烂不堪,嘴角还淌着血迹。事发才半日的功夫,已然是吃了不少苦。
立玉听到脚步声,费力地扬起头。看到是涵月,咧嘴一笑,尽管这笑有些涩。
“又连累你了。”
涵月上前扶起立玉,用拇指抹干净他嘴边的血迹,顺道理了理他散乱的头发。看着形容凄惨的好友,目光暗沉,低声问他,“后悔了吗?”
立玉收紧了手臂,看着怀中昏迷的习习,笑容变得明朗起来,“不后悔。”
涵月跟着他笑了笑,无可奈何。
立玉靠在涵月肩头,摸了摸习习的脸蛋,想了片刻,实在忍不住恳切求道,“涵月,我求你,放他走吧,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怎么可能?”
听到答复,立玉的眸光一下暗了下去。涵月有他的难处,这些年多受他庇护,自己与习习才能安稳度日。
遇到习习后,芝山的日子比他预想的好上太多,这小家伙给自己带来了温暖与慰藉。
只是习习来错了地方,偏偏又是旱妖,如今年岁尚小难道就……
想到习习受青族族法处置,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立玉一下红了眼眶。
“哎!”涵月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扶着立玉给他喂下。立玉兀自沉浸在假想中,无意识的咕噜一口喝下。
喉头一动,哀伤的眼睛蓦然一亮。立玉直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涵月。
涵月喂给他的东西,入口清凉,下腹却温暖无比,有一股力量从腹中,源源不断的涌向四肢。
涵月歪着头,摸着立玉呆傻的脸,又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你呀!我该怎么说你,到这种时候还不放手。”
立玉反应过来,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了一通。而后一改方才惨兮兮的样子,瞬间生龙活虎,声高八丈,“这是什么仙露妙药?疗效这么神奇!”
涵月提前捂住了耳朵,轻声道,“玉清花的花露。”
“什么?!玉清花!” 立玉突然拔高了声调,尾音打着旋传入涵月耳中。
“哎呦,不早给我说呀,知道我就不喝了。这么珍贵的仙露,你给我简直是浪费,等一下还要受罚的。”
立玉连忙捡起玉瓶,将瓶嘴贴在习习嘴唇上,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几滴玉液喂给习习。
玉清花露这种好东西,就是舔一舔,也对身体有益处。清神明心,助长神力,再好不过。
这种只长在玉音山的奇花,传闻是前代中央天帝神力所幻化,六百年才开一次花。
两人这么说了几句,立玉的心极暖,即便等会被打的皮开肉绽,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涵月悄然掏出两法器,待立玉喂完习习后,一把塞到他怀中,“等一下你带着他一起走。我不会只放他走,你留下干嘛。如今他的身份已暴露,前途不知还有多少难走的路,这两件法器你带上,有个防备。”
立玉眨了眨眼,略微有些茫然,然后瞪大了眼,神情严肃。
“不行,我不能走。”
“我只是想习习活着,这本就是我该受的责罚,我无怨无悔。涵月,你已经为我的事担了太多的责任,刚才又挡了兆明大人,几十双眼睛看着你救下我。我走了,你怎么办?!”
涵月仍是笑着,云淡风轻,并不把这当做太大的事,不过吐言的话却如崇山压顶。
“你若跟我回去,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私养旱妖,纵妖行凶。就这两条罪过,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这样的代价并不划算,立玉。”
涵月说到这,直视立玉。停顿了半刻,而后指了指自己,“而换做我,不过受点责罚罢了。父神不至于太过为难我,我们付出的代价,相差多少,你看不明白吗?”
“不,这本就是该我承受的,我早做好了准备。是我任性……”
立玉还要在争辩,涵月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好了,你有多的时间在这儿与我争辩,不如把它用来赶路。没了你的庇护,小家伙还能逃到哪,它的生死你也不顾了?易地而处,我信你也会如此。以后你带着他,日子多半不好过,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立玉抽噎着,抓住涵月的衣袖,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他喉咙堵的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涵月拍了拍立玉的手臂,安慰道,“山高水长,你有什么话,下次见面再说给我听吧。”
涵月护着立玉出了青族地界,而后独自在附近的山头坐了一会,直到夕阳西下,空气变得微微冷,他才启程回了天长山。
天长山。
走在山路上,路过的族人看见涵月,眼神莫名的怯怯。涵月好笑的挑了挑眉,看来这件事不仅两族,怕已被有心人传扬的远了。
灼云啊,灼云,你究竟想干什么?
涵月在守山神的带领下,径直去了理事阁。他迈着缓慢而坚定的脚步,一路慢悠悠的,守山神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他几分。
他自然是不急,慢上一刻撕开面纱,立玉就能多跑几里,也安全几分。
可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涵月不得已,仍扣响了门扉,“父神,涵月求见。”
隔着厚重的门扉,涵月听到屋内一些响动。他静默了很久,才听到青帝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等了应允,涵月推门而入。
青帝端坐在案头,手里拿着前些日他上报的锦书。暖黄色的夕阳从窗头透过来,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斜长的影子,青帝的影子。
涵月心中有些浅浅的难过,他径直跪了下来。膝盖落地,声音有些脆。
青帝抬起头看他,目光清明并无疑惑,好像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还有点疲惫。
“你独自归族?”
“是,孩儿独自归族。”涵月拜了一拜,双掌伏地。
“这一千年来,你管辖青族各地山神,天下尽知。你可知我独派了兆明前去的用心?”
涵月双瞳闪动,闷声道,“父神是希望我亲自将立玉捉拿回青族,赎失职之罪。”
“你都明白,那又为何?”
“孩儿错了,无可辩解,甘愿受罚。”
最终涵月私放旱妖习习一事,被青帝压了下来,只治了他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罚于羽系山受灼刑八日,而后禁足杞山五十年。
知晓内情的人,都觉得罚得轻了。山神私养旱妖,多大的罪名,上战神台也不为过!
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青帝铁面无私,未免罚得重了。
羽系山那种地方,都是长者吓唬稚童的武器。
青族曾被旱妖大举入侵过,千里青山烈火炎炎,烧了一月有余,满眼青翠变成一片荒芜。后来族内上下齐心,将旱妖全部歼灭,所得的内丹全部封印在羽系山,并设下结界。
虽有结界,羽系山周围受内丹灼力影响,灼热非比,寸草不生。没有妖族甚至魔族,自愿在那里居住,实在热得受不了。
更别说结界内,该是何种景象。
青帝罚涵月在羽系山结界内,曝晒八日,即便涵月有神力护体,也得脱上一层皮。
其实涵月这样的帝君之子,旱妖内丹还伤不了他,不过羽系山有旱妖内丹一百三十七颗。
火焰之力,自然非凡。
护送涵月的族人,特意着了一件沁水衣,此乃北国冰妖鳞甲所制,最抵御灼力。不过靠近羽系山,已然觉得很不舒服,有种酷暑难耐的架势。
守山兽族接到青帝诏令,早侯在山脚。他们一族本修习火系,最能耐热。见过涵月,守山兽族行过礼,持着青帝的令牌施法开了结界。
“二殿下请由此入山,八日期满后,也请回到此处,我等都侯在此处。”
“知道了。”涵月快步跨进了结界,早点进去早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