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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善本也是不甘人后,满脸高兴的祝贺文定道:“文定,不满二十就当上大掌柜,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呀,你可要珍惜东家,朝奉还有铺子里的所有人对你的栽培,再接再厉呀。”
虽然口里劝东家要慎重,但文定内心深处也是激动不已,自打自己进铺子那日起,就梦想着有朝一日,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当上大掌柜。可以赚好多的银子让家里人过上好的生活,能够给父亲好好的治治顽疾,一直以来他也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做的,可他从不曾想到的是这一切竟来得这么早,这么突然仿若梦境。
他还是尽量理智的压抑住心底那股激动,拜谢东家与大掌柜,不,应该是蒋掌柜道:“小子,纵使有些成绩,也全是仰仗着各位长辈平日里的教诲,离不开东家,朝奉与大掌柜往日的提携。小子不敢居功,既然让我担任此重要的使命,定不负几位长者的殷切希望。”东家与蒋大掌柜相视而笑,文定不爱居功的性格也一直是长辈们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顾正声却完全不是一个样,他拉着文定的两只手臂兴奋的挥舞着,看起来比他自己坐上这位子还要来的高兴,当然出生侯门大户的他,哪怕是章传福将自己的位子给他,他也不会怎么太看重。可是作为朋友他是实打实的为文定而高兴,因为他到过文定的家,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文定肩上的担子有多沉,知道他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
伙计们不管是真正为文定高兴,或只是想着巴结他,都围绕着文定庆贺他的晋升,文定则回谢着他们的好意,这一夜“源生当”里最快乐的莫过于他了。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愁,虽已是深夜在庙山镇一座比较体面的独院里,却有一人在打着包袱。将一件件衣物,财物装进包袱里,举止间显露着匆忙。许多时候不及细看物件就直往里面塞,但时而拿起一件却又抚摩半晌,摸着摸着便陷入了回忆,这正是刚被赶出“源生当”的李福翔。
“咚咚咚”门外响起拍打门板的声音,李福翔初时不想理睬,但那人始终不肯离去,他厌烦的叫了句:“谁呀,这么晚睡下了。”那拍门的人却还是未曾离去,李福翔正要发火时,蒋善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老二,是我,开门呀。”李福翔忙去开门,见到果真是他忙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一寻思你肯定还得回屋子来拿东西,便找过来了。”在屋子里安坐好后,蒋善本又忍不住埋怨他道:“老二呀,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大的事就会一点风声也没有,连我也瞒着。”李福翔面有羞色的回道:“我这不是怕您跟着担心嘛,再说您要知道了也不会同意我的作为呀。”
蒋善本责怪道:“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再怎么说你和文定也是一个铺子的呀,你损害铺子去害他,最终还是将祸事引到自己的身上,我要是早知道了你也决不会到如此境地。”他小心的打望了李福翔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哎,今晚大哥帮不上你的忙,你不会怪大哥吧。”
李福翔忙摆手道:“您说的哪里话,当时那种情况您还能为着我说两句,这已经够了。这次我犯的事太大了,能有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蒋善本这才安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次东家对你也算是仁义了,你走之后又说是他的疏忽,让那边大掌柜之位悬而未决,才引发你的妄念,也是懊悔不已,已经补救了。”
“补救,怎么补救了?”李福翔的询问,正是蒋善本想看到的,他解说道:“就是那新铺子的大掌柜的位子,已经让文定升任了。”李福翔双手紧握,手掌里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双眼直放凶光,恶狠狠的说道:“他妈的,最后反而让这小子捡到了便宜。”
这时蒋善本还安慰的说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再去想了,老二呀,以后有什么打算,可不许再干什么危害他安全的事。”李福翔说道:“您放心我再也不干那傻事了,那样也太轻饶了他,我要东山再起让他柳文定倾家荡产,一无所有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第二章弱弟来投
新铺子的许多事还等着文定他们忙活,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当庙山镇里的许多人还在梦乡的时候文定,正声还有小瑞便踏上马车,又往汉口而去了。汉口的事在东家去之前已大致解决了,反而是庙山本店,在李福翔走后局面上难免会有所影响,是故东家让他们上路,而自己则留下镇守大局。相对于来时一车人愁眉不展,对事情的结果也是一筹莫展;如今回去时事情都已明朗了,而且结果也是让人兴喜的,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路途的疲乏一点都不显在脸上。
到了武昌这边的码头,小瑞第一个跳下车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对后面的两位说道:“哎呀,我这一辈子坐的马车,也没这两天这么长,以前老是羡慕那些有钱人,去哪都不用双脚,用牲口代步的。哎,这两天我才感觉着,这长时间的坐着腰酸背痛的,也真不是人受的。”
文定也是赶紧下来舒展筋骨,正声摇着头说道:“你们两个呀,一点奔波就叫苦,看看我怎么就一点事都没有。”文定没好气的对他望了一眼,说道:“你,谁跟你比呀,上山打的死老虎,我们都不曾练过武功,长时间的颠簸自然要舒展一下了。”
顾正声这时逮到了机会,献宝似的说道:“诶,谁要你不跟我练武的,跟你说练武的好处多着呢,不但强身健体,还能延年益寿,必要时还能伸展正义,除暴安良,还……”文定不等他说完,就拉着小瑞往渡口走去。
正声背对着他们,越讲越兴奋,不曾发现他们离开。口里还在念叨着练武的好处,等到他讲到最后一句:“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回头一看二人都已快上船可,又忙着追上去叫道:“等等,等我一下。”
刚开始跑,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觉察着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晃过。可照理说这个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呀,正声一下子有些发愣,再随即去人群中搜寻那个身影的时候,却又找不着了。对于自己的眼睛,正声非常自信绝不会看走眼,预料到必然有事的他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个身影。
那边的二人早已登船,木划子上人已上的七七八八了,摆渡人看上座已差不多了,便说道:“各位都坐好了,要开浆了。”文定忙说道:“船家,请稍等一下,我们还有个朋友还没上船。”船家看看船外没人靠近,有些不耐的说道:“你们那朋友在哪呀?到是快些呀,总不能让这一船人干耗着吧。”
文定忙让小瑞出去寻找,一边愧疚的说道:“船家,得罪,得罪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还望行个方便。”
船家到也不怎么较真,蹲在船头从怀里取出一根短竹子,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裹着的小包包,从里面取出一小撮细丝塞进竹管的破口处。又随手拿出火镰子点燃,然后嘴巴对着竹管一阵吸,竟还吐出一团白烟,脸上还露出很受用的神情。
一船人都诧异的望着他,文定耐不住好奇的低声问道:“大叔,您这是在干什么呀?”船家大叔方才从陶醉中苏醒过来,察觉到一船皆用怪异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船家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从怀里又将那小布包掏了出来,对大家说道:“这是我儿子,托人从广东给我捎来的东西,说是叫什么烟丝,还是从老远,还不是咱大明朝的地方给运过来的。”
揭开层层包裹着的布,那一小堆枯草般的东西里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一干船客更是来了兴趣。当船客们齐齐的望向那布包的时候,船家又急忙着将布层层的原样包好,十分珍惜的又给揣进怀里,解说道:“别看这一小堆,可贵着呢,听说那些外国人就用这些,换了我们好多的瓷器,丝绸去。这还是我儿子,”
说起自己的儿子,船家是一脸的得色:“我儿子在广东是给一个大船行老板干活,这还是他们东家赏给他的,我儿子自己舍不得,就托人送来孝敬我的。”船上的人纷纷赞说船家好福气,有这么个孝顺儿子。船家也是满脸乐呵呵的,喜不自禁。
这里面船家与船客们闲聊,外面的小瑞却是心急火燎的寻找顾正声。不但渡口处不在,适才他们分手的地方也没有他的身影,眼看船就要起浆了,这该怎么办呀?
这时一个转糖的摊子周围围着一帮小孩,摊主拿着一把盛满糖汁的大勺子,在白色的云母石上运勺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