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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宋走下台:“拿来给我看看,欣赏一下是什麽好东西让你们都争着要。”
他伸手讨要时,那男孩儿还垂死挣扎着紧握不放,其他人似乎都知道本子里写着什麽,偶尔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惹得陶宋兴味更浓,就伸着手等人放,待人苦兮兮把笔记本交上,陶宋先没有翻开,而是问了一句:“是我不该看的东西吗?”
他贼得很,既然是大半个班传阅的必然不会是日记之类,之前经手的几位还兴奋得红着脸,偏偏还要问这麽一回。
课代表气声虚弱:“是……”
全班哄堂大笑,趁机讲起小话,仿佛个个都知道里头玄机。
陶宋挑眉,本子一收,转身回讲台:“好了,我们接着上课,这道函数题一般压轴,第二小问……”
四十分钟的课,照三班的程度一般可以讲四五道大题,陶宋写“综上”的粉笔一断,下课铃刚好响起。
学生骚动,陶宋喊下课,掸去外套上的粉笔灰,喊住从讲桌边低头快走的男孩儿,正是上课被抓包的学生:“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一中老师的办公室都不大,一间屋里一般有四位,陶宋的课排得晚,其他三位数学老师都去教室答疑了,三班今天是物理和生物。
陶宋坐下,男孩儿低头背手站在一边,他喝了口水,开始慢悠悠地翻那本笔记本。
这一看就让他顿了一下,过后撑着脸笑得像喝了酒,两颊酡红。
他点着那一面清秀的字体,照着一个个字读出来:“‘盛赞紧紧掐着周琛的脖子,冰冷的表情中藏着一丝隐忍,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麽不爱我……’”
“别读了。”男孩儿制止,抬眼瞥了陶宋一眼。
陶宋简直笑得要背过气去,捂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翻了几页那本“同人作”,还写得不少,足足有三四页。
“今天语文课我们看了《印象》。”男孩儿解释道。
“你也喜欢看这个?”
男孩儿皱眉:“没有!我只是帮她们传东西,我没看。”
“诶我也蛮好奇的,和全班一起看家里人的节目是什麽感受?还有这个,”点点那本笔记本,“写你小叔叔和别人谈恋爱的小说。”
“陶宋!”
“说说看啊,我还真挺好奇的。”
“……”男孩儿深呼吸,之前放到腿侧的两手紧握成拳。
陶宋仍旧笑着,看他气急败坏却憋不出半句话,慢慢敛了神色:“盛向安,我不管你和你爸妈闹什麽别扭,离家出走、打架鬼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叛逆得掀了你家房顶,这都和我没关系。”他直视男孩的双眼,“但我也告诉你,你活得再糊涂也至少要知道“守约”两个字怎麽写。盛赞要你去维也纳,你为什麽不去?”
盛向安像被踩住痛脚,他愤怒地大叫道:“关你什麽事!陶宋,你不是盛家人,你没资格说我!”
“是,我没资格说你,”陶宋一耸肩,“但你答应过盛赞。”
“这跟你没关系!”
“你答应过盛赞。”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盛向安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眶红了,“没人管我,你不许管我,盛赞也不许!”
“他是你小叔叔,他很喜欢你。”
盛向安像被激怒:“不,他和你一样,你们只是觉得我可怜。我爸在外面包二奶,我妈带男朋友回家,我没人管,你们觉得我可怜才会帮我。那你们为什麽不能一直帮我?你们想再等我长大一点就把我丢掉不管了对不对。我知道,陶宋,我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喜欢盛赞靠近我,你不喜欢任何人靠近盛赞,连他妈都不行。”
陶宋安静凝视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手舞足蹈的跳梁小丑。
“陶宋,你别这样看我,”他重复这句,努力裹住孤僻骄傲的黑色皮囊,“你和我爸在外面的儿子没什麽区别。”
盛向安仿佛成了恶毒傀儡,他死死盯着陶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是盛长青的私生子,你们是亲父子,你和盛赞是亲兄弟。”
他大脑混沌,口不择言,也猝不及防地剖开了血淋淋的过去。
他胸口剧烈起伏,恍惚中还能想起那个多云天。
当时盛向安才九岁,他亡命徒般的父母争执过后,家中一片狼藉,他小小的一个,躲在房间门后,透过缝,看见小叔叔的爸爸,他的伯父在一堆残骸中抱头呻吟,而他的爸爸却震惊非常,他连连质问:“陶宋真的是?陶宋真的是你的孩子?”
陶宋,小盛向安记得的,一个总是跟在小叔叔身后的漂亮哥哥,小叔叔喜欢他,他也喜欢小叔叔,他们俩总是站在一起,仿佛谁也离不开谁。盛向安还无意中瞧见过他亲小叔叔的手背,那时候他还不识字,放在如今,他回想那幕,唯一想到的只有“虔诚”两字。
可是,陶宋是他最厌恶的私生子。
他是盛赞家庭的污点,如同盛向安的家庭一样。
傍晚六点,盛赞背着琴盒站在街口的路缘石边,这时天色几乎全黑了,他只穿着简单的衬衫和外套,精瘦挺拔,没有高个常有的驼背和脖子前倾,陶宋在不远处望着他,想起幼时还常有人问自己,盛赞是不是学过跳舞。
他们都这麽喜欢他,恨不得把他捧上天。
所有人都这麽喜欢他。
盛赞上了车,把琴盒放在后座,又绕到副驾驶,过一会儿,他说:“迟到了。”
“到吴遇那去了一趟,晚了点,”陶宋把着方向盘,突然凑上来,取掉粘在盛赞眉毛上的一小片锡纸,不知不觉间和他的嘴唇靠得很近,“是不是给我买礼物了?”
盛赞抿嘴:“回家告诉你。”
陶宋笑了,发动引擎,往家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说
周末妹有更新。感谢评论里的几位小朋友!(我跳起就是一个大啵
第八章
陶宋车子刚进小区,就见一辆奥迪对这里闪了闪灯,是小高,他让盛赞差遣去拿蛋糕,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他提着蛋糕盒从车窗递进来,盛赞接过放在腿上,陶宋探过身:“去我那儿一起吃饭吧,我下厨。”
小高搓着脸:“不了,我妈昨儿来我家了,我得回去伺候,你们吃吧。多吃点,他又掉体重了。”说的是盛赞,小高撇嘴,搞不懂为什麽人家连着练三天琴,体重就叭叭往下掉,自个儿倒是喝口水就能上半斤。他摆摆手让他们进去:“生日快乐啊小陶哥,永远年轻,挣大钱!”
陶宋开怀,看他上了车才继续往小区里开。
盛赞抱着蛋糕不说话,表情认真,惹得陶宋停完车,特意伸手捏捏他的脸,想要印证小高的话是否属实似的。
早前还说呢,瘦了一点儿。
上了楼,陶宋提着两大袋食材往厨房走,嘱咐道:“待会儿别进来,油烟味重。”
盛赞背着琴,又捧着蛋糕,在大厅里碍手碍脚地站了片刻,把蛋糕搁上小餐桌,进了卧室。
陶宋有个习惯,总把衣服往被窝里丢,有几回盛赞早上醒来伸不开脚,掀开被子一看,是三两件衣服把他给缠住了。盛赞来住还好些,陶宋有意识地给他腾地儿,衣服收拾好。但只要盛赞不在,床上就必定是衣服被子搅成一团。也亏得陶宋装的是双人床,够他一通乱塞,想想还得夸他有点自知之明。
果然,这回盛赞进去,床上还是堆满衣服,衣柜里倒空了。
盛赞放下琴盒,半迟疑地给陶宋收拾起东西来,虽然他也只是把毛衣归毛衣,外套归外套,排排放好而已。
随手翻到一条围巾,折了一半,突然觉得眼熟,他看一眼样式和标签,恍然想起这是几年前一个圣诞,陶宋瞒着盛父盛母,一个人飞去维也纳找他,晚上外出下了雪,他们就一起买了两条款式相同,但颜色不同的围巾,直至陶宋坐上返程的飞机,两人告别时,戴的也还是这两条。
陶宋的还在,盛赞的就不知道飞去哪儿了。他惯常不会打理生活,有时候一双袜子放在哪儿都要问一声陶宋,好似他高材生的脑袋里能装下所有盛赞的琐碎事,一分一毫都不会岔。
正神游收拾着,盛赞手机一震,他慢条斯理地将一条外套展平,做完又整了整外套领口,这才看了一眼未知消息。
周琛:那首曲子怎麽样?
他皱起眉,没来得及多想,陶宋喊他:“哥,过来搭把手。”
听闻,盛赞出去,手机随意一收就没再理会,客厅陶宋捧着碗,要他在桌上垫个垫子。盛赞照做,陶宋转身要回去,突然一回头,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人说:“别进来,味儿重。”
“不要。”
“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