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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又岂是易与?只见他们衣袖挥舞间,已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气墙,利箭碰到气墙,纷纷坠地,更又甚者当即就给摧毁为粉末。当然如此气墙也是颇耗功力就是了。
弓箭一轮攻击过后,并未对魔门的人造成任何伤害,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动第二轮的攻势,魔门众人已掠过房前,径直扑入房中。
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屋,在堂前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点着两支粗大的蜡烛,将整间房子照得明亮无比。
魔门众人都记得安隆所言,一进屋就游目四顾,想找出机关所在。
要说这方面还得佩服安隆,他左右一看,就径直走向中堂前的那副山水画。仔细端详一番,他忽然伸在画中某处点了一下,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在八仙桌下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安隆大喜:“找到了,这就是秘道的入口。周老叹这小子还真狡猾,原来早就安排好退路了。”俯身就要钻入洞穴中去。
绾绾早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这时忽喝道:“且慢!”
安隆抬头,不解地向她望去。
绾绾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事已至此,难道你们还没发现事情很不对头吗?”
赵德言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绾绾的话点头表示同意,虽是一言不发,脸色却阴沉地可怕。
安隆只是一时高兴过头,其实他也是阴沉多智之人,闻言也大觉不妥,迟疑着说道:“你是说这事有阴谋?”
绾绾冷然一笑,眼神甚是悲哀:“如果七大门派只是偶然聚在一起,我们适逢其会,自然不算什么大问题。可这可能性有多大呢?如果他们是早有预谋呢?如果他们和周老叹有关系,而周老叹引我们来本就不怀好意呢?”
赵德言一声长叹:“周老叹狼子野心,这点绝无疑问。如果他真的想对付师妃喧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而应更隐秘才对。在此约会之处,他又预留秘道退路,其心不善,已是昭然若揭了。”
安隆也觉事态不对,皱眉道:“现在回想起来,我得知周老叹要将《道心种魔**》交与绾绾的消息,的确象是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周老叹居然有这么大胆子出卖圣门?”大觉不可思议。
白清儿也缓缓道:“没错,这事确是蹊跷,我当时便觉得不对。只是一方面有《道心种魔**》的诱惑,另一方面也不相信周老叹夫妇能玩出什么花样,所以我还是来了。”
绾绾的眼中悲哀之意更浓,叹息道:“周老叹夫妇确实玩不出什么花样,只是他们也不过是两枚棋子,真正要玩花样的是幕后的大老板。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在秘道那头的出口处,我们要对付的人不会比七大门派更好对付。”
魔门众人都皱起眉头,细思绾绾的话,安隆一脸不耐:“什么人有这么大能力指使七大门派和周老叹夫妇呢?慈航静斋吗?”
绾绾一声长叹:“我也希望是慈航静斋,因为另一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可怕了。很可惜,不是慈航静斋。”
屋中一下沉默下来,魔门众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惊骇,似想到什么可怕之事。
白清儿俏脸转白,左右看看,终忍不住惊叫出声:“是李世民!?”
绾绾一声长叹:“终于明白了?”不再说话,似是已觉疲累。
魔门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他们虽天不怕地不怕,这消息还是让他们无比惊惧。如果对只是慈航静斋,争斗还是在江湖范围,魔门虽落下风,却也算是与慈航静斋平分秋色。可如果有大唐天子介入,事情就完全不同了,那意味着魔门真的是天下公敌了,普天之下只怕都是寸步难行。
赵德言沉声说道:“这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们看来要做最坏的算了。我敢肯定,此事幕后的人是李世民,此刻守在秘道另一端的是宇文和独孤门阀的人,还有大内高。”
叶星落一进入屋中就和向青云一起守住门窗,仔细探听外面动静,此时也开口道:“我同意言帅的看法。有此次李世民名为长孙皇后祝寿,七大门派才会有机会齐聚京城。说起来是他们献媚心切,却也由此不显山不露水地把七大门派集中在一起了。而周老叹则负责将圣门同道骗来京城,此时的京城却已经是一个张开大口的猛兽。只怕很难想出一个更完美的计划了。”魔门众人都已信了十分,心情大是沉重。
绾绾忽然又开口了:“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兄弑弟,逼父退位,这才登上皇帝宝座。这本是他自己大逆不道,他却归咎于圣门中人。这些年外患未平,他一直也就将对圣门的仇恨埋在心中。但圣门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无时不欲拔之而后甘。突厥先灭,吐谷浑去年又败,边境遂告安定。李世民终于能腾出来对付圣门了。”
白清儿忍不住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绾绾不理她,自顾自说道:“去年李渊归天,更是让李世民引以为恨,由此加快了对付圣门的步伐。”
白清儿又不明白了:“李渊归天和对付圣门有什么关系?”
绾绾轻轻一笑:“你不懂吗?李世民虽行为大逆不道,却在李渊面前竭力做出孝子模样,更把当年之事全算在圣门帐上,想让李渊相信不应怪他杀死兄弟,是圣门害死他们的。他如能消灭圣门,也可在李渊面前表示他未忘当年之事,算是为李建成和李元吉报仇了。李渊一死,他这番做作全然没了对象,自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听绾绾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语气虽如话家常,魔门众人的心却是越听越凉,脸更是越听越白。如果说原来还有人心中稍有疑虑的话,现在他们已是无法置疑。八仙桌下黑乎乎的洞穴,在他们眼里不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欲择人而噬的猛兽的巨口。
一时间屋内静至落针可闻,无人再开口发声。
院内却于此时响起邱文盛的声音:“尔等已是瓮中之鳖,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快束就擒吧,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
他老气横秋的声音不谓不响,屋中魔门众人却是听而不闻。邱文盛顿时一声冷笑:“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先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弓箭射向堂屋。
只是屋内外可通的只有门窗,这一阵劲箭不免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看着气势十足,却对屋中魔门诸人没有什么伤害。叶星落和向青云守住门窗,各使绝活,将投入门窗的羽箭都扫落一旁。
这一阵劲箭射过之后,门窗处忽然人影闪动,却是有人欲趁机抢入屋中。叶星落和向青云并不着忙,静侯来人闯入。来人闻得屋内声息皆无,大着胆子闯了进来,却正好遇到叶星落和向青云的当头痛击。一阵惨叫之后,院内顿时又没声响了。屋内屋外一时是僵持不下。
这一阵惨叫却终于惊醒了沉思中的魔门众人。
白清儿首先又忍不住提起刚才的问题:“师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绾绾不由一笑:“阴癸派一直是圣门中人员最广,耳目最多的,难道现在竟是忘了如何探情报了吗?”
白清儿闻言马上明白过来,她虽是阴癸派主,却仍有人并不承认,还在暗中为绾绾所用。眼前并非内斗之时,她也顾不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心中另有不满,不吐不快:“师姐既知这是陷阱,为何不肯预先通知圣门同道一声呢?圣门中虽时有争斗,但也不至于如师姐般眼见同道有灭顶之灾也视之泰然吧?”白清儿话音未落,魔门众人的目光已全落在绾绾身上,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绾绾无视众人无声的问责,嘴角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我通知你们,你们就会听吗?只怕结果还是一样,明知是陷阱,你们一样会跳进来。李世民此计最妙之处,正在于不怕你们不来。有《道心种魔**》为引,他只要等着围歼你们就行了。”
白清儿大是不肯服气:“师姐此言差矣。你不说,怎知我们不肯听呢?师姐岂能因自己臆断,而陷圣门同道于绝地?”
安隆却是不满绾绾的语气,冷笑道:“绾绾说得当然好听,只是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们还可说是一时糊涂,你既知李世民的阴谋,还一样来自投罗网,不是更可笑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绾绾微微一笑,却是苍凉无比,对白清儿说道:“有很多事是不必做过才知不可为的。你以为我的警告会惊醒你们?那我来做个试验。我现在告诉你们,今晚无论怎么逃,我们最后还是在李世民的掌握之中。你们会信吗?”
白清儿一声不满的娇呼:“师姐,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其他人虽不言,却也不把绾绾的话当真。每个人都在想:“笑话,虽说形势恶劣,也不至于未战先馁吧?”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没人肯就此放弃。
绾绾又是一声长叹,不再理会白清儿,转向安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