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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仰起头,只为让泪水能倒灌回眼睛里,即使是万丈豪情、心比石坚,这一刻的黯然销魂,也令柔肠寸伤。
轻轻地止住哭声,容若蝶抬起头,低微而坚定地耳语道:“六哥,今晚,若蝶就想成为你的小妻子——”一种无法说清的东西,几乎立刻淹没了林熠的头顶,黑暗中,容若蝶的玉容上兀自有珠泪在悄然滚落,但眼神是那样的深,那样的幽,微笑着向他说道:“相信我,我会成为这世上最乖巧、最温柔的妻子,守住我们一生的承诺。”林熠热血上冲,不顾一切重重吻在她咸湿的樱唇上,恨不能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从此真的可以不要再分开,不要再远离。
红被翻波,夜色凄迷。黑暗中容若蝶褪下最后一件亵衣,露出了完美无瑕的处子胴体。黛眉秋波,冰肌玉骨,像是上苍用尽了人世间所有的钟灵仙韵,而今终于让她崭露在林熠的眼前。
筑玉溪畔,那惊艳的一瞥,恍若昨日。玄映地宫,那生死相随的誓诺,浮响耳畔。
风更疾,雨更狂,然而还有谁会在意这些?让风让雨去吹去飘吧,今夜本不该是它们的舞台。
容若蝶低低娇吟着,火红的双颊点燃了夜的狂野。屋子里的寒意在不知不觉中退却,两个滚烫而青春的生命再无间隙地水乳交融,忘乎所以地品尝着人生最浓烈美妙的况味,教时光凝滞。
这样缠绵着、融化着,床儿奏起“吱吱呀呀”的交响,一任春红谢落,香雨润夜。东海为媒,苍天可鉴。他们再不理会世人的目光,也不再去担忧明天的日子,只将这一刻的生命浓缩成刻骨铭心的菁华。
悄悄地,雨歇,风停。一轮明月从云层后露出皎洁的光辉,温柔无声地透过窗,轻抚在两人紧拥的火热躯体上,送来一份祝福,一份温馨。
容若蝶疲倦而满足地依靠在林熠赤裸的胸膛上,细细娇喘着,将散落的亮黑秀发瀑洒遮掩到他的脸上。林熠一手怀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容若蝶光洁浑圆的香肩,上面多了几许齿印,那是他留在怀中少女身上的印章。
静谧着,两人享受着雨暴风狂后的宁和与充盈。谁都不愿意开口,首先去打破这动人的宁静。
直到许久之后,林熠的手无意碰触在容若蝶的玉背上,才听到她像惊颤的小鸟低低惊呼了一声,嗔道:“坏蛋,你把人家的背上也抓破了。”林熠嘿嘿一笑,小心翼翼抚摸着伤痕,说道:“没关系,这是我兵临城下时捎带插上的旗帜。好告诉别人,这片地盘已经全部属于老林家了。”容若蝶娇羞无限,重重往林熠胸膛上啃了下去。
林熠本想忍住,可当他发现怀中娇人竟然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林熠“哎哟”大叫了起来,容若蝶这才俏皮地微笑道:“我也是在告诉别的女人,这里已有了女主人,再容不下第二个。”林熠苦着脸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倒学得快,干脆在我背上插一块木牌,上面就写:‘私家园林,非请勿入’岂不更好?”容若蝶支起头,娇憨道:“六哥,你说将来我们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听呢?”林熠道:“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只要能像你一般的美丽聪慧。”
“我只希望,他们能够无病无灾,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要再像他们的爹娘那样辛苦,尝尽生离死别,剑光血影。”林熠轻轻在她唇上一吻,道:“今晚是咱们的大日子,也该说些快乐的事情。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若水先生他们都叫你做‘蝶儿’,而我却叫你‘若蝶’?”容若蝶用手指头点着林熠挺直的鼻梁,快乐道:“因为‘蝶儿’是属于许多人的,‘若蝶’却只属于你一个。”林熠心潮澎湃,将容若蝶的胴体紧紧拥入怀中,柔声道:“若蝶,我哄你睡觉好不好?”容若蝶乖巧的闭起眼睛,点点头道:“我要你像岑婆婆那样哼歌给我听。”黑暗中回荡起似曾熟悉的调子,虽然这美妙的曲调经林熠的演绎而变得左高右低,但在容若蝶心中这就是世上最美的天籁之音。
她恬静地让睡意渐渐拥抱全身,低低说道:“六哥,明天早上我要带你去难老泉,让你看看我小时候在那里栽下的一株兰花。”林熠轻声道:“天一亮我们就去,我要在那株兰花旁再种上一株,让它们相依相伴就像我们这样,再不会寂寞孤独——”容若蝶的嘴角浮现一抹甜蜜的微笑,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林熠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褥。目光看到那一滩零落的殷红,心底酸甜交集,更明白伊人的喜怒哀乐从此后紧紧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心间,他再不可能是那个了无牵挂的不羁浪子。
他披上衣衫,走到窗前,外面烟雾濛濛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夜,忽然变得静极了,甚至连风的脚步都小心翼翼的放轻,惟恐惊扰了屋中人的甜美梦境。
寒月渐上中天,林熠忽然涌起一缕惆怅,想道:“等它落下的时候,我们就只剩下三天相守的光阴了。”白驹过隙,三天,太短,太快。别后会如何?归来时佳人无恙否?林熠不知道答案,也许除了冥冥中的上苍,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胸口宛如压着一块巨石,禁不住羡慕起啸月饿狼,可以把所有的积郁统统宣泄到茫茫的夜色中。默立良久,却还是只留住一泓月光。
忽然心底听到筝姐的声音道:“林公子,如果方便,主人希望请你一会。”林熠一怔,颔首回答道:“好,我马上就来。”他穿戴整齐,看到容若蝶酣睡正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低下头轻轻一吻,合上了门窗步下小楼。
筝姐静立在厅中,见到林熠向他微一躬身:“请跟我来。”两人离开上善若水轩,走了约有百丈,来到一片竹林中。筝姐在一排竹庐前停下:“主人就在中间的屋里等候公子。我回去照料小姐。”林熠说了声“多谢”,抬步走近竹庐,通禀道:“先生,我来了。”释青衍在屋中应道:“熠儿,进来。”林熠推门入屋,不禁一怔,原来竹庐里赫然摆放着一鼎铜炉,烈焰熊熊,吞吐着深蓝色的火舌。
释青衍道:“这是‘天兵降尊炉’,是锻造炼制神器的三大仙鼎之一。你原先用的那柄仙剑已被昆吾派收回,现在手上的化血飞镰恐怕多有不称手的地方,所以老朽想替你用三日之功另炼一柄仙剑。时间尽管仓促了一点,但有天兵降尊炉的助力,应可差强人意。”林熠一直在头疼这个问题。普通的凡兵毫无灵性,对于仙家弟子来说等若废铁一块,但急切中想寻找到一把合意的仙剑,又谈何容易?
他想了想,问道:“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不晓得是否可行?”释青衍呵呵笑道:“所谓一人计短,二人智长,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出来。”林熠抬手摘下化血飞镰,道:“我想直接用它改铸成一柄仙剑,不知能不能成?”释青衍接过化血飞镰,修长的手指从锋刃上轻轻滑过,赞道:“不愧是魔兵中的翘楚,尽管把它交给老朽。三日之内,我送你一把绝世好剑!”林熠谢道:“那就辛苦先生了。”他知道释青衍应还有其他话要说,所以也没有急着告辞。
果然释青衍道:“熠儿,这三天你不妨放开心怀,什么也不必去多想,全心全意的守着蝶儿,其他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妥当。”林熠颔首道:“我会的,先生。”迟疑了一下,又道:“先生,如果我永远也不能回来了,希望你不要把实情告诉若蝶,我相信,你有办法替我隐瞒。”释青衍苦笑道:“要瞒住蝶儿,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所以熠儿,你无论如何先保全住自己。我不想眼睁睁看到你们的幸福毁于一旦,而罪魁祸首偏偏就是老朽。”林熠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也拜托先生,请多加费心。”释青衍只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林熠转身时,才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次日清晨,阳光将容若蝶从睡梦里惊醒,她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立时坐起惊呼道:“林熠!”林熠爽朗熟悉的笑声从屋外传来,说道:“我猜错了。原本还以为你会睡到日上三竿也醒不过来,没想到起得这么早。”他端着热水走进屋里,道:“若蝶,穿上衣服赶紧洗漱,用完饭我还等着去难老泉栽花呢。”容若蝶苍白的玉颊上渐渐恢复了血色,揽住林熠的腰低声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还以为你不告而别,悄悄回了昆吾山。”林熠闻着她秀发散发出的清香,柔声道:“怎会呢?我走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容若蝶展颜一笑,穿上衣衫。这次,她没有再让林熠回避。起床下榻后,淡紫色的床单