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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很委屈,很屈辱,很痛苦。
可是,只能忍耐。
所以后来导演才总是对他赞叹有加吧?
他的坚毅,忍耐,不是这个年龄少年所有的。
以他真实的身手,当场还左景凰一巴掌又如何?他不能……
太多现实的冷静分析告诉他,不能。那样做固然能逞一时之快,后果呢?
他太清楚不过了,所有才什么也没有做。表面上和平日却没有半点区别,那不就是他的演技吗?——如他所言,到底太拙劣了。
明知道华氏的宴会也许会是个圈套。不得不说,内心深处其实对这个宴会抱有一丝侥幸的心态……这很可笑吧?
到底还是因为不得不去。
而且,他想知道左景凰到底能对他说些什么。
结果呢……一切看起来像是个可悲的圈套。可是,他知道就算是圈套也只能钻进去。如果买凶的真是左景凰,如果敖裔没有出现……
现在的安半夏,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他无数次分析了一遍又一遍的现有线索,得知左景凰不可能做出买凶这种事情,那件事情更多是一次意外,对他而言,是以外。但是……那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可悲。
没有人喜欢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命突然就被攥在了别人手里吧?……他却被人暗暗操纵着本来就不幸运的命运。
这一切,无从躲闪。因为,这是可悲的命运。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原本好不容易抑制了一点的情绪此时此刻似乎变得更加高涨。可笑,可悲,痛苦,屈辱,一些列的词语让少年瘦弱的身躯忍不住再次微微一弯。
他手上却继续着本来的动作,好似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发生。纤细的手指僵硬地脱下身上的睡衣,然后穿上衬衣和外套,一些列的动作流畅而僵硬。
从外人看来,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急于改变一切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
原本就足够压垮着瘦弱身躯的巨大压力,也许比想象中,更加……更加的残酷了。
我,想要什么……还能想要什么?一切的答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因为父亲和母亲的缘故,他早就注定为他们背负那些欠下的债。明明比起这种生活,他更喜欢平静安和的生活,但是一切其实早就没有选择。——不是每个人从一开始都有选择。
可以的话,谁想被人这样戏弄……
他承认自己确实太过天真而年轻。拙劣的演技,拙劣的为人处世,还有……拙劣的一切……如果他再狡猾一些就好了……
与同龄人相比,他已经狡猾了很多。
任何人无法承受的屈辱,他不是暗暗一咬牙就过去了吗?
甚至不是因为必须忍受这样的屈辱。还手对他而言不是不可能,鱼死网破不是不可能……反正,想要自己不受伤总不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就滚出这个社会……
可是,他可没有可以作为支柱的温暖的家庭。
虽然总是不愿承认,事实却已经如此。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如果自己不能承受着一切,那么,一切都就此结束了……
问他想要什么……
想到的,好多。
安半夏如同平日一样穿戴整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同阳光少年般的笑容。——这是他,最强大的伪装,也是最拙劣的演技。
我能拥有什么?如果做不到,只是想,又有什么用。
他妈的只是想又有什么用?!
听到那样的话,他差点忍不住对对方吼一句:“是不是我他妈的想要你就能给我!”
他早就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怎么能在内心深处抱有这种依赖别人的想法。——而且,不止一次。
暗暗叹了口气。他对自己刚才微笑着说出的话很满意。
在那压力快把自己的精神弄垮之前,他拙劣的演技,还得继续。
这一天,他好像格外浮躁。
“可以的。”
“什么啊?!敖美人你到底……”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安半夏脸上依旧挂着笑,听见敖裔那番话,下意识转头去看他,没想到一转头就对上那双眼睛。
总觉得,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不,是很不一样,极其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如此似曾相识。等等……这种感觉对安半夏而言也不是一两次了。可是……这次尤其不一样。脑海中某个片段和眼前这人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完整的重叠在了一起。
穿着青色华服的男人。
还有……青色的眼睛……
腾飞的金龙……这是很久之前的那个梦……怎么突然……
安半夏微微皱紧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全身突然如同动弹不得了一样。
微微抬起在半空的手指极其僵硬,却连颤抖的余力也没有。脑海中一些陌生的未知的记忆如同海水一样翻涌着。
……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完全没有发生过得记忆算是什么?
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分明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危险悬崖,脚边是不断滑落悬崖深处的流沙,耳旁是夜晚深处平静而冷的呼啸似得风,像是被放到了无数倍,不断拍打着耳膜,造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却如此真实……
不敢睁开眼睛。
换做谁也不敢吧?可是没有睁开眼睛,为什么能看到自己站在悬崖尽头的画面,能够看见黑夜中远山被插入墨色的天空,柔弱的月光清冷打落在空旷的山脉,流沙一波又一波如同陨落蝴蝶一样缤纷璀璨的坠落。——隐没在黑暗的山崖峭壁,却能用感官想象那种惊悚和美丽。不用看,都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些,都是什么……
他可不记得自己会送死一样站在悬崖的尽头……
可是,眼前的场景很快又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子夜的星辰和昏暗的月光。朦胧的天色原来是如此美丽。
这,居然是同一个地方。
就是刚才看见自己从悬崖跳下去的地方……
少年的身体依旧僵硬得不行,脸上是伪装的完美的平静,漂亮的大眼睛里却突然浮现出极度的惊悚和不可思议。
站在不远处的敖裔端端正正站在原地。
穿着这个季节棉质的睡衣,看上去慵懒和平凡。但那张绝美的面容一如往常没有半点表情却难以掩盖。这位已经长时间伪装人类潜伏在自己未来龙王夫人身旁的青龙王第一次陷入犹豫之中。按理说他当初销毁安半夏当时从悬崖“自杀”和自己救他的记忆不就是为了现在以人类的身份转变战略待在他身旁吗?
最初却带着那种玩味般的恶劣的兴趣啊。想要看看这个不过是凡人又是个男人的……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是性格太淡漠的人,身为凡人对他而言实在太艰难了。这段时间的生活却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原以为人类的生活会让自己厌恶,却发现……也并不是很讨厌。
可是,要继续下去吗?
敖裔皱了皱眉头。
等安半夏回过神,发现敖裔已经走到自己身旁。安半夏有些迷迷糊糊看着敖裔,样子很呆:“……刚才……”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安半夏身旁的敖裔露出难得的笑容,虽然一字不说,却如同春风般和煦,看得安半夏莫名脸红。
“刚才我到底怎么了?”
觉得自己很奇怪,却发现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这种感觉让安半夏觉得诡异。
“晕了。”
“啊?!”敖裔的话让安半夏吃惊地张大嘴:“晕了?”
“你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吗?”敖裔面无表情说。
安半夏没说话,他的脑海中还一片混乱。
敖裔面无表情说:“那你记得以前的事情吗。”他的语气依旧很轻,很淡,如同诉说一件毫不在意的事情。
安半夏只觉得迷惑不解:“敖裔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他打哈哈似得看着对方,的确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心里却觉得好像被触动了一次又一次。
记得?记得什么……
敖裔暗暗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刚才的举动算起来并不周密。——那一瞬间,他竟然想干脆让一切都回归到最初点。回归到他们最初见面的那个时候,让安半夏看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是那样真的会更好?
一种直觉告诉他还是继续以凡人的姿态眼前的人会让一切简单的多。
现在的安半夏,对他至少有不错的好感。
回归到那个时候?那先前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青龙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