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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肚和尚冷笑道:“怕什么,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梁斗笑道:“现在‘五剑’都来了,以五位老前辈的武功,自然是大增我们的实力。奇怪的是权力帮怎会让你们冲上山来?”
“蝴蝶剑”的老史道:“我们一路上山,也没遇到阻敌。”
“鸳鸯剑”的老史也道:“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
梁斗望望天色,山中早暮。
雾渐浓。
别传寺在浓雾中,似有似无。山壁气势之凝重,犹如劈面压来。
怎么权力帮一点动静也没有?
既没有发动,更没有抢攻。
他们究竟已闯入了别传寺周围,还是只在山腰展开包围?
山静,连鸟声也没有,山中雾暮四合。
下午·笛子、二胡、琴
权力帮究竟在哪里?他们在做着些什么?
萧秋水看着浓雾慢慢地涌上来,笼罩住海山门:这浓雾之中,究竟有几个敌人?
但萧秋水看着浓雾,一直幻化着唐方的形象。
——唐方,唐方,唐方。
“飕”突然雾中精光一闪,直向萧秋水打来。
——莫非是唐方来了?
萧秋水一呆之下,竟忘了闪躲,突然人影一闪,青衫、白袜、黑布鞋,一扬手,捉住暗器,一甩千,暗器反打入雾中,雾里传来一声惨叫。
惨叫声发出的同时,雾弥漫中,有不断的奇特的扭曲的唿哨之声,只见不住有人影高低窜伏,身法异迅,也不知道来敌多少。
萧秋水只觉毛骨悚然。他握剑的手一紧,就在这时,梁斗反手把他一带,闪电般拖出了五六丈远,只见他原来站立的海山关口,“轰”地冒起一团火舌!
火势很盛,但熏烟极浓,加上雾气氛氢,根本不知来敌动静、
火蔓延得极快,一下子,东南方一齐起火,迅速地扩张开来,而且因山中湿气,火中带浓烟,更看不清楚火中的攻势。
就在这时,忽然下雨了。
其实不是下雨,而是山泉。
山泉自天而降,纷纷洒落。
火势经雨势一挫,火扇大降,只见山岗原来大肚和尚的位于上,洒落一道瀑布,梁斗喜道:
“柔水神君把山泉从河渠导引到这里来了!”
火势受挫,火光中,忽然闪出一人,这人好像穿着一团火一般,全身闪闪火光,连头也光得发亮。
这人一闪,火光就是一炽,再闪,火势就更猛了。突然间,崖上落下一个人,国字口脸,儒生打扮,他一下来,就似泼了一盆水,跟那火中人半空交替而过,只不过一刹那间,那火一般闪亮的人,忽然间暗淡了;而这儒生打扮的柔水神君,变成了火团,怪叫着冲上山巅!
他们两人,一水一火,一交手问,都受了伤。
“火王”一退。火势立灭,但闻一阵轻亦快急的步履,大雾浓烟中,三人已抢登海山门!梁斗大喝一声,萧秋水冲出,剑光幻化秋水,封住三人,那三人用三种不同的兵器,回攻过来,一阵兵刃相交之声,萧秋水大显神威,竟使出杜月山的剑法,一下子把三人都退了下去。
三人一退,又上二人,萧秋水丝毫不退,藉着有利地势,与权力帮的人力争要塞。
那两人与萧秋水交手七招,又遭萧秋水以梁斗所援的借力打力之势,逼了下去,这时又一先一后,扑上二人。
萧秋水剑光一闪,“天际长江”,拦住为首那人,那人被截了下来,掣刀一翻,一刀析落,萧秋水回剑一张,就是“浣花剑派”中的“满天花雨”,那人惨叫一声,中剑落下山崖。
萧秋水出剑得利,心中得意。另一人冲上岩来,萧秋水一出剑,正欲展招,突然雾中剑光一闪,萧秋水剑折为二;剑光再闪,萧秋水不及招架,剑势之快,无可匹比,正在此时,刀光一闪,刀剑交击,各自发出一声冷哼。
这时来人己抢上山海门,神色阴冷,杀气大盛,背向山崖,正是“剑工”屈寒山。
出刀的正是大侠梁斗,他正与屈寒山对峙着。
萧秋水惊魂甫定,又有三人抢登上山。
萧秋水正汀起精神,凭一双肉掌拦截,忽闻一声清笛,继而琴韵,二胡忧伤,萧秋水不禁呆了一呆,三人已抢入丹霞门。
萧秋水喃喃道:“是你们……”
“呼”地平空飞来一剑,萧秋水一手接住,只听一人沉声道:“正是我们,虽是旧识,今日相见,却为死拼,你不必相让。”
萧秋水横剑当胸,长叹一声道:“是,三位请进招吧。”
这三人不是谁,正是昔日萧秋水冲出成都浣花剑庐时,在桂湖所遇的“二胡、笛子。琴”三才剑客!
登雕梁、江秀音、温艳阳。
雾意雾色皆浓,萧秋水竭力要看清楚,却看不清楚。
白雾中那女子划动玉笛,她的手势并不十分快,但苗孔却发出了“啸、啸”笛音,比剑风还震人心魄。
另外那登雕梁也从二胡中抽出长剑,温艳阳亦从琴下拖出宝剑,剑出鞘时,一片清亮的弦琴之音。
就在这时,江秀音的笛剑突然加快,破雾刺出,萧秋水低头一闪,疾快回了四剑,但他的四剑立时被架开,登雕梁、温艳阳的剑锋同时攻到!。
此时的萧秋水,一回江湖历练大增,一因武功得梁斗指点,又自潜修杜月山的剑法,决非冲出四川萧家时的武功所能比。他以一敌之,居然越战越勇,他前虽曾败于三才剑客合攻之下,此时却能打个旗鼓相当。不致落败之理。
但他反击之下,才知道琴、胡,笛三剑,武功之进境也不可以道里计,心中更是吃惊;剑起天韵,萧秋水施出“浣花剑派”的浑身解数,揉古杜月山的“双分剑法”,尽力敌住三人,不让琴,笛、胡三人抢登危崖。
但这一来,萧秋水已无法抽身阻敌。一阵唿哨,又有两人抢登入关,正是狮容虎脸的“狮公虎婆”。猛听一声大吼,一人犹自天而降,江头凸肚,正是大肚和尚,缠住了狮公、虎婆。
这时咆哨之声此起彼落,山崖四周,响声起伏,但抢登山崖,却只有此途。眨眼间有六七批人又要抢登,但都在铁梯上、山腰间、关门外。山崖边被别传寺中冲出来的高手:李黑、胡福、阿水、疯女等截杀起来。
这时丹霞关前打得一片灿烂;此关若守不住,就退无可退,只有被围在别传寺中,四围受敌了。大家都知道,这寸土失不得,是故拼命死守。
这座别传寺山门,似天梯铁锁;众人的死守,也是铁箍一般,但来敌愈来愈多,攻势愈来愈强,打得红土籁籁而落。萧秋水苦战三才剑客,开始是对方三柄剑犹如九天神龙,继而觉得对方连琴、胡、笛也是武器,亦是另三把剑。
再战下去,剑锋所带起的风声,乐器所引起的音韵,又是另六柄剑,剑剑眩目迷听!
——不能再战下去!
那凄迷的琴韵,那楚怆的笛音,那悠远的胡弦,交替成一幕忧伤的画:唐方,那次在桂湖,唐方、左丘、玉函的来援!
——兄弟们,你们在哪里?
萧秋水渐渐受剑光所迷乱,乐声所炫惑,剑法己渐渐慢下来,猛一声清叱,胡,笛齐压住萧秋水右手剑,琴挡架萧秋水左手掌,三剑直追萧秋水之咽喉!
三柄尖刊的剑陡然一起顿住,在萧秋水的咽喉不到一分处。
萧秋水咽喉的皮肤亦感受到剑光的寒意,而起鸡皮疙瘩,萧秋水长叹了一声,如同上次“杭秋桥”之役一般,缓缓闭上了双目。
——技不如人,夫复何言?
但三人并没有刺下去。
三人都说了话,说得急而快,声音却很低。
江秀音道:“上次在‘聆香阁’,我们败于你朋友之手,你也没杀我们。”
温艳阳道:“所以我们也不杀你。况且若以一敌一,我们尚非你之敌。”
登雕梁道:“我们是奉命抢关,不得不打,我们找上你,是不希望你死人手,无论如何,你算是我们的知音。”
——萧秋水若非他们知音,就不会两次被乐韵所迷,一败涂地了。
萧秋水心里感激,但他有话要问:他们究竟知不知道“三绝剑魔”孔扬秦已死在他们手里?
孔扬秦正是三才剑客的掌门!
他正想开口要问:突然山崖响起了一声清啸!
这啸声一响,三才剑客相顾一眼,三柄抵在萧秋水咽喉上的剑,便突然都不见了。
只剩下二胡、笛于。琴。
一下子,连二胡、笛子、琴都不见了
只剩下三个人。
一下子,连三个人都不见了,不单止于这三个人,连攻山的所有人,都一下子消失了,撤退了,隐在雾中了;一刹那间,只剩下守崖的高手,紧张的防御,一步步倒退,同到丹霞关、别传寺山门田
大家紧守在别传寺山门之后:权力帮的凶猛攻击,犹如虎豹豺狼,在死守中幸无折损人手,但电伤了数人,令人胆战心惊。
大家退至别传寺山门,雾色更浓,居然微带山晖彩夕,原来是黄昏已至。
黄昏·撤退
山映斜阳,片刻即暮。
暮落就要一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