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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季清迎上戚文晏的目光,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心,点了点头。
戚文晏莫名松了口气。
G大的教师公寓离学校并不远,季清并不是上海本地人,上海日益飙升的房价他一个老师根本负担不起,两年前,他刚入职G大的时候季母跟他谈过,言语里在上海买房的打算,被他拒绝了。
那时候的季清揽着季母的肩膀,与母亲六分相似的眉眼,他笑着说:
“妈,教师公寓挺好的,虽然小了点,一个人住够了,太大一个人住着冷清。”
季清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是被捧着长大的,学生时代家里人宠着,毕业工作了离开家来到上海方靳惯着,不说别的光凭外貌这一点追他的从来都不会少,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坑方靳的钱,也可以把别人小心翼翼捧上来的真心转身就丢进垃圾桶,这些都是他的资本。
当老师也是有一天早上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原因是昨晚梦到自己站在讲台上被小学老师拿着戒尺打手心,台下的学生都吓得不敢大喘气,醒来他觉得当老师威风极了,他也想体验一下这种能支配一群人的感觉。
后来他当上老师了,又觉得梦里跟现实根本不一样,当老师又苦又累,学生打不得骂不得,稍微语气重了点还要提防着被举报。
谁知道他这个老师能当多久呢?说不准哪天厌倦了就辞了工作离开上海了。
现如今人们总是向这样或那样的现实妥协,美好的蓝图与残酷的社会对比,社会队总能十拿九稳地拿下胜利,网络也与时俱进把这种行为称之为“向现实低头”。
因此,房价持续稳定攀升对应着工作人士的底线一再降低,能遵从自己本心的人越来越少,季清却是其中之一。
季清随心所欲惯了,活到快三十岁的年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将就。
他很少有喜欢或者想要的东西,但一旦有了,他势必要拥有。
戚文晏跟在季清身后,踩着他的步子,一个不说话,一个等着另一个开口说话,到后来就变成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沉闷而压抑。
过马路的时候,季清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神了,黄转红的一瞬间,季清直直地朝斑马线上走,还好戚文晏反应及时拉了他一把,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堪堪擦过了他的衣服。
随后响起了戚文晏气急败坏的声音,“季清!你他妈不想见我直说就行了!玩这一套干嘛?你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我以后不来找你了还不行吗?!”
戚文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不是不懂季清的心思,相反的,戚文晏玩了这么多年,谈过这么多对象,季清在他面前耍的一些小把戏根本不够他看的。不过季清愿意演,他就陪着他演,但是就在刚才那辆车险些撞到季清的瞬间,滔天的怒火席卷了戚文晏的大脑乃至全身,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觉得季清就是个疯子,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检验他是不是在意他?
戚文晏抓着季清胳膊的手用了很大力,仿佛是要捏碎他的骨头,季清被抓得生疼,但同时疼痛使人清醒,季清自己也被吓到了,一副呆愣愣的模样,脸色比之前更差,还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他转头看着戚文晏,戚文晏的脸色比他好不了多少,阴鹜着一双眼。
戚文晏刚才的一番话季清显然是听懂了,他想戚文晏是误会了什么,自己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试图开口解释,高烧使季清反应迟钝,一番话讲得颠三倒四。
“我……刚刚在想事情……”
“头很疼……”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对不起。”
戚文晏脸色稍霁,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把季清往自己面前带了几步,大掌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贴上他的额头,说道:“你发烧了。”
“我带你回去。”
【第五章】
从“我送你回去”到“我带你回去”,一字之差,意义相差甚远。
戚文晏大手下滑直接牵住了季清冰冷的手,对着他发号施令。
“还有多久才到?”
季清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奈何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自己发着烧浑身都没力气,根本挣脱不得。
他道完歉脑子才转过弯,凭什么这个男人这么想他?为什么自己要跟他道歉?他在这个男人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季清又气又恨,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委屈,小脾气一上来就摆了脸色给戚文晏看。
戚文晏好不容易才好看一点的脸色又阴了下来,他紧了紧牵着季清的手,说道:“别闹了!”
季清气急,他一把扯了口罩,话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要你管!你外面这么多对象你不去管你来管我?!你是我谁啊!”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季清悔得差点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只见戚文晏愣了之后立即笑了出声,
“我说季老师怎么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是有人偷偷给组织打小报告了。”
“怎么?醋了啊?”
两人在红绿灯下站了太久,已经有不少路人向他们投去了目光,戚文晏强硬地拖着季清过了马路,季清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嘀咕道:
“谁醋了啊?你是我谁啊?”
戚文晏心情大好,他转头看着季清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脸和鼻子,自动把季清说的话理解为嘴硬,他问道:“然后呢?怎么走?”
“直走,左拐。”
季清难受的紧,也不再跟戚文晏争辩了,任由戚文晏半拖半拉着他往前走。
反正现在说得越多反而会让戚文晏觉得自己越在乎他,季清在心里早把自己骂了八百十遍,老人总说发烧会变傻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季清趁机把自己的手拔了出来,语速飞快道:“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楼了。”
羽绒帽遮住了季清的脸,从戚文晏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戚文晏闷声开口,像是压抑着喉咙里的笑意,“你们文人不都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
“我说过要带季老师回家的,现在还没带到呢。”
第二句话太过暧昧,季清抬头看着戚文晏,尝试着从他脸上读出第二种意思,戚文晏坦坦荡荡地任由他看,眼里全是笑意。
季清心说,你是君子?黄鼠狼还差不多吧。季清从第一眼看到戚文晏开始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目的,被他看穿也是迟早的事。他不怕被戚文晏知道,他怕的是戚文晏知道以后的态度。
就像是现在戚文晏表现出来的一样,开玩笑,无所谓,像之前他碰到过的无数男男女女一样,只是他的附庸品。
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
他已经先亮出了底牌,先一步踩在了悬崖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季清忽然有些心灰意懒,他抬脚向前走,说道:
“随你。”
戚文晏随季清上了楼。
季清进了门,开灯,脱了鞋自顾自地朝卧室走,丝毫没有招待戚文晏的意思。
“好了,你现在带到了,可以走了。”
戚文晏进门的第一眼就是,乱。
沙发上,地上,餐桌上,堆满了书。戚文晏脱了鞋,看见地上没有多余的拖鞋,也没有在意,随意地转了一圈。不得不说,G大给教师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客厅,厨房,卧室,该有的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季清的公寓布置以冷色调为主,黑,白,灰占据了绝大部分,戚文晏捡起脚边的一本书,是村上春树的《天黑以后》。
他把书放回了地上,怕自己动了季清的东西他会找不到。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卧室里一片黑暗,季清没有关门,戚文晏也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的概念,抬脚就走了进去。
南方的冬天潮湿寒冷,冬天一开热空调第二天他嗓子就痛得说不了话。季清脱了外套换了睡衣躺在冰冷的被窝里,一到冬天他就手冷脚冷,平时他都会给自己插两个热水袋,一个用来捂手,一个用来捂脚,可今天他实在没那个精力。
脑袋里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打架,他闭上眼,还有空想着是他先战胜冰冷还是病魔先战胜睡意。
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
床陷了下去,戚文晏上床把季清的脑袋从被窝里扒了出来,问道:“药呢?”
季清闭着眼,想躲开戚文晏的手,戚文晏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动。季清给了他一巴掌,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劲,到了戚文晏脸上就变成了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