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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灵精怪的,不知道又偷偷捣什么鬼?”
道定故作神秘的道:“保管也让你大吃一惊。”
兴盛和里的各项事宜仍旧是交付给齐大叔他们几个管事,自从上次道定文定兄弟俩相继离开大理后,几位管事独当一面的能力得到显卓提升,就算是文定回来之后,也不必像以前似的事必躬亲,不但全身上下轻松了许多,且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去扩展新的业务。
这次离开的时候,文定要比上次宽心许多。
同行中,柳家兄弟只带了祖个等几个年轻的伙计,燕嫣主仆俩已经先行回了汉口。
她们临行之前与文定约好,汉水河畔再相会。
自打十四岁后,文定多半的时间在外飘泊,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从外面赶回永安堡,可这回出门绝对是最长的一次。
足足六年多的时光,一个人一生又能有多少个六年,别说是文定,就是向来迟钝的道定,即将回到家乡时也是流露出浓浓的乡愁。
一路上兄弟俩逢桥下马,过渡登舟,沿途都不曾耽搁,直接奔向永安堡,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了家乡,正好离柳世荣的六十大寿还有三日。
柳家上下一派喜庆,这些年柳老翁可谓是志得意满,大儿子与么儿子在外经商,送回来的银子他几辈子都花不完;家里也置办起了田庄,由老实的二儿子一手打理,这永安堡方圆百里数他柳家的田地最多;然而最让他感到自豪的,还要说那个三儿子柳载定,去年一举中了汉阳府乡试第三名,现在已是个堂堂正正的举人老爷。
往日衙门里那些趾高气扬的税吏,现而今碰到柳世荣,还得尊称一声老太爷,顿时一种几辈子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从这个世代庄稼汉的心中油然而生。
这一年柳家又新起了幢新宅子,就建在土库湾后面数百步之遥的平地上,比起九年前所建的那幢房子占地愈广,筑造的愈精细,九年前的老宅已经为他们所空置,新宅里甚至还用上了丫鬟仆从。
若不是村人指点,文定与道定兄弟俩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华丽的宅子竟会是自己的家,别说是九年前的宅子比不上,就连兄弟俩在大理城里买下的宅院也显得简陋。
门口还站有把门的仆人,生生将径直往里走的文定兄弟拦了下来:“哪来的野汉,怎敢胡乱往里面闯?走远些,不然扰了我家老爷的喜事,扭你们去衙门里问罪。”
文定不由得一楞,原本心中那行将溢出的归家之情,仿佛突然被淋了盆凉水一般。仔细打量了自己与老四,一路上二人着急赶路,刚下舟船便雇车往回赶,也没顾上梳洗装扮,沿途的风霜让二人的衣物变得陈旧不堪,也难怪会为人错认。
道定楞了一会儿,张嘴问道:“请问柳世荣是在这儿住的吗?”
“你小子是哪来的二楞子呀!我们老太爷的名讳岂是可以随便叫唤的。”
老太爷的名讳?文定又是一楞,什么时候起自己叔父的名字也是不能提的了?既然如此,他又来问道:“那请问柳以定、柳载定二位是否在家呢?”
两个门人上上下下打量文定与道定,怀疑的道:“你与我们二位老爷认识?”
“认识了好些年月了。”自打他们一生下来,文定便是他们大哥,可不是认识了好些年月了吗?
其中一个门人轻蔑的对同伴道:“哼,大约又是来打秋风的。”引得同伴几声嬉笑。
“说什么呢你们!”道定可早就忍不住了,自家的门前还得受到这份委屈,任谁都难以接受,吼道:“速去叫柳以定、柳载定出来相见。”
“你这人好生无礼,登门过访怎的连封名帖都不曾准备,以为嗓门大吓唬几声,我们便会害怕了不成?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里是柳老爷柳举人的府宅,不是那些个没见识的小门小户。”
“咳……”道定刚想要教训这两个门子,却被文定给拉住了。
“吵什么吵呢?”门内传来一声询问,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
两个门子赶忙躬下腰,道:“总管,这有两个叫花子在捣乱。”
“撵出去,县老爷的差人一会儿就来,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这里乱糟糟的。”
“是。”两个门子便卷起衣袖过来撵人。
“大哥,你刚才干嘛拽着我呀!若不是被你绊住了,我一定教训教训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适才道定要动手,文定却一面拽住他后退,一面直向那几个家丁道歉。
“你干嘛呀!再不济也是我们柳家的门人,你这么一闹,到头来丢的还是我们自家的面子。”柳世荣六十大寿眼看也没几天了,文定怕老四这么一闹,惊动了老人家可就不妙了。
“那你说怎么办呀!走了几千里路,好容易回到家,现在反落得有家不能归。”道定一拳打向身旁高大的树木,长这么大没遇见过这么窝囊的事。
“谁说我们无家可归,回自己的家便是了。”
“哥是说九年前建的房子呀!不行,我刚才看了门口也站着人了。”
“傻弟弟呀!”文定摸着他的脑袋道:“你难道忘了你我兄弟都是在哪个屋里出生的了吗?”
“那间祖屋!”道定)恍)然(网)而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除了那儿外,哪里还是我们兄弟的家。”
文定吩咐道:“你到湾子门口去迎祖个他们去,纠缠了这么老半天,他们押着礼物大概也快到了,等他们来了,直接将东西带到祖屋去。”
就在这时候,兄弟俩的娘亲李氏正打从李集娘家回来,往日李氏回娘家都是喜气洋洋,这趟却是非比寻常,满面的愁容,嘴里也是不停的唉声叹气。
起因是自己娘家的几个哥哥、侄儿与自己的儿子媳妇最近闹的十分不愉快,已经到了过路不识的地步,眼瞧着自己男人要做六十大寿,娘家人却一个也不肯来,这不是要在乡人面前出丑吗?
李氏一连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这次去李集原是想劝劝娘家人,可谁想任凭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李姓人这回就是铁了心一点面子也不肯给,可是让她愁死了。
“柳老夫人,何婆子给您老请安了。”
李氏在丫鬟的搀扶下抬头一瞧,迎面来的是原先住她们隔壁的何大嫂,赶忙道:“是何婶呀!我们邻里这么些年,你今日这样改口,可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可不敢瞎说哟,若是给你家举人老爷听见了,还不把我这老婆子拉去治罪。”自打柳载定中举之后,柳家与邻里间的关系也渐渐地疏远了。何大嫂正要走开,想不过又啰嗦两句道:“柳老夫人,别怪我老婆子多句嘴,你们家新建了那么大片宅子,里面的空房照说不少呀!干嘛非把儿子赶到年久失修的老屋去住呀1
“没有的事。”李氏还未曾发话,搀扶她的丫鬟便不乐意了:“你怕是听错了吧!早上我们老夫人出门的时候,二老爷和我们老爷都好端端的待在屋里呀!”
李氏也以为丫鬟说的有理,轻声道:“何婶呀!只怕你是认错人了吧?”
“我老婆子年岁大,眼睛也不灵光了,别的孩子嘛长大后也就认不得了,可你们家文定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刚才我明明看到他带着几个人在打扫你的老房子,哪还能看错了?”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小红,快,快领我去老房看看。”李氏忽的又猛然想起,向何婆子道:“何婶呀!谢谢你了。”
下期预告
无常世事总叫人无奈,真相总是要比谎话伤人,文定翻越千山万水回到永安堡,可家里的变故却叫他生出许多悲凉。
燕嫣与雨烟的狭路相逢,使得三人本就昏暗不明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
命运总爱捉弄平凡的世人,想见的人不得而见,不想见的人却躲也躲不开,文定如何去向命运反击,又如何同原本至亲的家人周旋呢?
正文第十五集(全文完)
人物介绍
柳文定:十四岁之前在私塾读书,十四岁后开始在源生当当学徒,经过三年的勤奋刻苦,终于得到东家等人的信任,当上百年字号的源生当的三掌柜。随后起伏不平,历经人生百态,始成一介成功商人。
雨烟:风尘奇女子。身系艺门四女之一,武功不俗,于江湖上亦是声名显赫,不过生性淡泊。更为出色的是弹一手好古筝,是文定最为贴心的红颜知己。
燕家大小姐:名字暂时成谜。武功高绝,醉心山水,躲遴着世俗的一切,可因家庭的牵挂、师门的使命,又不得不在江湖漂泊。
顾三友:公侯之子,将门之后。原名正声,因为一次打击而逃离家族的枷锁,放荡江湖,纵情声色,欢笑的背后深藏着几许无奈(思铭挺喜欢这个角色,打算为他写外传)。
刘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