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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帮。
虹虹仙子等木神心腹死党怒骂不绝,句芒自己却气定神闲,微笑不语,似乎算定只要有水,火两族鼎力支持,纵然真相大白,长老会也不敢奈他何。
晏紫苏道:“句芒神上对宁姬垂诞已久,那日在无尘阁中,若非他率先动手,松竹六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对宁姬不轨?”故意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怜宁姬对雷神一片忠贞,抵死反抗,终于还是被这帮禽兽侮辱折磨,死得太惨啦……”
听到此处,雷神悲怒欲爆,再也按捺不住,蓦地昂头振臂,发出狂暴已极的怪吼,狂风骤起,气浪席卷,天湖波涛冲天喷涌,众人紧紧捂住双耳,气血翻腾,骇怖已极。
但见雷神面目急剧扭曲变化,双眸化为碧绿凶睛,额上双骨急剧隆起,瞬间伸长为两只青黑龙角,鼻子变长,两条淡青色的长须从唇边裂肤而出,摇曳摆舞,口中迅速长出森森獠牙,红舌吞吐,吼声滚滚回荡。
“嗤噗”之声大作,青裳丝丝碎裂,寸篓尽扬,躯体急剧膨胀,皮肤登时随之龟裂开来,露出暗黑色的鳞甲,就连满头白发也迅速缩短,变为粗硬短鬃。沿着脖子朝脊背一路蔓延。顷刻之间,便已化做为一条青黑巨龙,冲天天矫,张牙舞爪,狰狞地俯瞰众人,说不出的凶怖狂暴。
蚩尤心中大震,又是骇异又是激动。那日雷泽一战,惊动天下,他未曾与拓拔并肩其历,暗以为憾。今夜亲睹雷神之威。热血沸腾,慷慨激越,忍不住随之纵声长啸。
雷神当空盘旋怒舞,低下头,凶睛碧火欲吐,咆哮怒喝:“句芒,你我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今夜这玉屏峰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身卷扫,轰然猛冲而下,巨口张处,雷神锤碧光激爆,挟卷滚滚火光,照着句芒雷霆攻至!
众人大惊,纷纷起身飞逃,“轰!”山顶迸裂,潮水倾喷,碧光炸散处,陡然冲燃起数十丈高的青紫火焰。动作稍慢一些的,不是被纵横飞舞的乱石打得口喷鲜血,就是被烈火吞噬,全身着火,惨叫着跃入天湖之中。
句芒冲天飞起,纵声大笑:“雷破天,你既要找死,句某人成全你便是!”双袖鼓舞,“哧哧”连声,陡然长出万千翠绿的长翎。
接着衣裳迸裂,青光乍吐,整个人遂然膨胀,那清雅俊秀的脸容急剧晃动,绿绒滋长,尖琢如钩……刹那之间,竟化作一只巨大的人头怪鸟!
箫声淡雅寂寥,悲凉如月,听在奢比等人的耳中,却莫名地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不知何以,对这不知身份的青衣人,他们竟有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奢比退了一步,喝道:“站住!再敢上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十字旋光斩陡然朝上一顶,姑射仙子只觉得嗷嗷刺痛,雪白的脖子上登时吣出了一颗鲜红的血珠,但她痴痴地凝视着青衣人,悲喜交织,恍然不觉。
青衣人双眸中光芒闪耀,象是涔涔寒冰,又像是灼灼烈火,放下洞箫,淡淡道:“你身为木族执法长老,知法犯法,勾结奸芄,构陷圣女,欲行不轨,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抵其罪。放了她,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降生于这个世上。”
众禁卫被他目光一扫,肝胆欲裂,心中怦怦狂跳,想要朝后退却,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半步也迈不开来。
奢比念力扫处,那人的真气如汪洋恣肆,深不可测,右手微微发抖,惊怒,恐惧,羞愤,疑忌……翻江倒海似的在心底翻腾。与其束手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
瘦脸陡然狰狞变形,大喝一声,左手掐住姑射仙子的脖颈儿,右手真气冲涌,十字旋光斩电光激爆,回旋怒舞,“呼”地冲起凌厉无匹的青碧光浪,甬道内陡然惨白一片,什么也瞧不见了。
“轰”忽然绚芒激爆,仿佛霓霞流舞,极光破空。奢比“哇”的一声,鲜血狂喷,陡然朝后疾撞倒冲,十字旋光斩戛然炸裂,断刃激射,银河飞瀑似的穿入众禁围体内,惨叫迭声。
霞光刺目,气浪如奔雷怒潮,轰爆不绝。
奢比左腕一凉,整只手掌已被霍然斩段,接着右臂剧痛,被一道难以想象的巨大气旋陡然绞扭,“咯啦啦”脆响不断,形如麻花。
惨呼方起,后背又如被山岳连撞,脊椎登时寸寸碎裂,骨刺破肤而出,既而脚踝,膝盖,胯骨,两肋,琵琶骨,肩膀,双肘……尽数断裂,剧痛攻心。周身仿佛瞬间被碾碎成万千碎片,痛得泪水汹涌迸流,恨不得一头撞死。
狂乱中,依稀觉得似乎有五道属性截然不同,凌厉狂猛的真气,狂飙怒潮似的轰击全身,经脉、脏腑如崩决长堤,重重炸裂,鲜血不断地激射而出。
他凄声狂叫,彻底崩溃,想要讨饶,喉咙却已被扭曲变形,连话也所不出来。只听夸父拍手大笑:“拧完麻花弹棉花,好玩好玩!”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奢不觉得脑顶一凉,森然黑暗的恐惧如极夜降临,将他瞬间吞没。
第十九章 此身何寄
“毕方大法!”蚩尤心下大凛,想不到这老贼竟练成了木族中至为妖邪凶险的毕方兽身。
毕方与太阳乌并称木族神鸟,相传由木精所化。拓拔野在章莪山上封印过一只,蚩尤自然也不曾少见。而长生诀修炼到最高重时,便是所谓的“转生大法”,可以将天地间的木属灵气尽数吸入气海、泥丸,将自己“转生”为碧木之身,即便不是木德之躯,也能尽施木德之能。
句芒为了尽快修成大法,夺位青帝,争霸天下,便将“转生大法”与封印术交融,将毕方神鸟强行封印入自己体内,修成木精之躯,汲取天地木灵。
这固然是突飞猛进的修炼捷径,但亦是至为凶险的左道旁门,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一旦自身魂魄被毕方鸟反噬,那就万劫不复,形神尽灭了。
句芒展翅张喙,尖声怪叫,双眸中闪起幽碧的凶光。四周狂风怒号,树木倾摇,青草乱舞,突然拔地冲起,仿佛万千绿箭朝他怒射而去。几在同时,竹叶、松针……也纷纷劈啪剧摇,从枝头生生挣脱,龙卷风似的盘旋汇集重重吸附其身。
“啪啪”之声震耳欲聋,他当空尖啼,身上裹缚的枝叶花草越来越多,滚雪球似的疾速膨胀,远远望去,宛如一个巨大的碧球,在空中团团飞转。
众人骇然仰头,屏息凝神,无暇他顾。蚩尤再不迟疑,驭风疾掠,从山崖上一把抓起晏紫苏,紧紧抱在怀里,朝下猛冲而去。
当是时,雷神咆哮,飞腾疾卷,闪电似的朝着句芒猛冲而去,“轰!”烈火喷吐,猛撞在那碧球上,顿时冲起万丈红光,如赤菊怒放。
惊呼迭起,气浪层叠迸爆,天地尽赤。蚩尤眼前一红,下意识地护紧晏紫苏,当胸却像被重锤猛击,喉中腥甜狂涌,翻身朝下摔去……
“叮!”青衣人轻轻一挥那狭窄的弧形长刀,银光电舞,火星迸飞,捆缚姑射仙子周身的混金索登时应声断裂。
她心中再无半点怀疑,怔怔地凝视着青衣人鬓角的白发,双颊如烧,悲喜交集,低声道:“拓拔太子,真的是你么?龙妃……已经救出了吗?”
青衣人面具后的双眸突然闪过悲怆痛楚之色,摇了摇头,徐徐道:“多谢仙子挂怀。天下纵大,终有一日我会找到她。”声音苍凉萧索,判若两人,就连那双眸之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飞扬神采。
这青衣人自然便是拓拔野。
自从那日雨师妾不告而别,他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不眠不休,如痴如狂,找遍了万里北海。上至终北国,下至南望崖,风雪茫茫,形单影只,始终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短短半月,心力交瘁,两鬓斑斑,竟像是忽然仓老了几十岁。
直到十日前,想起青帝大会召开在即、姑射仙子身处险境,这才强忍悲楚忧虑,悄然返回东荒。到了古田境内,正好撞见与犀牛顶头的夸父,当下故意告诉他数十里外的玉屏山上有好玩的聚会,逗得他心痒难搔,吵嚷着一同前往。
到了玉屏峰,恰逢白花大会召开,拓拔野暗中指使夸父,胡搅大闹,原想助他打败句芒,登上青帝之位,不想他得意忘形,竟被木神狡计所骗,自封经脉,成了阶下囚。
拓拔野索性将错就错,尾随着夸父一行进了地牢,想先将姑射仙子救出,再一同大闹玉屏山,搅坏句芒的好事。岂料地牢复杂如迷宫,饶是他吞了记事珠,过目不忘,也难以理清头绪,更别提找着姑射仙子了。
他灵机一动,以天元逆刃劈斫石箫,吹奏《天璇灵韵曲》。即便姑射仙子不能听到,无法吹箫感应,也必定能引得哪些禁卫赶去她的囚室,查探究竟。哪些禁卫果然中计,慌不迭地带着奢比赶到此处,不想却撞见了尹天湛。若不是拓拔野救夸父费了些周章,迟到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