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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直与楚向南看着那五人被依次押送带走,在尘埃落定之余又有一丝五味杂陈的难辨情绪。梁方绪走到方直面前,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兄弟,一定要看开些,你已经替他报仇了。”
方直垂眸,“嗯,谢了。”
“成,那我先走了,那五个人,我一定会尽力的。”
楚向南向他颔首,“那就拜托你了。”
梁方绪冲他安慰一笑,抬脚离去。
方直揉揉眉心,刚要张嘴,就听见楚向南道:“送你回家,走吧。”
他忍不住笑,“为什么你要抢我想说的话?”
“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你更需要被好好呵护。”
方直见状,嘴巴一瘪,“那阿直需要一个拥抱。”
楚向南小小地一笑,一双眼睛弯成深邃的月牙,上前轻轻抱住这个略显脆弱的少年,“得寸进尺哦。”
方直长臂一揽将楚向南圈在怀中,将头贴在他的额间,声音低低的,“终于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楚向南将他抱的更紧,“方直,这一切已经彻彻底底结束了,你需要试着把它放下了。”
即使家仆已经好奇地打量了好几眼,二人站在方府门前,也久久未曾挪动脚步。
方直指指里面,似乎有些紧张,“昨天你送我的那只兔子,你……要不要进来看一眼?”
楚向南想了想,“好啊。”
二人便齐肩往里走去,方直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娘,娘!向南来了!”
林淑英听见儿子大老远的喊话,忙不迭从厅堂内迎出来,“哎哟向南,来来来可把我想坏了。”她与方直一左一右将楚向南夹在中间,“用过膳了吗?”
方直道:“没呢,光忙着办案了,一口都没吃上。娘,还有饭吗?”
“有呢有呢!”林淑英忙道,“我这就让他们帮你们热热。”她转向楚向南,“向南,这么晚了,要不今晚用了膳便在这里歇息下吧,阿直那厢正好有个空房间,家仆天天打扫,干净得很!”
方直试探地问:“向南?”
楚向南想起少年低落脆弱的神色,微微一笑,“好,那就给您添麻烦了。”
“哈哈,添什么麻烦!”林淑英笑得合不拢嘴,“你不知道啊,我们全家有多喜欢你,巴不得你天天住在我们家一起生活呢!”
她特意加重了“全家人”这三个字,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那你们年轻人先聊,啊,我去跟厨房说一声。”
方直并没有接收到林淑英的暗示,还沉浸在“向南要在自己家过夜了还睡在隔壁怎么会这样呢平时他都不答应留宿的啊”中,一副精神恍惚的朦胧样子,差点撞上一旁粗壮的树。
“哎,”楚向南眼疾手快将人拽了回来,“想什么呢,走路不看路。”
方直这才回过神来,思忖一会开口问道,“向南,你怎么会同意留宿我们家呀?往日里我怎么劝说你都不肯的……”
楚向南睨他,“怎么,不想我在你家留宿啊?”言罢,他转身作势要返途,“既然你不欢迎,那我也不勉强了,我还是回家吧。”
“哎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方直赶忙扯住楚向南的手臂,话脱口而出,“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住在我家。”
楚向南也不再逗他了,顺着方直的力道转过身来继续往里走着,“我说过了,今天,你是最需要呵护的人,贵若珍宝方公子。”
方直只觉得胸口滚烫,温热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从心口传入四肢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他看向身边的俊美少年,想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的念头愈演愈烈。
“向南,为什么你不肯搬来我家住啊?你的发小不是已经去顾叔家了吗,如果是因为秋婶,那她可以一起来我家啊,我们保证会优待她的!”
楚向南微微摇头,“这不是换个地方住如此简单的问题,它涉及到我很多方面的决定。”
是的,很多方面。
与方直共度五个月,楚向南很清楚方直对他展现出来的种种喜欢,他自己对方直也是颇有好感的。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搬到方直家住,二人势必会水到渠成,走在一起。不管方父方母待他如何亲近,他终究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绝不能白吃白住。所以他还需要养活自己,备好充足的房钱饭钱。
可这都是他与方直能顺利走在一起的后话。
如果不能呢?
他从关越这个幽黑的龙潭里侥幸逃了出来,可如果又像上辈子一样,又陷入另一个凶狠的虎穴怎么办?
楚向南不敢再想下去。那时的欺凌侮辱、不可置信、绝望崩溃、直至最终无奈的屈服都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黑色梦魇。关越不仅在他身体上留下了屈辱暧昧的恶魔烙印,更在他心里撕开了一个流着汩汩鲜血的巨大黑洞。
“向南,向南……”
楚向南猛地从那些可怖的记忆中抽身出来,抬眼就撞上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方直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摆手,“我不会逼你住到我家的,你别害怕!”
楚向南看着眼前的少年眼角微微耷拉下去,一双晶亮清澈的眼眸略带委屈却又坚定地看着他,“向南,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倏地酸软成一团。
用完膳后,方直戳戳楚向南的手臂,有些磕绊地说:“向南,要不要去看兔子?”
楚向南欣然答应,可是看着方直不住磨搓双手一副紧张的模样,他不由得有些纳闷。
方才在门口就是这样一副紧张的样子,楚向南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他把兔子养死了?
第27章 留宿
远远看见方家兔棚的时候,楚向南还无语了一会,只是一只兔子而已,竟然还有一个兔棚。
待方直把兔棚的栅栏门打开,他才看见兔棚里除了昨晚送给方直的那一只,还有另一只雪白浑圆的兔子在快乐地奔跑。这只兔子看见小主人来探望他,便改变了角度冲着方直奔来,却在看见陌生的楚向南时硬生生顿了脚步,蹲在原地悄悄打量。
楚向南不禁被这灵活的兔子逗笑。
他温柔了整个气场,蹲下身来冲那只停在远处的兔子张开双手,“来,让我抱抱你。”
这只兔子还没动作,那只被楚向南送给方直的兔子却感知到熟悉的气息,迈开小短腿朝楚向南跑来,一把撞进他微凉的手心里。
楚向南把它抱起来揣在怀中不住地轻抚,依旧蹲在地上冲方直道:“这不是养得好好的嘛,那你刚才一直在紧张什么?”
方直也蹲了下来,冲另一只兔子拍拍双手,那只兔子便飞快地跳了过来。两只兔子长得很像,都是雪白圆滚的身材,只不过一只稍大些,另一只稍小些,稍大的兔子在颈处还系有一条浅浅的布料,仔细一看还有些发旧。
“起名字了吗?”
方直指着自己手里的兔子,“大白。”再指指楚向南手中的兔子,“小白。”
楚向南:“……很形象。”
他继而给兔子顺着毛,手感柔软又清爽,“小白,腿还疼吗?我不是故意射你腿的,你要原谅我哦。”
手里的兔子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呆愣愣地享受着楚向南的顺毛。方直解释道,“回来给他包扎了,养半月便能好得差不多。昨晚还给他洗了洗——我保证,没有碰到受伤的腿部。”
楚向南弯了嘴角,转头看向方直手中的兔子,“那这只呢?它为何戴着一根布条?”
方直深呼吸一口,开口道:“你真的不记得它了吗?”
楚向南莫名看着他:“我见过它吗?”
“刚入博雅书院的那天,大白被隔壁家大黄狗追着咬,划伤了腿。大白很乖,从不乱跑,所以我思忖着先把它带进书院的草地让它吃吃草,等我看完红榜分院后便带它去包扎。我急急忙忙地看完红榜,便回原地去寻找大白。”
楚向南看着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熟悉感:“然后呢?”
方直冲楚向南笑出一口大白牙,“然后我就看见你了。”
楚向南挑眉。
他继续说道,“我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你坐在草地上为大白包扎,当我走到你跟前的时候,你已经包扎完起身了。我看见你的衣袖口缺了一条衣料,知道你是把这价值不菲的华贵绸袍扯开给大白用了。”
听到这里,楚向南才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想起来了。回去我娘还问我是不是与人打架了,怎么衣服被撕了一块。”
方直笑,“你还会与人打架吗?”
楚向南也笑,“别人不会,你我是有可能的。”
方直摇摇食指,“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别说打我,你连一个字都没有与我说。我说‘谢谢这位公子,请问公子尊姓大名,他日必定拜谢’,你就冷冷瞥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方直模仿了一下楚向南当时的眼神,逗得楚向南嘴角上翘:“我真的这样看你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