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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林格就说窟窿不都被你们堵好了吗。
护士长就说那你转过去我抽你两下试试?
塞林格就大方转了过去,露出整张背,一副准备挨板子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护士长不会真打他的。
隔天又被告状说他居然自己拆了绷带洗澡,护士长说你是不是不记得你那天是怎么被从车里拽出来,满背的血被送来医院的了?
塞林格说我当时晕得挺舒服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护士长气得脸色铁青时他才笑了笑,说我洗澡时没洗后背那儿,别气了。
这下护士长有气都发不出了,收了一半火气道:“你们当明星的平时是不是没有人管你们?”
“怎么没有,”坐在床边的塞林格说,“他不是负责管我吗?”
我拉开窗帘,回头就见他看着我,护士长也看着我,还朝我翻了个白眼:“他管得了你太阳能从北边出来!”说完飞快地往他手背的留置针里插上了输液管。
挂在输液杆上的药袋晃悠了两下,今天天空难得放晴,阳光下,浅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入塞林格体内,他抬手想调点滴速度,我刚想阻止他,不知为什么他又放弃了,看着护士长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着:“我们有这么差吗?”
回病房时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楼下有个做透析的小孩:“我想买点礼物送给他。”
“好,”我点头,“想送什么,我去买。”
他想了想:“送他把吉他吧。”
“嗯,他多大了?”
塞林格没回话,默默端详我。果然他看人就像在大太阳下,仿佛能看得人分毫毕现,我被他盯得都有点麻了,他才抬手在我旁边比了比:“到这儿。你胳膊的位置。”
“哦。”我点了点头。
第49章 下
我去琴行买了把尤克里里,结果头一天塞林格没把琴送小孩,自己弹了一天。
第二天护士长又找不到人了,很凶地对我说要量体温!
我说把体温计给我吧。
护士长一肚子火地把体温计拿给我:“腋下十分钟!一秒都不能少,他要是没夹够我唯你是问!”
我拿着体温计去楼下找人,听见木吉他的声音,循着吉他声在一间病房找到了塞林格,他正教男孩弹吉他的手势。
男孩说我看你在演唱会上你不是这么拨的呀。
塞林格说我弹的是贝斯,手势和吉他不一样。
男孩有些遗憾:“那我也想弹贝斯。”
塞林格说吉他手更帅气,更受欢迎。
“但是LOTUS里你最帅气。”
塞林格撸了把男孩的头:“眼光不错。但我以前也是弹吉他的。”
“那为什么现在弹贝斯了?”
“因为我太帅了,如果还弹吉他,那就太过分了,”说着看向男孩,“总要让队友也有机会帅一帅。”
男孩笑起来:“那我先学吉他,以后再改贝斯!”
“嗯。做透析疼吗?”
“扎针的时候疼,开始流血了就好多了。”
“那你比我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很怕打针。”
“多打几次就不怕啦!”男孩反过来安慰他。
“没用,我晕针,就像有的人恐高一样,是天生的,改不了。”
男孩有点怀疑:“你真的晕针啊,那我这个套管针你怕吗?”
男孩抬起手,塞林格愣了一下,然后以我从没见过的爆棚般的演技迅速别过头,还一副很丧的语气说:“再吓我就把吉他还我了。”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外的我,冲我眨了下眼睛。
男孩以为恶作剧得逞,在那儿偷笑:“好小气啊,都是大人了。”
“大人就不能小气了?”塞林格也在偷笑,那笑容对着我,带着几分隐秘。
后来男孩的妈妈来了,不到四十岁眼角已满是皱纹,她还特意给塞林格带了自己做的家常菜,在病房外一个劲对塞林格道着谢,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做透析对条件没那么好的家庭来说,就像滚雪球,虽然塞林格不可能帮得了世界上所有不幸的人,但是他每这么做一次,我就觉得好像自己也被他拯救了一样。
离开时塞林格问我怎么来了,我才想起我是来给他量体温的。
塞林格接过体温计在腋下放好。
看来也不是那么排斥量体温啊,为什么每次要量的时候总是躲?
“护士长说得量够10分钟。”我提醒他。
他点了下头:“你帮我看着时间吧。”
以为他会觉得10分钟夹着根冰棍啥也不能做非常难熬,没想到答应得很是爽快。
“许章来找过你吗?”塞林格忽然问。
我说找过。
他侧头看我:“干什么?”
“来谢我,谢我给你输血。”
塞林格眯了眯眼:“不像他会做的事。”
“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塞林格难得没有说许章的不是,点点头:“我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以后应该都不会了。”
我想他这次也算是吸取够教训了。我们都吸取够教训了。
他把便当盒拿给我:“靳凯妈妈做的。”
我揭开,是猪肝炒饭。
“我吃过了,这份给你的,”他左手在膝盖上一下下抻着,手背上隐约能见青色的血管,“要了你那么多血,无以为报。”
我低头说了声谢谢,想到两个月后就要离开这个人,心里已经开始不舍。
吃饭的时候塞林格就坐在旁边,不知为何让我有点不自在:“林赛哥,你这么看着我吃我压力有点大。”
“那你得学会承受压力。”
“……”
“算了,放过你,吃吧。手机给我玩一会儿。”
我把手机拿给他,他就这么坐我旁边,一只手乖乖夹着体温计,一只手单手玩着节奏大师,我抬头看见走廊对面的窗玻璃上我和他并肩坐着的倒映,背后是阳光下的一株常青树,突然之间就食欲大开了。
就觉得很幸福。
——
住院期间顾桑妮又来看望过他一次,虽然天后墨镜贝雷帽戴得齐全,还是掩饰不住举手投足间的星味,引来好些病人护士的围观。因为正好也五点半了,我就以买晚饭为由离开了。
塞林格经历过那么多恋爱,兜兜转转最后似乎还是那个人。可正因为如此,才更确信无疑谁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吧。从恋人到朋友再到恋人,那份心心相印的默契已经无人可比。
没有错过彼此真是万幸。
那天我特意去广场的一家中餐厅定了餐,回来时却在电梯外遇见顾桑妮,她说临时还有点事,就不留下来吃饭了:“你俩把我的那份分了吧~~”
陪顾桑妮来的只有她的司机,在楼下车里等她。我就先送她下了楼,上车后她忽然问我:“迟南,你耳朵现在的状况还好吗?”
我没想到塞林格还和他说了我耳朵的事,就笑着说马马虎虎,不好也不坏了。
“我有个学舞的朋友,和你的情况差不多,但他也没有放弃,”她看着我,笑了笑,说,“你也别放弃。”
车子离开,我站在路边,感觉被天后圈粉了。
当然林赛哥你还是唯一的偶像~
——
提着中餐赶回病房时,电视上正在播一档网络综艺,塞林格坐在沙发上和衣观看着。一支刚出道的乐队上节目为新专辑打歌,歌蛮好听,末了一一介绍乐队成员,轮到贝斯手时主持人忽然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上下打量完对方,说:“你这样不行啊。”
贝斯手一脸茫然。
“在舞台上怎么能这么跳呢,这样是不会有女星喜欢你的~~”
嘉宾席上的一个胖嘉宾立刻接嘴道:“也不会有女艺人给你——”
“哎哎哎,”话没说完被主持人打断,“台下注意尺度啊!”
“我还没说完呢,什么尺度不尺度,我说的是这样是不会有女艺人给你‘供养’的!”
主持人哈哈大笑,台下其他嘉宾表情都有些尴尬,弹幕先是刷了几行23333333,哈哈哈哈哈,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梗真无聊”,“塞林格还在住院,主持人积点口德吧”,“这主持人和小川关系很好,你们懂的,唐氏爆料塞林格的时候他还点过赞哦~~”,“主持人和嘉宾非常之Low了”……
塞林格看着电视,问我:“low吗?”
“很low,”我说,“难怪这节目上不了星。”
他笑了一下,说我每次看你这种表情就觉得很……
……很怎样啊?我不解,说的是我义正言辞地帮着他怼人吗?
他没把话说下去,朝我伸手:“你还是先供养一下我吧。”
我笑着把饭菜放茶几上,特意拿保温盒装回来,还是很热的。知道这烂节目没有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