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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吓我一跳……”楚潇涵说,“余哥让我来的,叫我清点东西。”
“清点什么?”看守者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可眼神冷了下来。他盯着楚潇涵,像是毒蛇盯着鸟雀。
楚潇涵也笑:“没什么,随便看看,反正他不查,更不会来问我。”
她这样说,对方就不好再往下问了。她双手揣在兜里,紧紧握成了拳头。两厢对视良久,看守者点了点头,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通路,楚潇涵连忙走了,她不住搓着手跺着脚,好像冷库里的空气真有那么冻人似的。
“奶茶都放凉了。”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看守者听到她这般抱怨着。
“嗯,我知道了,处理得很好,多谢。”余夏生挂了电话,手指飞快弹动,敲击键盘的动作好像弹钢琴。他手指修长,是于秋凉喜欢的那种类型,于秋凉侧身躺在床上,突然开始研究自己的手。听说个子高的人手就大,手指也长,于秋凉自觉手型很好看,手指也不短,但他现在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和余夏生一样高。
死亡的时候,于秋凉还未成年,因此他被塞回去之后,还能继续生长。可惜他十分不争气,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没有长高,不过好歹也没有胖。
算了,保持这个状态也不错,就当永葆青春。于秋凉自我安慰的本事一流,想到这里,竟咯咯地笑了。
“哟,打鸣呢?”余夏生双眼不离电脑屏幕,耳朵却听进了八方之声,于秋凉不讨厌他别的,就讨厌他这一点。听那么清楚做什么?看那么明白做什么?有什么用啊,真讨厌。
“我下蛋呢。”于秋凉没好气地回答。
“下的什么蛋?大的还是小的,能吃的还是不能吃的?”余夏生扯起皮来,没完没了,他这是不忙了。
他一闲下来,就要逗于秋凉。于秋凉气呼呼地拍了他大腿一下,说:“下你的蛋!”
“别闹。”余夏生正色,“做数学卷子去。”
于秋凉的补课还未结束,短短的两个星期,他过得无限煎熬。他是经常逃课没错,可他每次逃学,总是找不到能去的地方,从来都是回家睡大头觉。睡觉睡多了,他觉得无聊了,然而就算如此,他也不知道他能去何处。北方的冬天啊,除了雪一无是处,草都枯了,花都谢了,人走出家门,被外面刀子似的风一吹,就变成人干了。
这种季节,在家歇着其实也不错,可是于秋凉并不很想回家。余夏生不在单位的时候,就在他屋里办公,如果他回家的时候恰好撞见老鬼在家里,那他就不得不听见他平生最厌恶的两个字:数学。
听闻数学二字,于秋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喜欢余夏生,不代表他喜欢余夏生逼他做数学卷子。
事已至此,逃避无用,于秋凉谄媚地笑了笑,企图通过出卖色相换取减刑的机会:“就做半张。”
“半张也行。”余夏生向外一指,“去客厅坐着去吧,做不完别回来。”
他占了于秋凉的书桌,赶于秋凉出门的动作却十分娴熟而且理直气壮。于秋凉没法说他什么,因为不敢说。
磨磨蹭蹭地从桌上拿走数学卷子,磨磨蹭蹭地拿走笔袋和眼镜盒,于秋凉这才磨磨蹭蹭地出了门去。余夏生把门关了,正想好好算一算账,于秋凉却又忽然钻了进来,赔着笑脸站在桌旁数草稿纸。他根本就没有数草稿纸的必要,随便抽走一叠用就是了,余夏生瞟他一眼,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了,他这是存心拖延时间,不想去外面写数学。
“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啊?”于秋凉手里掂着草稿纸,视线倒是不住地往余夏生的电脑屏幕上飘,飘了一会儿,又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了余夏生的手机上面。余夏生的手机底下压了一张小纸片,上面有几行潦草的铅笔字,于秋凉只能看到一半,大概都是数字。
老鬼咋就这么喜欢写数字?于秋凉感到不可思议。可能对有些人来讲,用数字做记录,要比文字更简洁明了许多。
于秋凉盯着余夏生的手机,余夏生则盯着他。半晌,说道:“赶紧滚蛋。”
“什么人啊你!”于秋凉怒了,一把抄起草稿纸,气冲冲地走出了门。余夏生完全是在欺负他脾气好,若是换成别人,鸠占鹊巢还如此大胆,于秋凉早就扑过去,将对方当场掐死了。
他能容忍余夏生在他家胡作非为,他也只能容忍余夏生。
出了门不久,余夏生就以工作为由,将门关了。于秋凉在客厅里坐了半晌,悄悄掏出手机搜题抄答案,用四十多分钟解决完半张数学卷子,就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前,开始偷听里面讲电话。
余夏生大约是没有手用来拿着手机,也没有找到耳机,他开着免提,电话声音有些大,于秋凉在外面能听到电话里在讲什么。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猛地一听,好似有些耳熟,再仔细想想,于秋凉发现这是楚潇涵的声音。他急了,把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去听听楚潇涵跟余夏生说些怎样的话题,但他刚贴上去一会儿,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写完了?”余夏生一手提着手机,一手提着于秋凉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拖了起来。于秋凉怀里还抱着一袋软糖,那是他打算吃却还没敢开吃的零食。
被当场抓包,于秋凉也毫无悔改之意,他往床上一躺,大有中风瘫痪之势。楚潇涵注意到余夏生没有在听自己讲话,不禁顿了一顿,在确定对方并未离开之后,她才继续向下汇报。
她是个尽职尽责的优秀工作人员,杜小园和余夏生费心栽培她果然没错,就算是为了那些工资,她也会恪尽职守,努力完成上级给自己安排下来的工作。
余夏生叫她去清点冷库中玻璃瓶的数量,她不仅清点了这些,在此之前,还把其他东西也都数了一遍。结果出人意料,除了装着婴灵的玻璃瓶,还有其他莫名缺失的物品,在不知不觉间,冷库的某个木架几乎被搬空了。在他们这样的工作单位,竟然还能出现内鬼,实在是搞不懂这种人的想法。
于秋凉躺在床上蒙着头,看似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但是他的耳朵始终竖着,他等待着抓到余夏生的把柄。
他的愿望落空了,他非但没有抓住余夏生的小辫子,自己的注意力反而被楚潇涵吸引走。楚潇涵所说的事,让他有一种不好的联想,不过,这种联想不太现实,他宁愿相信是他想得太多。
“冷库是什么东西?”于秋凉掀开盖在脸上的被子,虚心求教。
“跟你有啥关系?”余夏生笑了,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说话做事小心点儿,成天吊儿郎当的,不着调。”
后面那半句似乎意有所指,于秋凉躲开他的手,心里猛地一沉。有一只大鸟从窗外掠过,阴影稍纵即逝。它很快就飞走了,只留下一片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
“你忙,我去写语文作业。”于秋凉忽然跳下床,跑到了客厅里面,他离开之前,顺手关上了门。余夏生手按在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到最后却仍旧没有开,而是坐回了书桌前头。
于秋凉跑到客厅,站在阳台上向下望。戴绒线帽的男人依然站在他前几日站的位置,好像一棵老树,在于秋凉家楼下扎了根。看到此人的那一瞬间,一股怪异的情绪突然出现,于秋凉猛地一砸栏杆,空心铁栏杆发出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于秋凉跑到大门口,蹬掉拖鞋,穿戴整齐,顺手拎起门后放着的防身用木棍,杀气腾腾地奔下了楼。
绒线帽未曾想到于秋凉是下楼了,他只当于秋凉发现有人盯梢,感到害怕,所以要回屋躲藏。然而,于秋凉不是那种怯懦的小孩子,面对这种情况,于秋凉的解决方式简单而粗暴:不管来者何意,先打一顿再说。
“咚!”绒线帽的头上挨了一记闷棍,顿觉天旋地转,及时撑住地面,才没摔个狗啃泥。他盯着二楼的动静,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让于秋凉偷袭成功。于秋凉冷笑一声,往对方小腿上踹了一脚,干脆利落地将人放倒,扬起手臂又要再来一棍。
买一送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如此划算的买卖,还能去哪里做?于秋凉的棍棒如同鼓槌一般落在绒线帽的背上,只可惜绒线帽的后背并不是大鼓,纵使他再用力,也无法敲响。
敲不响就敲不响,无所谓,敲得这神经病浑身酸痛就行了。于秋凉最后一棍砸在绒线帽的左肩,紧接着,他提起棍子,居然掉头就跑。绒线帽快要爬起来了,如果真叫他爬了起来,于秋凉没有必胜的把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