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国和我巴子国原是友好邻邦,又有姻亲之仅,按说一方有难,另一方应该毫无保留的竭力帮助。可巴子国当时已然是满目疮痍,楚王怕即便是一时间将巴国王室扶持起来了,日后也是无力回天,再加上原来时不时两国之间还有些小摩擦,让他更是举棋不定,露出难色道:‘既已国破家亡,派兵过去又有何用呢?将军不如留在我楚邦,日后荣华富贵,绝不会比将军在彼邦时短少半分。’”
“楚王乃是真心诚意的相邀,可是将军却不为所动,继续请求道:‘大王明鉴,在下之所以跋山涉水的来到郑都,乃是应巴子国举国上下万千臣民的请求,正是因为人心尚未亡去,所以外臣方才敢来请兵。顺人心者,败能转胜;逆人心者,胜亦会败。只要上国能助一臂之力,叛乱不难平息。’”
“巴蔓子将军的话说得恳切,环环入扣,丝丝入理,可楚王依旧在犹豫不决,最后开出了让我国割让出三座城池的苛刻条件。在这家国存亡之际,将军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道:‘请大王速降旨派兵,随我西征。只要平了叛乱,什么事都好商量。’”
“楚王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终于肯出兵襄助了。外边有楚国的强援,内有百姓们的接应,回国后,将军很快就把叛乱平靖下去了。举国上下都十分感激他,拥戴他,称他是‘社樱重臣,。大王也委以国政,百姓也都乐意听命于他。将军日理万机,勤勤恳恳,上下一条心,终于将败落的巴子国重新恢复了元气。”
“然而就在此时,楚国却派来了使臣,要求依照约定立即割让三城,全国顿时哗然,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将军既然有言在先,就难以抵赖,只好将城池割让给楚国;有的说,兄弟邻邦,只能水帮鱼,鱼帮水,不该趁人有难藉机索要好处;有的冲动之人则准备刀矛弓箭,宁愿拚死,也不肯割让土地。”
“善良之人为将军揪心犯愁,进也难,退也难,把将军卡到了中间,怎么好脱身呢?而更有甚者,那些个国难当头就缩头不出的小人们,则四处诋毁将军的为人,说什么将军要将自己的国家卖给楚人。讲到这里,下面的百姓无不是义愤填膺,不齿这些个小人的行径。”
这故事从一开始巴子国内乱,就让文定觉得有些熟悉,当庙祝说到将军向楚王借兵之时,文定已经想起,这正是自己在赤穴村里,偶然得到的那卷竹简上刻的那则故事,后来自己还曾给小光、子翼他们讲过。
只不过竹简上的只言片语,远没有庙祝讲来这么生动,自己那生硬的述说,也远没有如此动听。另外竹简上缺损的地方,也正是让文定觉得遗憾之处,庙祝也一一描述,让文定原本心中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而先前最为让文定不解的是,为何叛贼肃清之后,将军反倒死了呢?听到这里,文定心中已隐隐有了忧虑,只是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怀疑不是真的。
“那些个小人,危难之际个个装聋作哑,自顾自身,等到太平之后,又一个个从角落里跳出来,标榜自己如何如何爱国爱民,这种人最是让人僧恶。”
庙祝对那些个小人骂了两句后,又继续往下说道:“虽然当时是众说纷纭,然而将军心里明好镜,清似水,可是又如聋似哑不肯说出自己的主张,只是盼咐自己的仆人们忙里忙外准备酒席。他府上扎起彩,斤里挂满了灯,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文武大臣纷纷入席。然后,才把楚国的使臣请了出来,让到贵宾上席。”
“他端起酒杯,上前致意道:‘此次鄙国蒙难,几近国破家亡。幸得楚王记挂我两家姻亲之好,挂念我黎民生活于水生火热之中,调派大军为我君王平乱抚民,楚国大军不远千里,为援救我巴子国万千臣民费心尽力,至生死于不顾,我巴子国举国上下铭感五内,子孙后代水不相忘,在此,下臣特向尊使敬上一杯,望请笑纳。’”
“使臣见将军满身朝服,腰佩宝剑,十分的庄重,就料想他是要兑现那三座城池的承诺。想到如此难办的差事,也能顺利完成,回国后定能得到楚王许多的封赏,心情是格外的高兴,也就痛痛快快地饮起酒来。然而酒过三巡,仍然不见将军说下文,使者就再也憋不住了,直截了当的质问道:‘将军,您许诺给我王的三座城池,何时能交还给楚国?’”
“‘不,不能给。’巴蔓子严肃地摇头,道:‘国土非是巴某私人之物,岂能随便送人?牛不喝水强按头,如此这般只会激起民怒。一旦纷争而起,友邦成了仇敌,仇怨便水难以化解,两国百姓都难免遭受战乱之苦。就算战乱不起,两国百姓也势必生出许多怨气,这岂不是违背了你我两国通世之好?”
“且不如今日彼此留有一线,巴子国将水世记住上国的恩德,来日方长,日后上国若是有个三灾两难,适时,我巴子国上下万千百姓,定当竭尽全力去援救,如此一来,岂不比那三座城池还要好上许多吗?’”
“这一席话下来,让楚国使臣心里也微微有些摇动,然而王命在身,他若是空手而回,楚王那又该如何交代呢?使者急道:‘君子一言,马四马难追。这割让城池的条款,非是我楚王强加在将军身上的,乃是将军亲口应允下的,非是如此,我楚军亦不会劳师动众,大动干戈来此平乱。如今内乱已平,将军却突然改口,此事若是传入天下诸侯耳中,彼国还有何信誉立于诸侯之列?’”
“一句话正好戳到了将军的死穴之上,文武大臣虽然明知道理亏,可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祖先传下的疆土就这么拱手送人,纷纷辩联道:‘将军当时只为救国,哪曾想过那么许多?再说既然未定下国书,单凭尔等几张巧嘴,有何凭证?若是你能拿的出凭证,我们自当无话可说。’”
“‘你我姻亲之国,若有劫难,本当相互扶持,楚王却藉机勒索,若是传入了诸侯耳中彼楚国又如何封的住天下幽幽众口呢!’”
“更有甚者,那些激进的武士们叫嚷着:‘楚国若是执意要割城,还得问问巴人手里的刀剑答应不答应。’……”
“使臣眼见这群情激愤,举国上下一致对外,料想此事终究不能善终。楚王遣派自己来此,乃是要得到那三座城池,若是自己不但连一座城池未曾拿到,反而在楚国的卧榻之畔树此强敌,回国之后岂能有自己的好?”
“再加上,那宴席上的场面也让楚国使者暗自惊心,若不是有将军在旁坐镇,只怕他早就被巴子国的武士给挫骨扬灰了。
“事已至此,使者也只好让步。可就在此时,将军缓缓走到了大斤中间,扬声道:‘那三座城池无一不是用无数我国先辈们的血肉之躯换回的,无一不渗透着巴子国人的血汗,更何况三城的百姓也尽皆是你我的骨肉兄弟,又何忍弃之呢!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然而既已亲口答应楚王,便是许下了承诺,若不是楚王又出兵襄助,我巴子国安能享有今日的太平?如今若是反悔,便是对邻邦失信,徒然留下骂名,从此两国恩情尽,仇怨生,再生战乱,只会使得生灵涂炭,庙堂蒙羞,百姓遭殃。’”
“听将军如此这般的一番细致解析,文武大臣们无不面露难色,这城池割吧,对不起祖先,对不起黎民;不割吧,有违两国通世之好,更会让天下之人耻笑他们全无信用,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巴蔓子将军低头沉默了好一阵,忽然一抬头,眼中那股缠绕许久的忧色霎时间一扫而光,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到了楚国使臣身前,向其深深施了一礼,道:‘区区个人生死荣辱是小,祖先传下的领土完整,邻国间和睦方才是大事。既然对楚王的许诺是下臣一人所为,下臣便自己承担,请上使将在下的头颅拿回去以谢楚王吧!’”
“说着‘唰’的一声,抽出那把独自陪伴将军远走楚国鄂都,又随着将军杀回巴子国,斩下无数叛臣贼子的巴蜀铜剑。剑光依旧夺目,只是这回,将军不再是用它去斩杀那些贼子,而是一个回旋,朝着自己的颈上猛的一挥,霎时间鲜血飞溅,将军的头颅落在了地上,可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始终不肯闭上,直直的盯着那楚国的使臣,就像将军活着时一样,吓的使者瘫坐在地上。
庙祝说到此时,自己的脸领上已是悄然落下两道泪痕,祠堂里的赤穴城百姓更是哭声一片。不论老人、小孩还是正值壮年之人,无不为巴蔓子将军为国为民的大仁大义所感动,文定虽然没他们如此激烈的感触,不过喉咙里也微微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