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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都走到这里了,再下去有点没意思。于秋凉可能被宋词然的胆大包天给传染了,竟然生出了兴奋感。他吞了吞唾沫,扶着墙壁往前慢慢走,他在接近顶层的小阁楼。他能清楚地感觉出来,这阵风的发源地就是阁楼。阁楼上有何物,于秋凉不知道,他光记得他以前来过阁楼一回,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二年级。
当时他来这儿的原因是什么?他扶着墙向前走,努力回想。
哦,对了。他当时爬上阁楼,就是为了研究学校里的大钟。大钟常年高悬在几千名师生的头顶,于秋凉老早就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直到初中二年级的那天,他才真正找到了机会,和大钟近距离接触。
但他也没看出来什么不一样,这钟离近了看,还真就是个普通的东西,没啥神秘感。
“呜呜呜……”他离阁楼近了,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他的脚步再次停了,犹疑着思考是否要接近。还没等他考虑出个所以然来,阁楼中忽地扑出一个红彤彤的人影,这是这所初中的女生校服。于秋凉被吓到,险些尖叫出声,但一个大男生被小女孩吓成这副模样,着实太丢人,因此他强忍着,故作镇定,在女孩跑过他身旁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触手可及之处尽是一片冰冷,于秋凉发现女孩不是活人,心下一惊,再借着微弱的灯光去看她的脸,发现她正是带头欺负同学的那名学生。怎么,她把同学欺负死了,现在她自己也死了?她是怎么把自己也搞成这样的?
女孩跑得太快,于秋凉猛地伸手一拉她,居然被她带倒在地。坚硬的地面磕伤了于秋凉的手肘,比上次遭遇厉鬼时摔倒的那次更疼。他咬了咬牙,抑制住打人的冲动,他不能打小女孩,虽然这妮子真的讨人嫌。
她跑得这样快,于秋凉就明白了为什么余夏生一直说找不到当事鬼。是哦,跑这么快,都他妈跑出残影了,要不是反应快,于秋凉也逮不住她。也许做了鬼以后,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会凭空生出一股怪力,这小女孩被于秋凉抓到,竟还奋力挣扎起来,于秋凉几次险些没抓住她,让她逃脱。到最后于秋凉精疲力竭,只能把她逼到墙角按住,他两只手都用来压住这女孩,连抽空去摸手机都做不到。幸好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引来了楼下的余夏生一行,于秋凉听见余夏生在喊自己,便扬声回答:“在阁楼!逮到一个!”
这个说法好像老猫逮耗子似的。他说得不明不白,没头没尾,但余夏生竟然能听懂。于秋凉察觉到脚步声渐渐近了,是余夏生带了人跑过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姿态很引人误会,于是稍微松了手,但他没有想到,女孩一直在等他放松。他刚撤了一点力道,那女孩就铆足了劲一把挣开他的手,径直向楼梯口奔去。
“喂!”于秋凉向前跑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余夏生及时赶到,而这只在楼内东奔西跑,和调查人员捉迷藏的小鬼,她自投罗网,扑到了余夏生身上。
与此同时,尖利的叫声响彻整栋信息楼,驻守在一楼的杜小园也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吓到,烟灰差点儿燎到手。
“在学校里就别抽烟了。”路怀明提醒她,“影响不好。”
“哎,我一心烦就想吸烟,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小园无奈地耸了耸肩,把剩下一半的香烟夹在手里,云雾盘旋而上宛若虬龙,给昏暗的信息楼添加了一点别样的色彩。她不再吸烟,却也不肯将香烟就此熄灭,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眯着眼往楼梯上看。
于秋凉揉着手肘,跟在余夏生后面走下楼梯,在这期间,那不幸被抓住的小女鬼依然不知疲倦地挣扎、叫喊。她又尖又细的嗓音灌入耳朵,不亚于装修房子所发出的噪音,于秋凉头痛欲裂,低声骂道:“你他妈叫什么啊,又没人欺负你。叫叫叫,跑跑跑,你真有本事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鬼!有鬼!呀——”小女孩不听他的话,拼命地弹跳起来。尖叫声加上跺脚声,吵得要命,于秋凉更难受了:“你别叫了行不行啊?鬼?你自己难道不是鬼啊?”
这一行人中,不乏天生缺少严肃特性的,他们听了于秋凉的话,三三两两地发出压抑过的笑声。小女孩呜呜呜呜地哭了,余夏生瞪了于秋凉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多话。
于秋凉此人,吃软不吃硬。余夏生若是好声好气求他,他心情好了,没准儿就乖一些,但余夏生一瞪他,即使他原本再阳光明媚,也要立马转变为大雨倾盆。他把眉毛一竖,在余夏生小腿上踢了一脚,恶声恶气地质问:“我帮你忙,你还瞪我?给你脸了?”
“我给你脸了?”余夏生又被气笑了,“别捣乱,赶紧给我滚下去写作业。”
“谁、谁有作业啦!”于秋凉一蹦三尺高,“那是高一的数学题!我都高三了,你说这是我作业,你有病吧!”
“哦?高一的数学题?那你会做吗?”余夏生嘲讽他。
话音刚落,小腿上又挨了轻轻的一脚。他们现在是下楼,于秋凉不敢使太大力气,生怕余夏生站不稳,从楼上摔下去。然而他不敢使劲,不代表余夏生不敢使劲,他百般阻挠别人办事,余夏生决定不再给他留面子。
小女鬼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到了其他人手里,换了另一双坚固如铁钳的手把她困住;余夏生对待小姑娘还是很温柔的,而后来的这位就不一样了,他面无表情,不分给女孩一个眼神,全然把她当犯人来对付。这姑娘和于秋凉恰好相反,她吃硬不吃软,一旦被冷淡处理,她立马就害怕了,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她不闹了,于秋凉闹开了。余夏生把于秋凉倒过来扛在肩上,于秋凉嗷嗷叫,跟打鼓似的捶着余夏生的后背,敲击出了富有节奏感的乐曲。前不久还能憋住笑的几个人这回憋不住了,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于秋凉听见他们笑,一时间更气了,他伸手抓住余夏生的皮带,威胁道:“放我下来,不然解你裤腰带!”
余夏生没讲话,手却有了动作。于秋凉后腰一冷,所有的话顿时都在嗓子里面卡了壳。
片刻过后,悲愤的声音从楼梯上飘下来:“你他妈老流氓啊?!”
小女鬼坐在椅子上,两颗眼珠滴溜溜地转,视线到处乱飞,无法固定安放。杜小园顷刻间从一个暴躁社会人蜕变为知心大姐姐,轻声细语地劝导她,哄她开口说话。她可能是吓到了,也有可能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鬼,无论杜小园怎样去哄,她都像是个傻的。
余夏生在不远处旁听,偶尔扭头看于秋凉是不是在做题。如果他转过头,发现于秋凉的心思根本没在练习题上,他就往于秋凉脑袋上敲一下。不疼,但绝对能把于秋凉打醒。
他敲了几回,于秋凉忽然抽起了鼻子。他吸溜三下,再呼一口气。
吸溜,吸溜,吸溜,呼——
于秋凉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擦鼻子,擦脸。
“打你两下,不至于吧?”余夏生站直了身子,狐疑地盯着他的脸。
于秋凉莫名其妙:“怎么,穿薄了冻得,不行啊?”
于秋凉嘀嘀咕咕,不知道又说了点什么,忽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这个喷嚏一打出来,好像驱赶走了他体内的寒气,他心满意足,畅快极了,把废纸团成一个团,蹦蹦跳跳地往镜子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看到他的动作,那小女鬼惊慌失措,又开始疯狂地大喊大叫。杜小园手一抖,倏地转头望向于秋凉。她知道于秋凉身上肯定没问题,她和余夏生都看不出来于秋凉身上有问题,但这小女孩到底是在怕什么?!
镜子?可是镜子里也没东西!杜小园快急疯了,她本来就少耐心,此刻这么一闹,更是想直接撒手不管,让余夏生来处理。
于秋凉听到了小女孩的叫喊声,不过他认为此事与自己无关。他问心无愧,自认为没有哪件事做得出格。他忽略女孩的声音,一直往前走,打算把纸团丢进垃圾桶里,然后继续回去写数学。
心急时最容易出错,于秋凉不知怎的,没能把纸团丢进去,它在垃圾桶的边缘处弹了回来,掉在垃圾桶前面。他“咦”了一声,弯腰去拾,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藏在桶里的一双眼。那双眼黑白分明,泛着水光,写满了恐慌与惊惧。
尽管这是一双好看的眼,但它在这种地方出现,还是把于秋凉吓得够呛。于秋凉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惊呆了似的望着垃圾桶。忽然之间,他反应过来了,他抖抖索索地把手里的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