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度统统都跟不上,而余夏生恰恰相反,他数一数二地凶残。
“唉……”迟渝开始后悔当时搞了那样大的一件事,他起初不过是想找点乐子罢了,哪想越往后越刹不住车。他本以为余夏生不会多管闲事,哪想对方压根没把这当作“闲事”,而是当成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来处理。
事没搞成,惹了个大麻烦,血亏。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非要和他们扯上关系是为什么?”女孩翻了个白眼,似是觉得迟渝很不讲道理。这家伙永葆青春,叛逆期也跟着青春一起永驻了,除却他的心机,其他方面完全就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迟渝的家人如果看到他这样,估计会把他打一顿。
但迟渝身边已经没有他的家人。
两个不和家庭成员住在一起的人,好像可以充当一下对方的家庭成员,尽管女孩一万分地嫌弃迟渝。
她咬了咬嘴唇,想到碎裂在迟渝手中的无数魂灵,以及因迟渝的失败而付出代价的无数人。可能终有一天,她也要受到迟渝的牵连,遭遇这样那样的难处,但再不情愿,也没有其他办法。
谁让真正关心她的人不在她身边呢。
记忆中那张脸,都快褪色了。上次在忙乱之中见了一面,却也没能说多少话。相聚的机会本就少得可怜,如今业已失去,也不知今生能否再相见。
都说只要活得久,什么都会有,其实吧……
她眼眶发酸,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去,离开了光线黯淡的车库。
第116章 天蓝
五月中旬,雾霾散去,阳光刺眼得很,于秋凉一下子又不想出门。他有千万种不去上学的理由,春天他嫌柳絮纷飞让他呼吸困难,夏天他嫌阳光刺眼让他不愿外出,秋天他嫌落叶飞舞阻拦他前进的道路,冬天他嫌天黑。当然,冬天里最讨厌的还是霾。
鉴于他不停找借口,余夏生为了赶他去学校,也想出了无数种方法。在余夏生的不懈努力之下,于秋凉拥有了不同颜色的口罩若干,以及一副酷似黑社会老大哥的墨镜。那墨镜居然还是上世纪的风格,每次看到它,于秋凉都直翻白眼。
它很有可能是余夏生从仓库里翻出来的老古董,说不定它的年龄比于秋凉都大。于秋凉没兴趣戴这么个古董在脸上,更何况他如果真戴上这玩意儿,学校保安怕是不会放他进校门。他斟酌再三,还是戴了自己的近视镜,戴眼镜的效果不错,最起码当阳光照在马路上时,他看到的不再是白花花一大片了。
宋词然前段时间熬夜看手机,时间长了视线模糊,于秋凉和他在学校附近碰面,发现他换了一副眼镜。从初中起就陪伴着他的那副眼镜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在宋词然的柜子里安然隐退,不知今后是否还有重新出山的机会。
于秋凉仔细一想,暑假的时候宋词然貌似是要去做近视手术,到那时候,不管是新眼镜还是旧眼镜,一律要失宠。但这么一想,突然又很疑惑他为什么还要重新配一副眼镜,拿旧的凑数不就行了吗?
墙上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小,于秋凉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但这会儿他紧张也没用了。老师们愈发淡然,仿佛完全不在意学生的高考成绩,可谁都知道,那种云淡风轻完全是掩饰与伪装。人们总是用外壳的淡漠来隐藏内心的震荡,别看他们个顶个的面瘫,说不定心中早就在咆哮。
班主任不再找于秋凉谈话,他怕于秋凉因此产生心理压力,到了高考当天手脚发抖,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在考场上。说实话,于秋凉从宋词然口中听到这一连串形容词时,根本就不觉得这是班主任能说出来的词语,多半是宋词然添油加醋,和他开玩笑。
大概是没有学习高中数学的天分,补习了这么久,于秋凉的数学成绩还是飘忽不定。而他本人,也从高一时的紧张,慢慢演变成了高二的麻木,并进一步演化成高三的侥幸。虽说班主任常常告诫他们,侥幸心理不可取,学习要稳扎稳打才靠谱,但只要是个年轻人,就很难不心存侥幸。万一题简单呢?万一蒙对了呢?万一不小心就考上重点院校了呢?
从倒计时进入最后三十天开始,于秋凉就每天写一张小纸条,将它们放进许愿盒,纸条上无一例外尽是关于数学的祈祷。从满分到不及格再到零分的落差实在太大,现在于秋凉没有更多要求,没有更多念想,他只希望高考时的数学成绩不要是零,也不要是二十。
再怎么样也得考个四十分吧?
“四十分会有的。”宋词然严肃地拍着于秋凉的肩膀安慰道。不知怎的,于秋凉老觉得他会说“只要活得久,四十分总会有”。于秋凉可不想让那四十分束缚住自己的人生,他睡了一节课,醒来之后又考虑了一节课,决定把许愿盒里的愿望统统改掉,万事随缘。
今天空气很好,天蓝得不像是他们这儿的天,政治老师在讲台上坐着,而于秋凉借着书本遮挡,眯起眼看天上的云。从前觉得拿棉花糖来比喻云是小孩子才会做出的事,结果现在一看,那些云是真的很像棉花糖。
他竟然看饿了。
没人盯着,于秋凉早上就不吃饭。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死了,那再多注意身体也没用,还不如活得舒服一些,别管某些做法到底是快速自杀还是慢性自杀。横竖他因为心脏骤停而死翘翘了,不可能再被胃癌害死一次,那糟蹋糟蹋胃,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他的胃确实不经常痛了,不过饿还是饿,这是正常反应。于秋凉依稀闻见食堂的饭菜香味,然而那又如何呢?食堂在做饭是没错,但他中午又不吃食堂。
食堂的香味没加盖子,丝丝缕缕地从后厨飘散出来。下课铃响了,不少学生迫不及待地趴下补眠,于秋凉趴了一小会儿,禁受不住香气的诱惑,又抬起了脑袋。
“带吃的了吗?”于秋凉戳了戳宋词然,想从他那里听到个好消息。宋词然的百宝袋是时候派上用场了,不能让它一直闲置着。
可惜的是,宋词然今天出门犯了迷糊,带来的并非零食,而是他妈妈的护手霜。此时,两双眼睛注视着那管散发香气的膏体,不约而同地发出心碎的叹息。宋词然竟把护手霜认作了香肠,要怪就怪它们的颜色和外形太接近。
食堂的窗口飘出大白馒头的香气,其中夹杂着肉味儿。于秋凉顿时更饿了,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瞟。还有一节课就下课,等他下课了就赶快回家,消灭掉食品柜里的存货。
突然想起下午还要开家长会,不知道余夏生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于秋凉心大得可以,连家长会的事都给忘了,但愿余夏生还记得,否则下午班主任一来班里,发现他座位上是空的,那可真是非常尴尬。
今日天气晴好,然而于秋凉运势不佳,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拖堂。对面班级已然传来了学生们说说笑笑的声音,他们放学了,去食堂的尽管去食堂,回家的尽管回家,高高兴兴地吃完午饭再睡一觉,下午的美好生活又将开始。
阳光再明媚再灿烂,只要肚子饿,心情就美好不了。于秋凉满腹怨气地盯着对面班级走出来的人群,又看了数学老师好几眼,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早日放学生回家,但数学老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依然讲着黑板上那道题。
于秋凉的心思完全不在数学题上,他扭头看着窗外,稍稍坐直了身子,这让他得以望见楼下的情形。不光是同年级的学生们出了教学楼,高一高二的这时候也走了,忽然,于秋凉在人群中发现了宋词然的小女朋友,今天她头上戴了一只很可爱的发卡。
眼珠微微一动,立即看见了女孩身边的人,于秋凉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宋词然的女朋友,竟然和谢江月走在同一处,她们面带笑容,不知在谈什么,看上去关系很好。
于秋凉正出神,没注意到数学老师放下了黑板擦,直到宋词然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拖堂结束了。数学老师也是奇人,一节课拖堂就算了,怎么还拖成了习惯?于秋凉好奇他中午饿不饿,好奇了整整三年。
“滴——”
“滴——!”
正午的大马路上吵吵嚷嚷,有人声,有车铃,还有私家车主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于秋凉被吵得头痛,不禁在心中暗骂这群在学校附近鸣喇叭的傻逼,警示牌高高挂在上面,难道就看不见此处禁止鸣笛吗?他甩了甩头,坐上车座,正要一拧把手一骑绝尘,正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谁啊,横穿马路,不要命了吗?年纪轻轻的,嫌自己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