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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敞开的窗子吹拂进来,夹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这老人的手忽然一抖,竟感到有一种气息正在缓缓逼近他的身ti——一股浓浓的杀气,随风而来。他倏地睁开眼睛,立即就看见了一个少年像一支标枪般笔直地站在那里,冷得像风,冷得像雪,但他并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没有一丝诧异,只是看了任我杀一眼,然后又缓缓阖上了眼睛,仿佛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是透明的。
“龙少云?”任我杀的声音冷得像冰,绝没有一丝感情。
这老人这才好像有了知觉,终于慢慢睁开双眼:“嗯!你认识我?”
“不认识。”任我杀轻轻吁了一口气,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阁下深夜造访,只怕非奸即盗。如果你喜欢这屋子里的某些东西,要偷要抢,悉听尊便,只是……”说到这里,龙少云忽然闭上了嘴,只是“嘿嘿”冷笑。
“只是什么?”
“你最好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怕来得,去不得。”
“这里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要。”
龙少云忽然笑了,笑容依然从容而安详,缓缓道:“果然不是一般盗贼。”
“本来就不是。”
“那么你来做什么?”
“杀人。”任我杀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杀人?”龙少云怔了怔,“你要杀的是什么人?”
“你!”
“你要杀我?”龙少云冷冷一笑,“你可知道,只要我轻轻拍一下手掌,这里很快就会有八个江湖高手出现?他们的名字,也许你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任我杀忽然笑了笑,这一笑仿佛春风解冻,却又像窗外的风雪一样冰冷,更充满了轻蔑和讥诮之意。
“你不相信?”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相信。”
“你最好相信,每句话都必须相信。”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几乎每一种野兽都有一种天生的本能和特别的嗅觉。”任我杀这句话好像和杀人已经无关,所以龙少云又在笑,在等,冷笑着等待他说下去,“它们可以嗅出隐藏着的危险,感觉到敌人的存在。”
“你不是野兽。”
“我不是,但我也能看出很多事。”
“你看出了什么?”
“在这里,除了你和我,再无人迹。”
龙少云目光闪动:“你能确定?”
“如果我的判断总是错误,我早已经是个死人。”
“很好,这一次你还是没有错。”龙少云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地盘,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直都很安逸稳定,从来都没有人敢闯进来杀我,所以我根本不必在这里设下埋伏。”
任我杀皱了皱眉:“从来没有人?”
龙少云默然半晌,缓缓说道:“曾经有过,他们虽然走着进来,却都是被人抬着出去,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任我杀忍不住问道。
“和你一样,都是来杀我的人。”
任我杀又闭上了嘴,有些事他已经不必再问。那些人当然都已经死了,死在龙少云的手里。“玉面魔鬼”龙少云竟真的像梁百兆说的那么可怕吗?
“有一件事,你千万不能不信。只要我轻轻一声咳嗽,立刻就会有几百个人把苦水镇围堵得水泄不通。”龙少云得意地笑着,握紧了一只拳头,“只要我一声令下,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任我杀没有说话,他相信龙少云说的并不是假话。龙少云的确有这种本事,根本不必恫吓以寒敌胆。
“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是杀手。”
龙少云怔怔道:“你是杀手?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我是谁,谁又是我,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死在你的手里,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岂非死不瞑目?”龙少云微微一顿,目光闪动,“我倒想起了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就是最近江湖上传说最可怕的杀手,这一行的后起之秀……‘一刀两断’任我杀。”
“好眼光。”任我杀居然没有否认。
龙少云沉吟着,缓缓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我只喜欢和一种人做交易,活人。”任我杀冷冷道,“死人不会做生意,我也不会向死人收钱。你何时见过死人也会说话,死人也会做生意?”
“谁是死人?”
“你!”任我杀又从牙缝里迸出这个字。
龙少云淡然笑道:“我不是死人,我还没有死。”
“现在没有,但很快就是了。”死人的确已经什么都不能做,在任我杀眼中,龙少云无疑已经是个死人。
龙少云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还要再等一等。”
“你还等什么?”
“等你,等你出手。”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功夫,这种功夫就是忍耐。
“为什么?难道我不出手,你就绝不会亮刀?”
任我杀摇头道:“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你的兵刃呢?”
“能死在你这种人的刀下,倒也是一种快乐。”龙少云一声长叹,忽然长身而起,缓缓走到床前,取下悬挂在床头的剑。
一剑在手,龙少云竟似年轻了二十岁,仿佛又回到了纵横江湖、快意豪情的年月,仗剑狂歌,笑傲feng流。只可惜这一切都已随风而去,往事只留回味,追忆徒增感伤。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诡异的笑。这笑如毒蛇般狠毒、险恶,但任我杀没有看见他的笑,他看见的只是那把剑。剑鞘形状古老,皮革华丽,柄上嵌着松绿石,镶金丝,剑穗飘红。剑未出鞘,剑气却已透射而出,冷如寒冰。
龙少云右手执剑,左手轻轻摩挲着剑鞘,缓缓道:“这是一把好剑。”
任我杀脸色有些变了,沉声道:“我看得出来。”他忽然感到有一道寒流悄然袭来——剑气,这是那把剑的剑气。他竟似抵挡不住这道透体生寒的剑气,缓缓阖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一种轻微的声音——拔剑的声音,然后他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寒光向他当头劈落!
这一剑如流星飞泻,但绝没有人可以确切的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龙少云一脸狰狞,目光凶残,仿佛吸血的魔鬼。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功力,他几乎已断定,这一剑势必可以将任我杀劈为两半。时机和方位,他都已经完全掌握,但他毕竟还是算错了一件事,他不该忘记对手是什么人——任我杀就是任我杀,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任我杀。
任我杀身子突然一动,这一动虽然慢了一些,但还不算太迟。他的速度,竟比剑还快几分。他只向左掠出三寸,剑气已经刺入了他的身ti,但任我杀并没有被分成两半。血飞溅!这一剑从他的右肩直削而落,经过右臂再至手腕,肌肉向两边分开,腥红的鲜血犹如涂鸦般洒落一地。
任我杀几乎痛晕过去,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他的心也冷到了极限,他实在不敢相信,龙少云居然如此歹毒、心狠手辣。如果……如果他警觉稍迟一些,动作稍慢一些,他已经是个死人。他不由得想起了梁百兆对龙少云的评价:“比狼还狡猾,比狐狸还jing明,比狮子更凶残,比毒蛇更狠毒。”
任我杀紧紧yao着牙,没有呻,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道:“你好狠。”
他站稳身子以后就一直没有动过,脸却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眼中的杀气却反而更加浓重——愤怒,是他此时唯一的心情。
龙少云几乎被他这种冷静的表情给骇住,狞笑道:“我不想死,如果你不死,我怎么活得下去?”
“所以你就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
“难道你竟没有听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
任我杀目光一冷,缓缓道:“有人曾对我说过,你是个比狼还狡猾、比狐狸更jing明、比狮子更凶残、比毒蛇更狠毒的伪君子。你的确是个阴险毒辣的魔鬼。”他左手疾点,运指如飞,封住右手所有的**道。但这道剑伤实在不轻,流血并没有停止,他索性撕破身上衣裳,缓缓包扎伤口。
龙少云居然没有阻止他,居然没有趁机一再追击。在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的时候,他绝不能轻易出手。
许多人都是这样,年岁越老,反而不敢再随便去冒险。老人大都很珍惜生命,因为他们明白,能活到这把年纪,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动不动就把死亡挂在嘴边,根本不把生命当作一回事的大都是年轻人。
任我杀做好这一切,冷冷地瞧着龙少云手中的剑,缓缓道:“果然是好剑。”
此时此刻,他居然还如此沉得住气,连龙少云都不能不佩服他了。
“的确是好剑,我也没有想到它竟然有这么好。”龙少云举指轻弹剑锋,剑作龙吟,久响不绝,“此剑号称‘剑中之王,百剑之祖’,乃天下独一无二的宝剑。”
任我杀不jin动容道:“天山派镇山之宝,‘无情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