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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白无邪瞧着身手矫健的安柔,口中发出一声惊叹,说道:“师父,这位假新娘子不就是金陵天涯海阁的安二当家吗?”
“唔,正是她。”秦孝仪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想不到安二当家也是懂得武功的,天涯海阁果然不简单。”
就在这时,从远处迅速掠来一道白色的人影,速度之快,竟令人无法瞧出他的容貌。白影如流光般飞过激烈的战团,仿佛一片鹅毛般轻飘飘地落在安柔身前。
“是他!”站在远处的白无邪脸上突然露出种非常复杂、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终于来了!”
“他一定会来的。”秦孝仪脸上却露出一丝奇特的微笑,慢悠悠道,“燕重衣出了这么大的事,处境如同危卵,岌岌可危,他岂能袖手旁观,弃兄弟而不顾?”
白衣人站在轿前,如渊亭岳峙般一动不动,左手负在身后,显得如此从容而镇静,但他的身上却隐隐散发出种孤独的冷漠,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七、八个捕快似是被他那种独一无二的气势所慑,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顿,随即又一起扑了过来。
“退出去!”白衣人口中轻叱,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不过是右手袍袖不经意地随便一拂,一股刚俦无比的劲风便不带有丝毫的声响,宛如浪潮般涌起,在他面前形成一堵气墙,阻挡住了捕快们的攻势。
这堵气墙,无疑就是铜墙铁壁,捕快们竟然全都不得其门而入,稍进半步,便觉面红气喘,呼吸不畅,不由得全都退出了数尺。
“这是什么人?武功竟然如此怪异?”捕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瞅着眼前这人。
这人身上一袭白衣洁净而明亮,衣袂飘飘,随风而舞,乌黑的长发虽然略嫌凌乱,从中却透出种高高在上的味道,站在那里,显得风神俊朗,卓尔不群,是那么的潇洒飘逸,又是那么的孤独冷酷。
“你没事吧?”白衣人慢慢回转了头,瞧着安柔柔声问道。
安柔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似怒还嗔地道:“你就不能早一些赶到?”
白衣人轻叹口气,苦笑道:“我接到秦大侠的飞鸽传书,当即就赶来了,还好,总算来得还不太迟。”他眉头微拧,又问道:“燕大哥现在情况怎样?”
安柔黯然叹道:“他受伤极重,又中了无名剧毒,出城之前就已昏迷不醒,再也不能拖延了!梅君先生和醉妃夫人现在哪里,可有请他们前来?”
白衣人道:“欧阳情与他们随后就到。”
“你是什么人?”捕快中有人忍不住大声喝叱道,“竟敢阻碍公差办案,你可知道这是犯了要杀头的死罪?”
“叶逸秋!”白衣人慢慢转过头去,犀利如刀的眼神望向众人,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颜色。
江湖上早有传闻,“铁手生花”秦步的拳头是江湖第一铁拳,数十年前乃至数十年后,绝对独领风骚,无人能出其右。铁全拿手上功夫已浸淫三十多年,极为自负,但在此刻,一出手就铩羽而归,不由得意味索然。
秦步已隐退江湖几近十年,是什么原因让他重出江湖,甘心为燕重衣乐于奔命?铁全拿怀着这样的疑问,拱手说道:“原来阁下就是号称天下第一铁拳的秦大侠,铁某当真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秦步淡然一笑,缄口不语。
“秦大侠与燕重衣可是旧识?”铁全拿试探着问道。
秦步摇头道:“我与他虽非朋友,却有一段极深的渊源。”
“既然如此,秦大侠为何不遗余力地保护一个杀人凶手?这一点铁某实在想不通。”
秦步紧紧闭上了嘴,有些事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燕重衣身背三十一条人命,属于重大血案,此事已上报朝廷,朝廷对此案极为重视,勒令铁某速速捉拿凶手,就地正法。”铁全拿话中有话道,“秦大侠如闲云野鹤,快意江湖,那是何等的自在,想必不会为了一个亡命杀手而毁了自己的生活。”
秦步笑而不语,未置可否。
“秦大侠若能退出这趟浑手,铁某感激不尽。”铁全拿继续诚恳地说道。
“若要在下袖手旁观,那是绝不可能之事。”秦步沉声道,“铁总捕头不必多言,要想捉拿燕重衣,除非是从在下尸体上踏过去。”
一言不合,场中气氛立即变得严峻而尴尬起来,充满一股剑拔弩张,山雨欲来的气味。
“看来秦步心意已决,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主意了,今日一战,势必在所难免。”铁全拿心中暗暗苦笑,明知自己决非秦步的对手,但职责所在,纵然不敌,也惟有全力以赴。他轻叹一声,脸色阴郁道:“如此在下就得罪了!”话音未落,他已一拳击出。
“呼!”拳风如浪潮排山倒海般涌出,隐隐夹杂着呼啸之声,荡起秦步身上紫袍衣襟。这一拳并没有特别之处,毫无花俏、巧妙的招式,只是拳法中的最为普通的一招“直捣黄龙”而已,惟其之快,之稳,之狠,是绝对无可比拟的,决非江湖上一流的拳师可比。
就在一刻之前,拳头对拳头,虽然只是一招的较量,秦步却已看出铁全拿拳头上的造诣委实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足有三十年的火候。此刻,秦步丝毫不敢心存大意,运劲于臂,贯力于拳,也“呼”地一声一拳击出。
“砰!”双拳相击,发出一种沉重的响声,二人同时身形一晃,各自退出两小步。以真实功力而论,铁全拿自然略逊秦步,只是秦步并不想得罪六扇门,出手属于迫不得已,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叶逸秋的出现而已,所以并未出尽全力。而铁全拿誓拿燕重衣归案,又知秦步的武功远胜于己,一出手就使用了十成功力,这一次拳头的较量,方才不分胜负。
铁全拿本非不知进退之人,奈何职责所在,只能硬着头皮死缠到底。他将铁尺重又交回右手,“呼”地一声挥出,立即平空刮起一阵刚俦无比的劲风。
铁尺如刀,向秦步当头劈落。
这把铁尺乃是至纯至钢的玄铁所铸,长一尺八寸,却重逾十一斤零八两,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外门兵器。铁全拿对武学博学精深,在铁尺一路招式上加入了诸多变化,劈可作刀,刺则如剑,招数繁杂怪异,往往令人防不胜防,也不知曾经有过多少强敌铩羽在其尺之下。
秦步在铁手练就之后的第五年,就已淡出江湖,从此极少与人交手。数年前,欧阳情创办“天涯海阁”,暗中组织“青衣楼”行侠仗义,“铁狼银狐”夫妇唯恐她小小一个女子,江湖阅历浅薄,不易成就大业,亲自委托“铁手生花”秦步加以保护。秦步本不愿再涉足江湖,无奈故人所托不便推辞,这才自贬身份,扮作欧阳情的私人车夫。这数年来,他极尽所能隐藏自己的武功,被迫出手仅只二次,第一次击毙了吕千秋“追风二十四骑”中的一匹骏马,第二次就是今日与铁全拿的一战。
第二十三章 名捕与神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名捕与神捕
拳头对拳头的较量,深深诱发出了秦步心中压抑已久的斗志,正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刹那间,他只感到豪情万丈,仿佛回到了声名鼎盛的巅峰年华,口中一声低啸,气贯铁拳,全力出击。“呼呼”而响的拳风,斩天劈地般击向凌空而来的铁尺,竟将铁尺震得偏了方向。
铁全拿手中铁尺顺势下划,疾点秦步胸前的“膻中”、“乳根”、“鸠尾”诸穴。
秦步似是完全没有料到铁尺居然还能使出如此奇妙的变化,当作判官笔点人穴道,不由得惊奇地“咦”了一声,不敢稍有怠慢,左手屈指成爪,一把向铁尺抓去,同时右拳招式不变,依然全力击出。
就在这一刻,一条白色人影从他视觉中一掠而过,是那么的熟悉。
秦步知道救兵已到,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出手不由得也随着慢了下来。铁全拿却没有因为对方强援的出现而分散了心神,铁尺依然全力点击。
瞬间之后,铁尺已触及秦步身上随风飘动的紫袍,只须再进数寸,必能将秦步击倒。
就在这时,又有一条白色人影仿佛从天外飞来,人在半空,随手一挥,击向铁尺。
“叮当”一声,金铁交鸣,铁尺击在一件硬物之上。
那是一把刀,一把轻薄而灵巧的弯刀,刀锋雪亮而锐利,闪烁着一层触目的寒光。
刀在手。
这是一只白皙、洁净,保养得非常完美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年纪约莫三十三、四岁,星眉朗目,鼻高唇薄,脸上透出种冷淡的傲气,他的眼神却是犀利而睿智的,就像是鹰的眼睛。
“‘柳眉瘦如月,素手钓青龙’。”铁全拿认得这把奇特的弯刀,脱口道,“‘神捕’龙七先生。”
龙七缓缓还刀入鞘,随即拱手作揖,淡然一笑道:“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