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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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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常说“四十不惑”,路怀明还差一丁点就跨过了四十的门槛,很显然,他还没有修炼到不受外物迷惑的程度。和他相比,楚潇涵道行更浅,她是个年轻的通灵者而非鬼魂,实际年龄与外表相一致,她没有丰富的阅历,更没有一颗沧桑的心。路怀明看不穿的东西,楚潇涵同样看不穿,但是,由于她的思想和孩子们相接近,在观察特殊对象时,她的意见往往能起到作用。
  “针对171012的观察,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杜小园抱着自己的手提电脑,于路怀明背后停下。她的视线和楚潇涵的一触即分,又如同一双铁钉一般,钉穿了路怀明的电脑屏幕。
  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路怀明仍未回头,也并未对表格中填写的数据作出解释。他轻轻一动鼠标,点击了右上角的红叉,关了电脑。
  “你和余夏生都在包庇他。”杜小园冷笑,“你们不觉得他很危险?171012,他根本就是一个极端分子。”
  “说他是极端分子,就太过了。”路怀明低声说,“我不喜欢用编号来称呼他,他有自己的名字。”
  谁都有自己的名字,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杜小园也有自己的名字,余夏生也有自己的名字,但他们的代号仍然是一串无聊的号码。他们编号的特殊之处,大概只在于数字前头那个谜样的字母。杜小园重重呼出一口气,离开了路怀明的工作位,楚潇涵望着她的背影,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路哥……”
  “嗯?”此时路怀明打开了另外一份文件,他听到楚潇涵叫自己,手指的动作稍有凝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他十指如飞,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几行黑字出现在新建的文档里。楚潇涵刻意忽略对方正在进行的工作,她很想根据171012的状况发问,却又担心冒犯了路怀明或者余夏生。
  杜小园是她的前辈没错,可余夏生和路怀明同样也是她的前辈。她定了定神,觉得为其中一人而触怒另外两人似乎不妥,只好收了心思,提醒一句:“到一月份了。”
  到一月份了。是新的一年了。
  路怀明当然知道又是一年,他对“新年”这个概念比其他几位都要敏感,不管是公历新年,还是农历新年。他“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楚潇涵便捧着保温杯,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去了。
  171012……
  新的一年来到,针对他的观察也顺利地进入了下一阶段。被观察者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好在他于无知当中找寻到了正确的路。诚如杜小园所言,他很危险,他是不受控制的未知。同时,他很纯粹,一旦有人多关心他几分,他就放心大胆地沉溺。他的执着与热情都来得不明不白,连置身事外的观察者都为之感到疑惑。他用他奇妙的特质,把观察者也拖入了漩涡。
  然而从最初的那一刻起,最高的目标就不是观察。最初总是干净而美好的,不掺一丁点虚假。相遇不过是一场未经计算的巧合,没有谁会预料到会在这里相见,而相见的刹那,当事人又做出了与原定计划截然不同的选择。
  仿佛杜小园不懂得余夏生的想法那般,路怀明亦不明白余夏生的思想。每一个大脑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种思想都是有其特殊性的。从某方面来讲,余夏生一样很特殊,他是另一种不受控制的未知。每一个特别的灵魂都是不受控制的未知,只不过他们的驯服程度各不相同罢了。路怀明拿起放在电脑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小口温水。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在不停颤抖着,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必须尽快冷静,尽快投入下一阶段的观测。
  171012——虽然路怀明很不愿意用无趣的编码来称呼他,但目前为止,没有更好的选择。
  171012是他们见过的最怪异的观测对象,没有之一。
  他知道自己很危险,他对自己的认知无比清晰。他没有将自己推入更危险境地的意愿,但正像他所说过的那样,他心里潜藏着一头怪物,这头怪物时时刻刻准备着吞噬他的灵魂,吸收他的血肉,扯他跌落无尽深渊。他在努力变好,尝试着杀死这头怪物,把它的尸体锁进笼子里去。他在努力往有光的方向走,尽管他时而反叛。
  反叛,是少年所具有的特质。171012的反叛期,比他的同龄人来得更晚。他的思想是早熟的,因此他的反叛不像他的同龄人那般幼稚。人们或许觉得,年纪越大的孩子越容易管教,他们以为大孩子更能听懂别人的话,更能听进去别人的话。然而,事实恰好相反,171012是典型的“大孩子”,他能听懂别人的话,但他有完全独立的思想,他听懂了,却绝不将它们吸收进自己的大脑。
  人的大脑中有着怎样的思想,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除非此人过于庸俗,庸俗到皮囊都掩盖不住他灵魂的无聊。171012并不庸俗,他很聪明,他有着比成人更清晰的条理,还拥有比成人更坚定的理想。尽管目前,他的理想被生活的尘土所掩埋,但是终有一日,云破雾散,风吹走尘灰,深埋地底的宝藏得以重见天日。171012是个心有执念的孩子,心有执念,才能算作少年。
  真是个难缠的孩子。他读过的书多了,思想也就丰富了,他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他的一切行为,都要以自己的选择作为最佳选择。路怀明双手撑住额头,长出一口气。若观测对象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就好了,可是,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又哪里有观测的价值呢?
  于秋凉坐在地铁上打瞌睡,嗡嗡的声响敲击着他的耳膜,起初他还感到烦躁,后来响得久了,竟然也就习惯了。这是元旦假期的第二天,其实元旦本不应该放三天假的。他们早就升入了高三,而高三的学生,务必以学习为首要任务,学校原定的计划,是让高三学生只休息一个下午。
  高三的学生们对此已经麻木,他们的假期被克扣数次,所剩无几,既然没剩下多少,那再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他们麻木不仁,懒于反抗,他们的老师却发怒了。于秋凉想到老师们义愤填膺要求学校正常放假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瞌睡虫叫他这一声笑给赶跑,落到车厢底下,眨眼间就被碾碎了。
  难得的假期,学生们应该待在家里好好休息,补充补充精神,休息够了再看书复习,这样开学以后才有更好的状态去投入学习生活当中。——老师们大约都是这样想的,他们这就是纯正的侥幸心理,没有比此类想法更纯正的侥幸了。于秋凉打了个哈欠,从一旁的座位上拿起书包。真正放假的时候,他是不愿意在家呆着的。他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他的行动总是超出家长和老师们的认知。
  宋词然说他要在家里睡觉,所以于秋凉就没打扰他,而是自己背着书包出了门。他不是巨婴,并不需要朋友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旁,他能够单独行动而无需他人陪同。
  一个人的行程,平淡,冷漠,寂静。看起来很孤独,但心灵却前所未有地放松。于秋凉目前就处于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他不再需要介意周围人的想法,因为现在站在他周围的全是陌生人,走过这一段路,就与他再无交集。遵守公序良俗,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像平常一样就好了。于秋凉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饮料。他喜欢喝冰汽水,哪怕是冬天也照样喝,横竖他无需担心腹痛的问题。
  坐过了地铁,到了地面上要换乘公交车。于秋凉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这让他感觉封闭的车厢内不再憋闷。他讨厌一眼望去全是人的拥挤感,更讨厌亲身感受摩肩接踵。万幸,他所乘坐的这一班车上有许多空位,他得偿所愿,坐在了靠窗的地方。
  公交车在站牌前面停下,发出吱呀的一声响,这声音拖得很长,震得人骨头发麻。广场上的白鸽成群结队地飞了起来,它们倒是不嫌天凉。
  于秋凉也不嫌冷。他背着书包在广场旁边转了一圈,忽然一拐,钻进了省图书馆。图书馆好啊,比广场上好。于秋凉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觉得白鸽很美,而于秋凉不仅看到了白鸽,还看到了地面上的鸽子屎。
  在城市里养鸽子,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于秋凉在图书馆里消磨了一个下午。他仍然在研究战争,仍然很喜欢翻阅相关的历史资料。他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另一个“纳粹高徒”。但是,生活和小说不同,于秋凉也和其他故事里的男主角不同,他的疯只体现于玩心太重,那是颇具调侃性质的“疯”,而非贬义的“疯”。
  余夏生又打电话来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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