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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钟安心里一震，他现在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刚才喝下去的酒全都从他发白的脸上蒸发了，“……我不想，这么说。但是黑钰告诉我，如果您想要杀我，不放过我的妻子和女儿，我只要理直气壮地和你说了这句话，你就不会杀我。”
须允一边听着，一边镇定地扣上西装的扣子。
黑钰正无聊地到处瞄，当他看到坐在彭钟安身边的须允时，眼珠停止转动。须允也在看着他，怒气呼之欲出。
彭钟安害怕须允会改变他的主意，赶紧低下头，“须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欢这话，所以打死我也不敢说啊。纪珉先生虽然也很好，但我不认为您输给他什么了。请您原谅我……”
“放心，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来问你，只是想解决一个有疑惑的问题罢了。”须允微笑着站起来，“享受拍卖会吧。”
须允刚一离开，彭钟安就感到周围氧气就变得充足了。
“56号！56号一次！”
须允离开宴厅时，邱青雨从外面回来。在宴厅外的一条小道上，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拉上，漆黑一片。他挺着高高的肚子，西装上有不明显的血迹，手上的倒是很明显。
须允看到邱青雨身上的血，摇了摇头，“给那些东西洗掉，免得弄脏地板了。”
“是，老大。”邱青雨跟着须允一起向办公室走去。
邱青雨叫须允，包括今泯一和袁阜，从没叫过名字。他原先在一群小混混里给他的第一个老大工作，叫老大叫习惯了。
“留个全尸给我们吧。”黑钰把做保卫工作的手下的手挽在身后，按在墙上，“我好给他的母亲个交代。”
须允看到黑钰时，因为漆黑的夜晚，只有一道庭院的灯光从没有拉严的缝隙中射过来，打在须允的眼睛上。
“我父亲和我都知道他死定了。我们也正想着处理他。他欠了我们很多钱，不停地把医院里的一些特殊药品拿到外面去买，而且还利用无名尸体赚钱。我替你处理尸体不是更方便吗？”
“你为什么不说纪珉不会这么做呢？”
“……你知道了？”黑钰咧咧嘴，“他说了吗？”
“他说了。你故意让他们说的，想激怒我，杀了他们。所以我没有杀了他。而是X了他。他现在被送去了他工作的医院。”
黑钰发出低沉的笑声。这个男人太有他们世界的基因了。太聪明，太狠毒，而且太会说话了。
“我做的太明显了？”
“彭钟安和袁慷还说得过去，但是他，他根本不认识纪珉。”
“……”
两人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之中。须允小声让邱青雨离开了。黑钰也松开了袁家的手下。走廊里只剩下了须允和黑钰。
最终黑钰先开口了。“不管你怎么掩饰，你还是对纪珉有自卑。纪珉比你先认识今泯一，比你先进入今泯一的心。不论从里到外，你都没有纪珉那么有活力和自信。还有你的年纪也比纪珉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如果我是女人，我可能会气地扇你。但是多亏我父母，我是男人……纪珉已经死了，让他的灵魂安息吧，别再用他折磨今泯一了，少做小动作。”
须允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
黑钰回到宴厅，毕强已经拍了一个金子做的半米高的X体女人像。他看到黑钰回来了，就炫耀他今晚的战利品。但黑钰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你又怎么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很心不在焉啊。”
“……我有点想结婚了。”
“嗯？”
。
送走了大部分客人，还有一两个没走。他们是袁家宅子的买主。须允找人带他们转了转宅子。须允对这个宅子没有感情，只要价钱合理卖就卖了。
回到无人的办公室，须允利落地将领带一扯，西装一脱，领口的扣子一解，躺在沙发上，眼睛一眯。他太累了。这些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整个人就好像被泡进福尔马林里一样。
这时，一条短信发到了须允的手机上。
TO 须允
我想见你。
FROM 今泯一
须允看着短短的四个字，脑子里却很乱，想去，想见，但是又不敢见。将手机往脚边一扔，须允继续睡了。
这么晚了，就找借口说没看见吧。
5分钟后，短信又发来了。
3分钟，2分钟，50秒……今泯一打电话过来了。
“啧！”须允坐起来，打开门，对路过的人说，“车子钥匙在谁手里？”
第37章 37 纪珉篇P04 只有你了
37 纪珉篇P04 只有你了
当须允到医院时，灯已经关了。须允只好摸到唯一开着灯的今泯一的房间。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正等在外面，看到须允来了，赶紧站起来，“须先生。”
须允揉着额头，快步走到病房门口。他瞌睡极了。今泯一还要大半夜的把他叫到这里来。
“你去外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看着他。”
“但是，我怕您……”
“枪给我，行了。”须允夺过手下缓缓掏出的黑色金属管，“如果不想去外面，就在大病房里找个空床位睡一下吧。有事我叫你。”
推开门，今泯一正翻阅着袁德送来的资产负债表，看到须允来了，赶紧举起其中一份，平静地说，“我跟你商量点正事。”
。
经济学的学生和政治学的学生互相从不会理解对方。
袁德和须允的计划虽然听起来非常可行，但实际操作上可能会有点小问题。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和金钱上的。
国外的独有的药物中，PFA允许贩卖的相当少。他们要花很多钱打理PFA内部的关系，还有等待PFA审批的时间。这中间的空白，只能由MG来填补。但是这可能会拖累MG。
“怎么办？”今泯一没有为难须允的意思。现在，袁家的事业需要他们俩来承担了。
须允一只手撑着脸，靠在椅子上，双腿叠放，想了许久，须允开口，“袁阜的房子和车子，节省下来的佣人费用，还有拍卖出去的艺术品，应该可以补偿。”
“葬礼应该也用掉不少吧？还剩多少？”
“葬礼没花太多，各家也有拿钱过来。因为是兄妹两人，所以钱给的也多。除了墓园的地钱和灵柩钱，其他花销没有太多。拍卖会的收入他们还在统计，不过加上房子，不会很低，应该是够的。如果还不够，就向银行贷款吧。白家的首领不喜欢打打杀杀，和我们也没怎么结仇，应该没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今泯一放下文件，靠在倾斜着的靠背上，深呼吸了口气。两个人陷入一种尴尬。
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两人的头发明显长长了不少。可是刚一见面，没有说一句温暖的情话，空气也变得冷冰冰的。
今泯一突然低下头，崩溃地抽泣道，“对不起，我应该让你过上好生活的，现在居然让你帮我处理妈妈的葬礼，还有一切你不熟悉的事物，让你杀人，让你和你害怕的人谈判。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你没有选择，我能理解。”
“就连妈妈盖馆前，我都没能看她一眼，让你代替我送她……我到底算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
今泯一精神失常了般地低着头哭喊。
须允坐在床边，扭着上半身，抱住今泯一，“……你已经很好了。”
“她那么乐观，对我那么好，就连我承认我喜欢男人她也不阻止我，我居然连送都没送她。”
须允一言不发，让今泯一抱着。最近发生的事，不是他们能很快消化地了的。失去如毒刺般，插入心脏，又要缓慢地□□。
今泯一越抱越紧，几乎快要把须允通过他的伤口按进他的身体里。
他没有哭过，因为他认为如果他哭了，须允也会崩溃。但是现在看来，须允比他想的要冷静，要坚强。崩溃的人变成了今泯一。
他从未向谁展示过他软弱的一面，除了他的母亲和纪珉。但现在，他们两个都死了。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懂吗？
。
须允醒来后，他感到脖子一阵酸痛。他没办法移动，今泯一还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就连睡着了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在这么小的床上，挤着两个人，姿势当然不会太舒服。须允扭着身子，用一侧的手，把今泯一像是被镶起来的两只手掰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泯一在手被须允掰开时，也醒了，“怎么了？”
“脖子好疼！”须允揉着脖子，起身将穿了一夜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昨天陪今泯一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早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穿过须允身体和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