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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而闭目塞听之后,对于上面的情况他们也是一无所知。
眼下只有一个等字了,等到大火熄灭,等到贼寇们退走,等到燕小姐与几位师太的伤势有所好转。
黑暗里没人吭声,经过这混乱的一日,他们此时急切需要的便是片刻的宁静,让每个人在静谧中将自己的思绪整理清晰,想想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有那些即将发生的事。
伤痛,是难以避免的,不论是朝夕与共十数载的同门姐妹,还是一路走来同生共死的真心友人,那浓厚的情谊早已深深的种在众人心头。人生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而今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又太过密集,静怀、静光、北坤,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永远离开了他们,厚重的伤悲围绕在他们心头,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活着的人,既延续了那些死者未完的生命,也继承了他们留下的悲痛。这世间的万物皆不是独立存在的,无不是另一件或更多件事物的衍生,是以便有了因果,事出则必然有因,有因则必然有果,无有例外。
在狭长的通道里,只能听到阵阵鼻息以及气闷的叹息声音。这地洞虽深不见底,可空间却是不大,众人只觉得慢慢地,空气变的越来越难以呼吸,隐隐还传来一股子呛喉的烟熏之味,都可以听到自己与旁人深深的呼吸之声。
杨括发现了其中的不对,急急的说道:“不好,这洞里太窄了,祠堂里的浓烟已经渗透进这洞里了。”
文定奇怪的问道:“杨兄,这起火后的浓烟不都是往上涌的吗?我们此时正在这祠堂之下,怎会有浓烟呢?”这可是有驳常理的呀!令文定大惑不解。
杨括尚未回答,陆仲简便开腔了,说道:“这世界上的事哪有一成不变的,许是外面的祠堂经过烈火烧烤之后坍塌了,而几根残余的柱子却又支撑起一小片空地。祠堂外面在烧,祠堂里面也在烧,这烟闷在里面出不去,积攒下来越来越多,哪还管是上涌是下泄,只要有缝便死命的往里钻。”
杨括赞同道:“陆居士所言甚是在理,这烟积攒的多了,也就不那么依照常理而行了。”
文定听来不由一惊,这长此下去他们不被火烧死,也要被烟呛死,不由得直立起身来,仓皇不知所措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呀?再上去的路肯定不通了,我们这岂不是要活活困死。”
千算万算不曾想到还有此劫数,静思师太奋起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此刻便冲出去,好歹手刃两个贼子,也免得他们太过称心如意。”
若是在往常,静思的这番话必定招致静忆师太的责备,可今夜连一向紧守清规戒律的静忆师太,也不再怪责静思话语中的杀意了,绝望之下,她甚至隐隐有些认同师妹这种玉石俱焚的念头。
此时出去别说是杀贼了,便是要在大火中存身都不可能,文定他们自然不能任由静思出去蛮干,纷纷规劝于她。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的燕小姐,不曾理会众人的争论,只是呆呆的望向地洞深处,在黑暗中旁人皆是有眼如盲,惟有她能清晰的见到洞里的情景,即便是他们走过了不小的一段路程,往下探望而去依旧是深不见底。
几人商讨了一番仍然是一筹莫展,静忆师太向燕小姐询问道:“女檀越,眼下的情形,您说说我们该如何是好呀?”
“静忆大师,再上去自然是不行,眼下我们不如再往下探,这地洞深不可测,也不知是否会有另一条出路。”
张皇失神的柳文定,也由方才的牛角尖中缓过神来,说道:“是呀!纵使找不到出路,再往深些走走,或许这浓烟也就没这么厉害了。”
事不宜迟,二位女尼立即扶起昏厥中的紫鹃,众人一个挨着一个的重新前行,此刻的他们连那微弱的火光也失去了,只能是真正的摸索着前行,走在最前列的文定一个跄踉不稳险些摔了个大跟头。
“等等。”燕小姐越过文定,来到他前面,说道:“在这里你们都看不清,还是我走在前面吧!你们且紧跟着我的脚步。”
文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好在黑暗中谁也瞧不见他的糗样,文定亦步亦趋的跟在燕小姐身后。每遇到异常情形,燕小姐总要向文定提点提点,文定呢就会提醒身后的陆仲简,而陆仲简则再将资讯往后传递,由头至尾一直到二位师太耳边。不论隔着多远,每个人对前面情形都是了如指掌,每一步都有同伴悉心的关怀。
“陆老伯,前面有个大坑,您老要小心哟。”
“杨老弟,前面有个大坑,让后面的二位师太可别大意了。”
“两位师太,前面有个大坑,您二位过的时候小心着点,要把紫鹃丫头给看好了。”
二位师太处在整个队伍的末尾,两个女流之辈又要架着紫鹃,自然也最受众人的关怀,一句句问候,一句句提醒,让静思、静忆深切感到这份同舟共济的情谊。危难之即,人也是最为需要友谊的时刻,那一句句脱口而出的问候却是价比千金,虽是前途依旧未卜,然而别人都不曾放弃自己,她们又怎能自我放弃呢!
而那些传递问候的男人们也是深深受益于其中,几句简短的句子,时刻提醒着他们自己,这一行人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其间的每一个此刻都是自己亲密的同伴,无需明言大家彼此相互关心,相互体贴,这种危急之间的感触在文定而言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感觉既有温馨又有着责任,随时准备为同伴付出一切的责任。
在黑暗中又不知前行了多久,走在前列的燕小姐突然停步不前,紧跟在她身后的文定眼睛瞧不见异状,猝不及防一下子扑到燕小姐的后背之上。
燕小姐也是一时不曾料到,竟被他占去了便宜,惊讶的叫了一声,“啊!”
文定只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件,手指间触碰到的衣物,与它所覆盖的肌肤皆是滑不溜手,稍做触碰便松动了许多,脑袋中不由得产生诸多遐思。心里清楚这个姿势大为不雅,严重些可以说是有违礼数,可文定那双不安分的手掌却在此时脱离了他的掌控,依旧保持着当前的姿态不肯撒手。
后面的人此刻眼里虽是什么也看不见,可其他的听觉、嗅觉却是出奇的灵敏,一听声音有异立即刹住了身子,杨括更是焦虑的问道:“小姐,小姐,您没发生什么事吧?”
震惊中的燕小姐这时才醒转过来,立即争脱出文定手掌,向后面回道:“杨管事,没发生什么事,我只不过是绊了一下而已。”
“哦,原来如此,小姐,这地洞里的路崎岖不平,稍不留神就容易跌倒,您还是要小心为妙呀!”
杨括的话让燕小姐的双颊热的发烫,那个可恶的无德商人竟然还如若无事的别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让燕小姐的心中为之气极。在黑暗中惟有她能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不小的亏。
文定别过头去那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态,其实他心里早已羞臊的七上八下胡乱蹦跳,惟恐旁人瞧出了端倪,让燕小姐难堪。
后面的陆仲简催促道:“既然无事便继续走吧!这个地洞太窄了,站在这里都能闻到那股呛鼻的烟味。”
文定赶紧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还是往下走吧!这里的烟味都浓起来了。”慌慌张张的就开始往下走,后面的陆大爹等人也急忙跟上。
而此时的燕小姐则什么话也不说,悄悄闪身于一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文定打从她身边过去,文定并没发现这其中的奥秘,没走几步便磕在了厚重的岩壁上。
“哎哟。”文定凄惨的叫声响彻地穴,好在刚开始走没两步,后面的人还来得及刹住脚步,不然这一股脑的全撞在他身上,可就有他瞧的了。
这刚走两步又有不对了,后面的人惊慌的问道:“又怎么了,文定没出什么事吧?”
“哦,这前面是一堵墙壁,墙壁两侧,则是两条不同的路。实在是抱歉,小女子方才尽想着该如何去选择,忘了提醒柳掌柜这事,还望柳掌柜不要见怪。”
这话在旁人听来自然是不做它想,更不会去责怪重伤在身的燕小姐。
文定被撞的七荤八素,可有错在先的他又不敢声张,还得给肇事之人连连赔小心:“不关燕小姐的事,是在下自己不小心,不碍事,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痛。”
说是不痛,其实额头上的皮都快被自己的手给揉破了。
黑暗之中,燕小姐露出浅浅一笑,亏的旁人瞧不见,不然包准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摆在文定他们面前的是条分岔路,两条洞口皆是一样的绵长,一样的深不可测,余人看不清状况,只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