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厢柳氏兄弟在议论合作之事,那厢土司兄弟也不曾闲着。
待众人退下之后,书房里只剩下鲁智与鲁隘二人,兄弟俩也在为今日之事争论。
“大哥,你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竟会白白放过那两个该死的汉人。不仅如此,竟然还当着这么些下人数次羞辱我,我这个二老爷现在什么面子也没了。”
对弟弟的怨气,鲁智早有所料,道:“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你没坐在我这个位子,所以许多事都不明白,这个也不能怪你,别的事你也不必理会,只用照办就是了。”
“可那小子明明是轻视我们鲁家人,先前你不是也气的冒火吗?怎么一转眼竟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与他谈起做买卖了。”
鲁智轻笑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一两块茶砖便大动干戈的人吗?前些日子的怨气纯粹是为了引那柳某人前来,为的就是谈合作之事。”
原来如此,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给鲁隘等人演的一场戏罢了。听了鲁智的解释后,鲁隘并未如他大哥所设想的那样豁然开朗,反而是在心底生出一股子怨愤,自忖道自己原来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有用时事事可以迁就,无用时则是肆意羞辱。
“听李二桂说那柳某人奸诈无比,在中土之时便曾因为欺诈下过大狱,后来只是因为认识几个汉人大官才逃过一劫,跟这等人买东西我都觉得悬,你怎能放心与他一同做买卖?”
这话让鲁智很是犹豫了一阵儿,然而过后确是愈发坚定的道:“这话那李二桂早前就给我说过,也让我有些忧心,不过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柳某人不是奸诈狡猾之徒。
再说那李二桂是何等人,不过是个逃犯罢了,当初之所以收留这条丧家狗,不过是用他来对付那些狡猾的汉人,这种人的话又能信得过几分?“鲁隘的神情隐隐有些不太自然,又听见鲁智说道:“老二,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和这人走的太近,要不了多时,我就会把他撵出连城。”
“是。”鲁隘口中虽然应承着土司的话,眼神却是游离不定。
从书房里出来,二老爷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遣走了随从,独自一人来到土司官寨的后花园。
已近子夜时分,花园里早已是寂静一片,除了他手中拎着的灯笼外,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耳畔还有冷风飕飕作响,任鲁隘平素如何张扬,此刻心底也不免生出一丝怯意。
只见他借助着灯笼散发出来的光亮,或是假山处,或是树丛后四下找寻些什么,似乎并不是像他对随从所说的散步那么简单。
“二老爷。”
猛的一道人声从鲁隘背后传来,惊的他急忙朝前一跳,等到其手举灯笼看清来人后,一伸腿脚就跟着踢上去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要死呀李二桂,大半夜的非要来这黑不隆冬的鬼地方碰面。”
“小的还不是关心您与土司大人谈的结果如何,已经在这里等您半个时辰了。”一边说李二桂一边还揉着痛处,这二老爷下手从来也不顾轻重。
“还能怎么样,他都已经发下话了,日后但凡是兴盛和的货都要看作是我们自家的货,还让我们帮着打通关系,让兴盛和的货进入甘肃。”
“那样怎么可以?这岂不是会大大影响二老爷在这条线上的买卖?”李二桂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生财之路,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给夺了去。
“哼,同样的一双父母,就是仗着比我早出生几年,什么事都是压着我一头,好东西全供着他,挑剩的才归我。这还不算,任何事都是他专断独行,还一次次的羞辱我。”鲁隘说着一拳挥向身旁的树木,震的树叶胡乱飘落。
“二老爷,上次我跟您提起过的事,您考虑的如何?再这样犹豫不决,可说什么都晚了。”
“事关重大,容我再仔细考虑考虑。”
举棋不定的鲁隘让李二桂很是着急,道:“二老爷,哪还有时间磨蹭呀!再等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变故呢!我们汉人有句话叫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那个店。”
“我总是觉得他对我们有所怀疑。”
李二桂猛的一惊,问道:“二老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我们一向做的都很隐秘,应该是不会露馅的呀!”
“我也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刚才他提醒我别与你走的太近,说他迟早有一日是要将你赶出连城的。”
李二桂早已成了丧家之犬,千里逃窜方才来到此地觅得片刻安歇,又谋划了许久,图的就是东山再起,一把将自己失去的一切悉数给夺回来。没料到事情还停留在计划阶段,竟然就要夭折,他怎肯就此俯首认输,不停在鲁隘耳边唆调让他痛下决心。
光阴转瞬即逝,一晃眼又是数月之后,话说文定兄弟度过连城土司那道难关之后,便向鲁智土司辞行,而后又陆续在青海高原上走访了好些土司,这里面既有与兴盛和交情匪浅的叶土司,也有不大与他们往来的各家土司,一趟下来真可谓是收获不小。
不过也从那些土司处听到了一件与他们颇有关联之事,原来文定兄弟离开连城不久,那里就发生了内乱,鲁家的二老爷鲁隘率领着自己的随从发动叛乱,在连城土司外出途中对其下毒手。
不曾想连城土司对此早有防备,非但是毫厘未伤,还将他们这伙叛逆连根拔起。鲁隘仅带着李二桂与几名亲信仓皇逃出连城,至今下落不明。
据文定上次观察,那连城土司表面虽是无甚出奇,实则却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智者,而他那二弟为人莽撞,如何是其对手。
虽然不曾亲眼见到,文定也能料到所谓遇险定是鲁智故意露出破绽,让他那弟弟自以为机遇难得,将自己蓄藏的实力一朝尽出,才会有此连根拔起的胜果。
文定甚至能够想像,他那位亲戚于这场争斗之中扮演了何等角色。
其实,在某些方面,文定也是十分佩服李二桂其人,不论是何种不利的情况之下,他都能寻觅出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风生水起,若是能运用得当,必能有番作为。
奈何他也因为起步时的便捷,以至执迷于旁门左道,不愿正正经经的经商。表面上似乎比别人都聪明,殊不知正是这小聪明使得自己颠沛流离,一事无成。
是以文定对他更多的是惋惜,若是儿时能读书识字怡养性情,说不定他李二桂会成为一个大人物,至少不会好像如今这般,纵使机关算尽也只落得徒劳奔波。
整件事对他们兴盛和来说,倒也是有利无害,想那鲁隘与李二桂二人均对他们怀有敌意,只要有他们在,指不定会给两家的合作带来何等隐患。现下隐患已除,日后这条路上的买卖便更加安稳了。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文定兄弟二人,一在大理坐镇主持大局,一在草原各处奔波开拓业务,一内一外将兴盛和搞的红火异常,叫这青海、甘肃、云贵几省的商人对他们无不是刮目相看。
特别是在鲁智土司、叶土司等当地权贵的支持下,兴盛和的业绩蒸蒸日上,当真叫那些常年混迹于此的老商人们不由得感叹后生可畏。
一日,道定率领着兴盛和的马队行走于甘肃境内,正要将一批货物运往永泰龟城。原本文定与连城土司有过协定,兴盛和的货物进入甘肃后便会由其家人兵卒打点,道定他们是不能进入甘肃腹地的。
奈何这一段日子朝廷对反叛土司用兵,将连城土司家的兵卒抽调不少,鲁智暂时无暇顾及买卖的事,只好让道定自行将货物运往龟城。
这一趟货物出奇的多,光是马就有不下一百五十匹,队伍中或是人背,或是马驮,好不壮观。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前面发生一阵骚动,原本在后面与几个跟班扯着闲篇的道定不由得奇怪起来。
“怎么了?怎么停住了?”
“回,回禀二东家,前,前面有一伙强人要劫我们的货。”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来向他报信。
“祖个,你喳呼个什么?不就是一伙不开眼的强盗吗?遇到了我正是他们强盗生涯走到头了。前面开路。”
二东家一身的功夫,向来让祖个这些小子们钦佩不已,立马收拾起先前的恐惧之心,转过身,斗志昂扬的带领着道定向前行去。
“二东家来了,二东家来了。”
“哼,看他们再如何猖狂。”
“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买卖。”适才被强人们压制了半天的伙计们,顿时精神百倍,一扫方才噤若寒蝉的恐惧,纷纷与那些手执利刃,占据高点的强人对峙起来。
道定还不曾走到近前,只是远远瞧见对方的阵势,心中便知悉了,自己这边不过七八十名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