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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以及擦地板用掉的水。在独居的年轻学生眼里,水就是钱,水很金贵。毕竟给这间房子缴纳水电费的是他,不是这突然冒出来捣乱的女鬼。
魔音穿脑,直叫那女鬼也心烦意乱。她把于秋凉往地上一甩,双目瞬间变得血红。于秋凉往旁边一滚,躲开她如刀刃一般的长指甲,顺手抓过旁边的小板凳,把她挡在了一臂距离之外。
不过,脆弱的塑料小板凳显然不能充当盾牌,它没能扛多久,就在女鬼爆发出的恐怖力量下崩裂成了碎片。于秋凉又“嗷”地嚎了一嗓子,做好了肚皮上或者胸前出现五个血洞的准备,但女鬼的动作突然一顿,紧接着她消散在于秋凉的眼前。钥匙开门的声音咔哒咔哒地响起,于秋凉躺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余夏生回来了。
当天夜里,于秋凉并没有睡好,他恹恹地缩在被子里,像大章鱼那样把余夏生缠得死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在他心间狂奔而过,他最后数到了几万只羊,也没能成功睡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被他缠着的余夏生。接到于秋凉发来的消息时,余夏生正在外面和路怀明共同处理一起突发事件,由于担心于秋凉出事,在路怀明那里不好交代,他是找了个借口飞奔回来的。
不管是人是鬼,在剧烈的运动过后,都会出现两个极端:一种是运动过后就亢奋的类型,另一种则是将体力消耗殆尽之后倒头便睡的类型。很显然,余夏生他是第一个。路灯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在墙上投下一条明晃晃的线。余夏生注视着那条线,也往被子里缩了缩。
“还到外头乱跑不?”余夏生在熊孩子腿上掐了一把,故意问道,“她在你洗澡的时候进来的?还有没有咬你别的地方?你这浑身没几两肉,倒是挺招女孩子喜欢。”
“你能少说两句吗大哥,她那一嘴巴牙齿跟鲨鱼似的,你让她咬你一口?”于秋凉气得牙根痒痒,又为自己辩驳,“不是我去那的,是我同桌拉我去的,我他妈怎么知道会在楼里撞鬼啊?”
“哦,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咋这么听话呢。”余夏生忽然笑了,于秋凉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这是一切喜欢偷换概念的老师和家长惯用的句式: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咋这么听话呢?他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去啊?
于秋凉甚至想好了要怎样反击:他让我干这事,我不一定会死,可能还挺开心,所以我选择听他的;但他让我去死,那我一定会死,我闲着没事送死干什么?我有病吗?
可余夏生却没有这样说,他并未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于秋凉准备好的说辞也失去了它的作用。余夏生只是闭着眼,隔着睡衣摸了摸于秋凉的肩膀,以慈父般的口吻关怀道:“还疼不疼?你下次也听我的话呗,少往那种不干净的地方跑,对你没好处。”
“行吧,下回不去了。”于秋凉又挤得离他近了一些,好似抱紧了护身符,“我困死了,明天你给我请个假呗?”
“不行。”余夏生一口回绝。
“你看看你手机,都几点了,我明天上课得睡死!万一我睡着的时候,她又来缠着我怎么办?学校又不让家长进,你想找也找不到我,到时候我就被女鬼抓走了,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于秋凉呜呜地干嚎,半滴泪也没有。余夏生心知这小子只是想睡觉而不是真的怕,但安全起见,他决定容忍于秋凉一次,替于秋凉请一回假。
只是于秋凉如果呆在家里,那自己的工作也就不必去做了,还是安安生生在家做个全职保姆吧。余夏生心力交瘁,觉得新中国尚且存在一个名为于秋凉的剥削阶级,是压在劳动者背上的一座大山。
第16章 药瓶
一到休息的时候,于秋凉反而起得很早,余夏生一大早就被咸猪手摸醒,不由得怀疑起了于秋凉请假到底是不是为了睡觉。老鬼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被未成年骚扰的一天,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听到了自己三观碎裂的声音。于秋凉是世间一朵不可多得的奇葩,他对别人的腹肌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余夏生忍了又忍,总算把那股怒火压了下去,他心平气和地推开于秋凉的爪子,警告道:“你要是再乱摸,从明天开始我就每天五点叫你起来跑步。”
跑步和这件事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于秋凉睁开眼,困惑地看着余夏生,真心实意地发问:“所以我为什么要跑步?”
“等你肚子上分出来八块以后,你就可以摸自己的肚子。”余夏生把上衣扒拉下来,翻了个身背对于秋凉。他好不容易逮到个休假的机会,绝不能将其白白浪费掉。他宁可睡上一整天,也不愿意再陪小孩子玩游戏,就让于秋凉自娱自乐去吧!
于秋凉打了个哈欠,感到十分无趣。他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还是觉得没意思,正想爬起来去厨房找余夏生私藏的碳酸饮料,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侧耳细听,他发觉这是有人在拿钥匙开门。有他家钥匙的不外乎那么几人,除了他本人,剩下的就是他爹和他妈。于秋凉的亲爹轻易不来找他,每个月按时过来的,大概是惦记儿子的亲娘。
“唉……”于秋凉少见地手忙脚乱起来。他大概知道他妈妈是来干什么的,如果他现在不及时出去阻拦,等会儿他妈就要走进卧室,看到床上酣睡的余夏生了。于秋凉简直不敢想象她看到余夏生时可能会有怎样的表情,他觉得老妈大概会当场崩溃。并且,如果她回去以后把这事对于秋凉的爹说了,明天于秋凉一定会挨一顿毒打。
外面的大门轻轻地合上了,余夏生被惊醒,正要下床去看,却被于秋凉蒙上被子按了回去。于秋凉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好像在告诉他不要动,随后在老鬼诧异的眼神里,熊孩子黑着一张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下了床。
“妈……”于秋凉反手关上卧室门,从老妈手中接过那个被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有些无奈地说,“我不吃这个,浪费钱,也没什么用。”
“既然身体不好,就听话把药吃了。”于妈妈温和地劝道,继而又问,“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这两天休息不好,喘不过气,有点儿难受,就请假在家躺着了。”于秋凉揉了揉眼睛,终于想起自己逼着余夏生请假是为了补眠。他昨天没睡够,这时候眼睛边上应该是一圈青黑,如果去照照镜子,也许能看到一只国宝大熊猫。
儿子的脸色实在是太差,所以于妈妈没有起疑。她习惯性地叮嘱几句,要于秋凉多喝热水,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匆匆忙忙就要离开。她今天还要上班,看来那些药,是她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医院拿来的。于秋凉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又给人添麻烦了。
“妈,我姐最近……在干什么?”于秋凉送母亲出门,没话找话地问起了姐姐。他最近的时间线有些混乱,甚至记不清姐姐是已经毕业了,还是仍在上学。他对姐姐最后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两个月以前的那次会面,当时姐姐刚谈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有没有新的进展。
好久没有从儿子嘴里听到他关心别人的话,于妈妈莫名松了口气,看来孩子最近心情还是不错。她斟酌了一下词句,轻声回答:“和男朋友处得还行,应该再过几年就能结婚。”
于秋凉很想说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结了婚也不一定能幸福,但对着妈妈,这种藏着针夹着刀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虽然他不相信婚姻和爱情能带给人真正的快乐,但既然别人都乐在其中,他又何必去浇灭他们的兴致,做一个不近人情的坏人?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站在门里,梳理着脑袋后面那撮翘起来的头发。昨天他没把头发完全吹干就睡了,结果头发被压得翘了起来,等会儿估计还得拿水往上浇,把它重新打湿之后,再把它压下去。
半长不长的头发,就这一点最麻烦。不过,要让于秋凉剪头发,他打死也不愿意。想起之前被迫剪头发的经历,他就感到浑身不舒服,他讨厌一切强制实施的东西,他讨厌和大多数人“统一”。
妈妈站在门前,没有很快离开。她最后往门里张望了一眼,似乎觉得屋里有些凌乱,修得整齐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你爸爸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住?”于秋凉听见她说,“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不太方便。你同学们有自己住的吗?自己住太不安全了,改天你收拾收拾……”
“妈。”于秋凉生硬地打断她,“上班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