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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说,考试的前一天,于秋凉才知道要考试,也正是在那时,他们才听说考完试的第二天,高三学生的寒假便正式开始。
不放假的时候,于秋凉在学校成天睡觉,每次都跟永远也睡不饱似的,可真正放假了,他反而开始熬夜,大晚上不睡觉,精神得要命。他这种行为,招来了余夏生的强烈谴责,但光是谴责显然没有用。每逢余夏生不在家,于秋凉夜里就不睡觉,整晚整晚地玩手机,听到余夏生开门,他就迅速把手机一关,往床头一搁,翻个身裹上被子装睡。余夏生永远叫不醒他,因为他在装睡,知道自己不能醒;此外,他若是当天吃错了药,真的早早上床入睡,这时候余夏生一叫他,就要挨他的骂。久而久之,余夏生也不想叫他了,管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只要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面前玩手机直到凌晨,那就都无所谓。
今天夜里余夏生没回家,大概又是在工作岗位上熬了一个通宵。他不回来,于秋凉竟然睡不着,在床上闭着眼躺了会儿,又偷偷摸摸地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男孩子的房间可能很少有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于秋凉算是个特例,但此刻他床头柜上堆满了衣服,这是他睡前去阳台上收回来的,他懒得叠,打算推到明天再整理。
手机不知道被于秋凉摆在了衣服最上面,还是压在了衣服最底下,或者藏在了衣服中间,他摸了老半天也没摸到,不由得心生疑惑,几乎想爬起来打开大灯,仔细找找手机去了何处。他这么想着,便下意识地坐了起来,结果他刚直起身,就看见枕头边上幽幽地亮了。
难怪他没在衣服堆里找见手机,他的手机压根就没在床头柜那放着。一到晚上,他的脑子就突然不好使了,连自己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都记不得。
这下方便了,无需于秋凉跑去开灯,手机就主动跳了出来,送到了他的手上。他惬意地躺回去,伸手一捞手机,打算看看是哪位失眠患者深夜找他聊天。
才看一眼,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这找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神奇的谢江月。谢江月先是发了一张屏幕截图,于秋凉点开大图去看,发现她截图的是她前不久发出来的那几句话。鉴于她此举太过怪异,于秋凉决定不回复她,但是谢江月发来的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驱使他着了魔似的紧盯着手机。
“我知道你没有睡。”谢江月说,“我这句话是专门写给你看的。我发现你看到了,所以现在来找你。”
于秋凉有些尴尬。他完全不知道谢江月的动态是专门摆在那让他看的,他睡前习惯把别人的动态都看一遍,没成想就这样中了招。谢江月的招数说不上高级,却也不能算作低级,她这么对待于秋凉,直让于秋凉越想越后怕。他觉得谢江月的联系方式,是没必要再留着了,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手指几次移动到删除好友的选项上,都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于秋凉装聋作哑,为的正是不想让谢江月知道自己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如果此刻他删除好友,那谢江月就知道他是在装聋作哑了。虽说他现在是在假期里,遇不到谢江月,但他总得迎来开学。谢江月的班级就在他们班对面,若想堵截他简直易如反掌。于秋凉瑟瑟发抖,被谢江月身上的变态跟踪狂气质所震慑,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吓成过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在看。”他兀自害怕着,谢江月却又在那边讲话了。她打字很快,眨眼间发送了好几条信息。于秋凉强忍恐惧,轻轻滑动屏幕逐条细看,发现这女孩总是想方设法地要约他出门。
他可以拉上宋词然吗?
大概不行。
谢江月应当不会当着他和宋词然的面说些不好听的话,可如果谢江月把他叫出去是别有用心,他拉上宋词然一起,就成了坑害宋词然。刚认识顾嘉的时候,宋词然就被他们坑过一回,尽管这位被坑的可怜人不知实情,但从那以后,于秋凉就开始心虚。让于秋凉再拉着宋词然一块儿作死,他是不愿意的。
妈的,这是单刀赴会啊。于秋凉后背凉飕飕的,好像谢江月就趴在他床边看他一样。
好奇心蠢蠢欲动,哄骗于秋凉赶快回头看,于是他真的回过了头,随后就看到一张惨白惨白的大脸。
“啊!!”于秋凉吓得蹦了起来,手机掉了出去,在床上嘣嘣嘣连弹三下,仿佛在玩蹦蹦床。他手脚并用,惊惶后退,而那张惨白的大脸步步紧逼,最终将他压在了床的另一侧。
“逮到你了,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玩手机。”那张惨白的大脸突然开口讲话,是余夏生的声音。
于秋凉惊魂未定,听到他讲话,先是打了个哆嗦,继而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大晚上吓唬人!神经病啊!”
余夏生被他骂了,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他之所以吓唬于秋凉,是因为于秋凉晚上不睡觉。千错万错,说到底还是于秋凉的错,余夏生好不容易抓到他现行,此刻得意洋洋,根本不会把他的骂骂咧咧放在心上。
“从放假第一天开始,你就说要早睡,郑重承诺往后再不熬夜。”余夏生把手电筒关了,刺目的白光瞬间消失,于秋凉眼前骤然变黑,那一刻他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他不清楚余夏生是打算和他好好算账,还是打算暂且搁置此事,明日再提,他只知道,余夏生一回来,他就感到困倦了。
是的,从放假第一天开始,于秋凉就对余夏生保证过以后再也不熬夜,每天都早早地上床睡觉,但他的诺言从来只兑现一半——他每天上床很早,爬上床以后却不睡觉。
放假四五天了,于秋凉没有一天是早睡的。短暂的假期过去了三分之一,他还没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索性破罐破摔,不再调整自己的作息。深夜的月亮和清晨的太阳都很好看,前者安静祥和,后者朝气蓬勃,而于秋凉若是不调整作息,便可以送走深夜的月,再迎接初升朝阳。这么一想,他的生活还是满有诗意的,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
余夏生却没空跟他掰扯艺术与生活的联系,他对于秋凉的论调嗤之以鼻,认为这完全是于秋凉给自己通宵玩手机所找的借口。月亮和太阳的确都在,于秋凉也都看到了它们,然而他只看它们一眼,就回去玩手机了。什么大自然的美好,什么诗情画意,在于秋凉眼中,统统都比不上手机有意思。
“成天抱着个破手机看看看,和谁聊天呢?”余夏生寻到那部尚未自动熄屏的手机,就要重新点亮屏幕,看看于秋凉在与何方神圣交谈。不知怎的,于秋凉不想让他知道谢江月的存在,若是他知道了,兴许又要拿女孩子来调侃于秋凉。
于秋凉不想被老鬼用这种事调侃,虽然他平时不着调,但关于感情的事,他正经得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谁也不能把没有的事硬说成有,包括余夏生在内。
因此,当他看到余夏生拿起他手机的那一刻,他动得比谁都快。余夏生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就已经回到了于秋凉手里。于秋凉飞速操作,清除掉了谢江月发来的所有消息,把手机往枕头下面一塞,说:“你不要看我的东西。”
“好嘛。”余夏生以为他是在生气,便对他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没事……睡吧。”于秋凉浑身放松,向后躺倒,横在床铺正中央合上了眼。余夏生看了看他的睡姿,觉得他若是真这样睡,自己今晚恐怕在此间占不到一席之地,于是费力地将他架起来,竖着摆在床上。
是横着睡还是竖着睡,对于秋凉而言并无区别,在他独霸一张大床的时期,不管他怎样,他都能睡得舒服。然而现在他床上多了一个余夏生,再横躺在床上,他们就都要不舒服了。于秋凉勉强睁开眼,配合着余夏生换了个方向躺着,随后脑袋一晕,眼前一黑,极其少见地一秒入睡。
他的身体睡着了,大脑却仍然保留着部分意识,它还有一小块是清醒的。这部分清醒的大脑操控着于秋凉的听觉,让他听到了余夏生问他的问题。
“你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啊?”余夏生这样问。
“是哦。”于秋凉的嘴巴自己动了,无意识地回答,“他特别好。”
“你们学校的女生?”余夏生没想到他还能答话,吃惊之余,不忘抓紧时机追问。
“不是女的。不可能。”于秋凉烦躁了,“你能不能不要总弄一些错误的假设,很无聊。”
骂完余夏生,于秋凉清醒着的那块脑子兴许是满意了,它快快乐乐地闭了嘴,封上了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