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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群豪顿时哄然谦谢了一下。
妙法道人微微一笑,又道:
“近年武林异道横行,这想必也是令各位悲心之事,敝派此次之一反往例,公选掌门,也是希望敝派能从此整顿,为武林担当一份责任。那知——唉!若不是幸得高人解危,还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声调更为怆痛,停顿一下,又道:
“贫道但愿此次当着各位,敝派能选出一位不负各位爱护敝派之意的掌门来,也不负各位远来辛苦了。”
他微微一笑,当然,笑容并不是偷快的,接着又朗声说道:
“总之,请各位再稍待片刻,敝派敬备了些许素酒,为各位洗尘;也是——也是为各位饯行了。”
说完话,这须发几乎全白的道人,不住地喘着气,不知是因着身上所受的伤,抑或是因着心中的感慨,怆痛,这一瞬间,他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群豪听了他这一番话,也都俱为默然,也许是心里也有些惭愧吧?
终南弟子们,更是俱都垂首默立,欲语无言。连此时心情本来已被爱情沉浸得极为幸福,偷快的萧南苹,见了此情此景,也不禁为之一叹。
妙法道人喘息了半晌,又道:
“此刻就请妙元师弟,和玄化师侄两人,再一争掌门之位。”
他微喟一下:
“不论你们谁胜,谁负,你们总是终南弟子中的佼佼者,无论是谁接掌了终南门户,我——我也高兴。”
妙元道人始终垂首无言,脸上的神色也是难看已极!
此刻突地放下搀扶着妙法道人的手,抢先几步,在正殿中的吕祖神像前,端端正正叩了几个头,然后转过身来,悲怆地朗声说道:
“妙元无能,不能为本派御敌,更不敢出任掌门。玄化师侄,壮年英发,无论是武功、人品,都是上上之选,正是担当掌门的最理想之人,但望他能担当起这付担子来……”
他叹息一声,垂首又道:
“至于妙元——已向吕祖及先祖誓言:此后闭关十年,重研终南绝艺。来日若能幸而有成,妙元才算不辜负先师的栽培;不然的话,妙元从此埋首深山,再也无颜过问世事了。”
方才他一招之下,便败在本是他同门,同辈,同师授艺的师兄妙雨手上,心里自然悲痛,惭愧。此刻一气说完,才略为觉得舒畅了些。
妙法道人微露笑容,道:
“五师弟既然如此,我实在高兴得很!”
他略一停顿,玄化也抢先几步,道:“弟子无能,弟子……”
妙法一摆手,阻住了他的话,道:
“你再也不要推让,值此时期,担负起此重任,正是你之幸运,却也正是你的不幸!”
他话中的沉痛,使得玄化噗地,跪在地上。
妙法又长叹一声,仰首望天,缓缓道:
“但愿你兢兢业业,好好做去,不要违背了祖师爷的教训,也不要像你死去的师父……”
当着武林群豪,他怎能说出玄化的师父,他自己的师弟,终南的掌门,因色惑志的话来。
他突然顿住话头,微喟一声,接着道:
“他——他死得太早了。”
武林群豪怎能了解他话中这小小的漏洞中,所包含的一个巨大的故事!
伊风听了虽然心中一动,但他此刻心中全都被自身所遇到的奇事,占得满满的,那有余隙来思考别的事。
于是,在无数声叹息声中,终南剑派新的一代掌门,于兹选出。
第四十二章 层层推究
伊风将自己心中万千条紊乱的思路,慎重而缓慢地整理着,希望能对方才所发生的奇事,作一个周密而合理的解释。
“他们在见到我之后,为什么突然放弃了他们的计划而逸去呢?”
“多手真人谢雨仙是武林中有名心狠手辣的人物,他的凶名,我可听到得久了,在情在理,他断然不会因着畏惧我而逃走。铁戟温侯在武林中虽然名声也颇为响亮,但却也万万吓不倒横行川滇的魔头多手真人呀?”
“何况,此刻我已经过易容,天下再也无人认得我就是铁戟温侯吕南人了。”
“那么,很显然地,他们所畏惧的,是另一人。而我易容后的面貌,又冶巧和这人极为相像,是以他们误认了。”
思路至此,他想起方才在山脚下所遇的飞虹七剑,想起飞虹剑客们在看到他时的表清,以及他们对自己所说的话。
于是,他将这两件事台而为一,接着往下面继续推究着——
“我绝对不可能和两个人的面貌都完全相同,是以,这多手真人和那些长白派的剑手都将我认成另外一人。换句话说,就是多手真人将我误认为以前在长白剑派中那个姓锺的剑客。”
“但是,他们又为什么要畏惧,远在关东的长白剑派中的一个剑客呢?”
他自己向自己提出了这问题,随即又替自己寻找着答案:
“一定是这姓锺的剑手,在离开伥白山后,投入另一人的门下。不但如此,他一定还另外换了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必定是在近年江湖中非常响亮的,也是足以使得连多手真人这种人都异常畏惧的。”
于是,他又很快地又联想到那狂傲的钱翊,以及钱翊在见到他时的那种奇怪的态度,很快地再想下去!
“钱翊一定认得那人,也就是说钱翊一定认得和我易容后面貌完全相同的那人,而钱翊却是青海无名老人的弟子,他以前在江湖之中,没有丝毫名声,以他的武功来说,那自然是因为他以前根本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他既未在江湖中走动过,却认得那人,而又仿佛很熟”
他思路不敢分岐,极快地想下去道:
“那么他们一定是早就认得的,但据那飞虹剑客所说,那姓锺的却是自幼即在长白习艺,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姓锺的剑手,离开长白之后,就投入了青海无名老人的门下,是以钱翎才认得他。”
伊风微微一笑,忖道:
钱翊如果和他是同门,见了我也会误认,那么可见我易容后的面貌,是绝对和那姓锺的完全相似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这点,因着连那些和“锺英奇”自幼相处的“飞虹七剑”也会误认,那么他们面貌的相同,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无名老人虽然名垂武林,他的弟子却也不见得能使多手真人和武林中的那么多名剑客睹面之下,便立刻逸去呀!
何况在多手真人和那些剑手的身上,一定还担当着天争教缜密计划下所派遣的使命,而以“天争教”此刻在武林中的地位说来,也断然不会因着任何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自己的计划,即使出现的这人是名垂武林的前辈异人无名老人的弟子。
这些问题仍在伊风脑海中盘旋着,他有时像是抓着了一些端倪,但瞬即又茫无头绪,垂着头,他全然陷入深思里。
萧南苹站在他的身侧,本来被终南道人的那种悲怆气氛所感,心里也颇有一些沉重的意味。
但此时那年轻的玄化道人,已正式接长了终南门户,当着武林群豪,在简单但却肃穆的仪式下,参拜了吕祖,和终南列祖的神像,成为终南一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个掌门人。
于是气氛也像是变得轻松得多,武林群豪,分成一批一批的,向这终南剑派新任的掌门人道贺。
萧南苹也回过头,去望伊风。
她看到伊风正皱着眉,沉思着,轻轻一笑,推了推他的肩头,俏语道:
“你想什么呀?”
伊风茫然抬头,望了她一眼,却又垂下头去。
萧南苹久作男装,乔装已惯,但此刻却又忘记了自己是“男人”,嘟起小嘴,不依道:
“你瞧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人家跟你讲话,你都不理。”
伊风此刻正是密结满腹,那有心情回答她的话,漫应了一句,然而却只要这一声漫应,却已足够使这沉入爱情中的少女,回嗔作喜了。
她娇笑着道:
“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你在想那件事真奇怪是不是?”
她停顿一下,像是自语似的又道:
“不过也是真的奇怪,那些人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走了呢?你又不是他们的——他们的教主!”
她本想说:你又不是他们的爸爸,但是一个女孩子家,“爸爸”两字倒底不好出口。
她的脸也因心里有了这想法而红了起来,羞急之下,就随意说出两个字,将自己的话接了下去。
然而“教主”两字一入伊风之耳,伊风却险些跳了起来,回身抓住她的手,脱口问道:
“你说什么。?”
萧南苹一愕,伊风却根本没有要得到她回答的意思,口中不住喃喃说道:
“对了,对了。”一只手仍捏着萧南苹的手不放。
萧南苹脸上羞红,心里却甜甜的,一挣,没有挣脱,眼角一瞟大殿中的群豪,人家根本没有看他们,她也就任他握着。柔情蜜意,满充心怀,只恨不得此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知她心中的这份柔情蜜意,伊风可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分享到。
伊风在听到萧南苹无意中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