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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着把头侧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小。 ”有些时候我是真害怕。”杰克认真地告诉他,“但后来处久了,发现你毒舌又闷骚,有时候看到你我就手发痒,觉得你太欠揍了。真的,你有时候太欠揍了。”
王柏把头转回来瞪他,眼神恶狠狠地。
他认真地看回去。
对视几秒,他实在是绷不住严肃表情了,讪笑一下。对面的人完全没有幽默感,这相视一笑的电视剧场面在他俩身上根本发生不了。
相顾无言,最后王柏起身往小楼里走去,杰克抱着包跟了上去。
楼里房间都是旧时厢房,雕花木门推开,木桌一张凳子两张,带帐幔木床一张,屋内并不很大,楼有三层,共有六间房,每间大小一致,布置大同小异,也就门窗上雕花与帐幔花纹有所不同。王柏就近在第一层挑了间房住下了,杰克在楼上楼下遛了一圈,决定还是回一楼,去住王柏隔壁。
他住进了王柏左边的厢房。进房后他把包放在桌上,又去放低撑架,将窗户半掩,让屋中大半暗下来,唯余半张圆桌沐浴在阳光中。然后他坐了下来,把包拉到桌上暗处,把窝拿出来。
“出来吧。”他唤琼斯。
只听得一阵窸窣,琼斯慢慢从窝里爬了出来,又往桌面一跳,抬头看杰克,也不说话,只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别哭了。”杰克知道它该是为了王柏哭的。
杰克这一开口可不得了,琼斯啊地一声向他扑来,扎进了他的怀里。杰克右手拿窝,左手捧着怀里小小一坨。
琼斯的哭声很有特色,基本是在嚎:“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杰克啊,呃,呃。”哭着哭着打起了嗝。
“都过去了,他以后会好的。”他安慰它。
“呃,我不在,呃,你身边,呃,的时候你是,呃,怎么过的啊,呃,我的杰克啊……”听了杰克的安慰它哭得更厉害了,没一会儿眼泪就泅湿了杰克胸前衣服一大片。
杰克以为它是为王柏哭,没想到,它却是为他哭。
说杰克没有怨过詹姆斯,这是不可能的。曾经有一度,杰克十分恨他,恨他草率地丢掉自己,恨他说话不算话,并没有‘很快就回来’。但再恨,詹姆斯也没有出现,杰克天天等,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害怕被伤害,害怕死亡。张美丽说人总要有根,于是等得绝望的杰克不再等待,决定好好做一个普通人类,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读上去,没人发现他的秘密,他越活越踏实,再不曾患得患失。然后他到了大学,遇到了王柏。再然后琼斯又找上门来。见到琼斯,他并未感到激动喜悦,只觉得:啊,终于来了。琼斯问过他这十八年过的如何,然而杰克并不打算跟任何人探讨那些年头的狼狈和执着,他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等待詹姆斯的那些时刻,已经过去了。知道詹姆斯可能不是他爹的时候,他很难过,但暗地又有些释然:怪不得能随意把我扔掉,还派个那么没用的东西来‘照顾’我,如果他不是我父亲,那一切情有可原。他甚至真的想弄死琼斯,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一个人生活。然而这个家伙,这个自称是他舅舅的家伙,总是让他下不了手。杰克低头看着踮着爪子踩在自己手上的琼斯,它的翅膀紧紧抱着他,说是抱,其实是扒拉着,小脑袋埋在衣服里一抽一抽地,衣服上的湿印越来越大。
“都过去了,”杰克低声说,“都过去了。”无论是怨还是恨,都过去了。
琼斯听了这句把他扒拉得更紧,小脑袋也埋地更深。
能拿它怎么办呢,说是他舅舅,比他老几百岁,却总是扑进他怀里撒娇和找安慰,能拿它怎么办呢。杰克一动不动,看着怀里的蝙蝠,直到它哭累了,没了声响,慢慢倒在了他手上。
起身走到床边,拨开及地帐幔,杰克把睡着的琼斯放到了被子上,又放下帐幔,转身出了门。
来到楼前空地,脱下卫衣放到石桌上,稍稍一用力,啪地一声,背后两只大白翅拍了出来,杰克顺着翅膀前挥的力道往后一倾,脚尖离地,整个人往后移了两米。
翅膀放出来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杰克开始摸索,希望能锻炼自己的能力。就地盘腿一坐,翅膀往地上一搭,他放眼望出去。
小路,竹林,拐几个弯,绕过几丛竹,视线里出现了青皮高树,看到这杰克准备换个方向,楚郢很有可能就住在树林里,他不打算偷窥别人。
“慢点,慢点,让爹爹缓缓。”
是楚郢的声音。
爹爹?楚郢该是在跟那颗蛋说话。杰克不想多逗留,有些跟自己无关的事,还是不要好奇为好。
正要把视线收回来,“嗬咿!”一道刺耳沙哑的声音忽地响起。
‘不是一颗蛋吗?!蛋还会叫?!’杰克愣住了。 ”好好好,你吃你吃,爹爹不说你。“楚郢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里满满的宠溺。
蛋里那个喜好吞食成妖内丹的家伙,孵出来了?杰克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往声响处探去。
前方的景象吓了杰克一跳。
楚郢一袭红衣站在根根青木之间,右臂平持到胸,臂上栖了团极大的黑雾,看着是只大鸟的形状,几条长长垂下的黑带是尾翎,时不时扑扇的黑云是翅膀,上方蛇颈细嘴,都是阴沉沉模模糊糊的,除了眼睛,朦胧模糊黑雾上,那眼睛十分红亮清晰。这东西在溃散,不时有黑雾飘散到空中,一副形态不稳的样子。
但这并不是吓人的部分。
吓人的是:这大鸟形状的东西在啄食楚郢。黑雾往楚郢脸上一啄,楚郢的脸上就多了个半个拳头大的窟窿,也不流血,内壁鲜红,窟窿里是白色的牙齿和舌头。看左边脸颊只剩窟窿了,这东西吞下口中的又去啄右脸,等它啄完右脸,楚郢的左脸已经复原了,于是这东西又去啄左脸。
楚郢看着这东西狼吞虎咽地啄食自己,满脸欣慰。
有时这东西吞咽过快了,脸颊还没恢复过来,它就低颈在身下手臂上啄一口,结果啄到了骨头,于是它抬起头把嘴里半块肉吞下去,朝楚郢不满一鸣:“嗬咿!”声音十分刺耳。鸣完伸长脖子要去啄楚郢的眼睛。 ”这可不行。“楚郢脸颊恢复好了,说着话头颅往后一仰,避开了那东西对眼睛的啄食。
杰克看着那森森白骨慢慢被掩盖,慢慢地视线往回撤,留楚郢和那东西在那里继续进行亲子互动。
视线撤了回来,杰克蹭地站起来转身往楼里跑去。进门的时候没估量好,左边翅膀狠狠拍在了门框上,痛得他直想跳脚,但现在不是跳脚缓痛的时候。他继续往前跑去,跑到王柏门前,他在门上快速敲了两下,没等王柏应声就推门而入,挤入,门只有两人宽,背着翅膀不挤不行。
王柏坐背对大开的窗户坐着,双手放在桌上,手里窝着那个金属圆饼,看他破门而入皱起了眉头。
没等王柏问杰克就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蛋里那东西出来了它在吃楚郢。“说完不等王柏反应,转身又往门外挤,都要挤出去了突然醒悟:我不是能把这俩收起来吗?于是一动背,刷地把翅膀收进体内,裸着上身出了门右拐进了自己屋。
当他把包挎好,把窝装进包里,又走到床前要捞琼斯的时候,王柏出现在门口。
“你要干什么?”他问杰克。
杰克扯开帐幔,一边伸手去捞琼斯一边说:“离开。这地方不能呆了,太危险,那东西一看就不祥。”
握着惊醒的琼斯杰克往门口走去。
“走啊。”他示意堵在门口的王柏。
于是俩人出了楼。穿上石桌上的衣服,杰克与王柏一前一后踏上小路,往宅门走。
走到半路,杰克发现后面的王柏停了下来。
杰克也听到了林中的声音,他退后来把王柏往前扯:“走啊!这种时候管那么多干嘛!走!
王柏侧耳听着林中动静,不肯动,杰克听着那声响越来越近,急了,猛地拉着王柏的手往前拖。王柏一个不注意,差点被他拖倒。
杰克硬生生拖着手里人往前走,王柏却使劲想挣脱他的手,杰克很想回头骂一句脑残,这种时候能避就避,去凑那个热闹干嘛!
但杰克不想为了骂人浪费时间,只全身用力把王柏往前拖去。
踉踉跄跄被拖着走了几步,王柏一扭手腕,用了个巧劲把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然后右脚往后一撤面向响动处,右手伸进衣兜握紧兜中的东西,背微微拱起,眼睛盯着树林。
杰克知道他现在是不会走了,只得也过来跟他站到一起。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